第32章
他說出這么過分的話,神情卻單純得像個跟家里申請出門去玩的孩子。 不想同意。 卻不得不同意。 因為孩子永遠心性不定,擔心拘久了他,便頭也不回的偷偷走了。 宋勘想,自己大約是瘋了。 因為他竟然真的沒有再問,而是抱起面前的人,坐在自己腿上:“連夏,我愛你?!?/br> 他避不開,逃不過,只能認命。 窗外的暴雨在寂寂夜色里宛如決堤。 突如其來的閃電在暈黃的燈光中讓一室曖昧驀然清晰。 “我也愛你?!?/br> 連夏雙手抓著宋勘骨節分明的大手,像抱著只有趣的玩具,一點點舉在嘴邊,然后像小獸似的用犬齒一點點的摩。 磨得有些細微的疼痛,又帶著像是從骨髓里釀出的癢。 宋勘抬眼。 卻見連夏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五指,像是丈量長度般一一數過,又像是在做興趣選擇。 最終選定一根手指。 拉近唇邊,輕輕含入。 整跟。 宋勘呼吸陡然僵住。 可連夏卻只吸了兩下就失了興趣,帶著水意的指節被他殷紅的唇吐出來,不負責任的肆意丟棄。 少年亮晶晶的眼睛瞅向宋勘,聲音嬌得不可思議。 “哥哥,我們去看日出吧!我想看日出!” 天氣預報十分鐘前才更新了b市整夜暴雨的消息。 可他就偏要去看日出。 被挑起的情緒只能依靠男人自己艱難的重新平復。 宋勘伸手撫過連夏的發絲:“好,去換衣服?!?/br> “最愛宋哥了!” 連夏快活得從宋勘身上跳下去,白生生的腳踩著厚重的羊絨地毯一路上樓,少年氣的身形一點點消失在樓梯盡頭。 他肆意,不堪,頑劣,危險,引人沉淪。 他是一株要靠吸食人精血才能保持生長的毒花。 * 作為古都,b市其實的確有不少可以觀看日出的最佳位置。 但徹夜降雨,只要不瘋,幾乎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出門。 好在暴雨在后半夜漸漸平息許多, 宋勘選了處不錯的觀景臺,又聯系相熟的哥們讓工作人員給開了門,直接開車帶連夏上了山。 山路蜿蜒,再好的車也容易打滑。 在緩慢爬坡的時候。 宋勘突然想,要是現在車子失控,他和身邊的人一起墜山,大概也算是某種偕老。 到底舍不得。 縱然是夏季,車內的暖風依舊開得很足。 副駕駛座的連夏穿著宋勘的西裝外套,本來蒼白的臉染著幾分淡淡的紅,睡得沒心沒肺,格外香甜。 宋勘停下車,替他遮了遮衣角。 這片觀景臺是整個b市最熱門的日出拍攝地,不少精妙絕倫的照片和視頻都是出自這里。 而此時此刻,從前擋玻璃向外看去,唯有雨幕,不見星光。 距離日出還早。 距離天亮也同樣還早。 也或許,這樣的降雨,根本就不會日出。 宋勘低笑了聲,拿出手機想再查查天氣,卻見屏幕上好幾條未接來電。 還沒來得及細看,最新的一條電話又撥了進來。 宋勘按了接聽:“兄弟,這么晚還不睡?” “在哪?” 瞿溫書道:“舒姨找不到你,剛打到我這里?!?/br> “我媽?” 宋勘一愣,往回翻了翻來電,“……剛在外面,手機靜音了。有說什么事嗎?” 隔著線路。 瞿溫書電話里說話的語氣要比平日更冷幾分,像浸了夜里的寒意:“舒姨說,以前從沒有過這種情況。你和連夏在一起?” 身旁的男孩睡得不太安穩,眉梢似是輕輕擰起。 哪怕兩人從小一個院里長大,兩家人關系甚篤,宋勘依舊摸不太準瞿溫書的性子。 他太內斂,只要他不想暴露的,外人永遠無法窺見半分。 可瞿溫書卻又同樣太善于處理人際,目光尖銳,不同的場合,如魚得水。 宋勘不確定自己的話能不能騙過瞿溫書。 可他還是開了口:“沒,在外面喝酒,醉翻了,剛醒?!?/br> 宋勘聽到了電話另一端的沉默。 相識十幾年。 這是兩人之間第一次如此沉默。 卻也不過片刻。 “給舒姨回個電話,掛了?!?/br> 瞿溫書不知是沒聽出來,還是根本無意深究。 線斷得干凈利落,聽不出一點猶豫逗留。 * 連綿一宿的降雨終于在天亮堪堪停了下來。 可惜雨雖然停了,天卻依舊沒亮起來,灰霾又陰郁,令人格外壓抑。 方遠早已經開車等在別墅前的綠地。 見瞿溫書從門口出來,他趕忙下車,按慣例拉開車門,等待boss上車的同時,在心里快速回憶一遍等會兒要上報的各項事宜。 瞿溫書身形頎長,五官一等一的出挑。 哪怕永遠只穿管家搭配好的西裝套件,也是個最稱職的衣架子,因此每次進公司時都能被許多女員工偷偷拍了發在公司聊天群里:今日份老板靚照√,今日資本家專屬雞血√。 以瞿溫書的腳步,從別墅大門從庭院綠地一般只需要最多一分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