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4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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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韓榆打算去小花園里散步消食,被蕭水容拉住。 “榆哥兒啊,你老實跟娘說,顧復到底是誰?” 韓榆心口一跳,面上不顯分毫:“二哥不是早就說了,他是我和二哥的同窗?!?/br> 蕭水容見韓榆的神色不似作偽,將信將疑道:“可我總覺得他有點熟悉,你爹也這么覺得?!?/br> 韓榆看著蕭水容滿眼的疑惑不解,差點沒忍住,就要把真相告訴她。 但是不行。 韓榆問過顧復,打算如何處理身份上的問題。 身份可以偽造,但有些痕跡是無法消除的。 顧復思考良久,最終還是選擇隱瞞身份,也懇求韓榆和韓松為他保守這個秘密。 “能留在韓家,陪伴他們左右,我已經很滿足了,此生無憾?!?/br> 韓榆從回憶中掙脫出來,面不改色道:“許是娘以前見過他吧?!?/br> “松哥兒說顧復那孩子父母雙亡,四處漂泊,我跟你爹就想著......”蕭水容頓了頓,似在遲疑,“想認他 當干兒子,至少有個家,有個歸處,日后也不必四處為家了?!?/br> 韓榆視線越過蕭水容,落在她身后的不遠處:“我覺得,您還是問顧復本人比較好?!?/br> 蕭水容回頭,顧復站在屋檐下,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韓榆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他二人。 幾日后,韓榆又來韓家吃飯。 并非賀壽,而是慶祝顧復正式成為韓家一份子。 磕完頭,他可以正大光明地稱呼韓宏曄和蕭水容爹娘。 不知怎的,兩人明明已經是為人祖父為人祖母的年紀,聽到顧復喊他們爹娘,眼睛突然脹得慌,心臟被酸楚和欣慰纏裹著,眼角落下兩行淚來。 - 梅氏夷三族后,煊赫百年的世家大族就這樣在大越消失了。 梅仲良被凌遲處死,守在安王府外的禁軍撤了回來,安王方得以恢復自由。 安王沒有入宮覲見,向永慶帝請安,也沒有為生母和外祖父一家守孝。 他坐在輪椅上,由王府護衛推著招搖過市。 他去酒樓大吃大喝,見到漂亮姑娘就不顧一切地搶回王府,納為侍妾。 但凡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必會遭到護衛一頓毒打,然后被剜掉眼睛。 安王欺男霸女的事跡在京中傳開,朝臣們對他頗有微詞。 然而這才只是開始。 安王他不僅欺男霸女,更在孝期內流連青樓楚館。 紅袖街的青樓被他逛了個遍,揮金如土,一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 凡討了安王歡心的姑娘, 一律贖身帶回安王府。 一時間,安王府后院人滿為患。 女人們為了爭寵斗成烏眼雞,鬧得整個王府一片烏煙瘴氣。 安王無視孝道沉溺酒色,彈劾他的奏折雪花般飛到永慶帝的御案上。 永慶帝統統留中不發,裝聾作啞只當全不知情。 因著永慶帝的放任,安王行事更加肆無忌憚。 他會在夜間突然起了興致,叫來戲班子在王府唱曲兒。 一唱就是一整夜,吵得左右不得安生。 他會豪擲千金購置畫舫,請來舞姬樂師泛舟護城河上。 護城河兩旁有無數百姓圍觀,他就站在船頭上朝河里撒錢,并放言誰能拿到就是誰的。 百姓下餃子似的跳進河里,全然不顧自身是否通曉水性。 結局在意料之中,有人成功撿到了銀票,有人成功丟了性命。 圍觀者見許多人沉下去后就沒了動靜,忙不迭跑去報官。 官兵集體出動,在護城河里撈了兩天,也只撈上來一半人的尸體。 剩余人的尸體,大抵被湍急的水流帶去了下游。 死者家屬鬧作一團,整個越京都驚動了。 永慶帝不好再裝聾作啞,派全公公去安王府訓誡安王一番,勒令他禁足一月。 安王的確禁足了,但他沒有因此消停下來。 他開始跟越京最有名的臺柱子學唱戲。 早中晚一刻不停歇,夜間來了興致,也會換上戲服來一段。 咿咿呀呀,詭異而又陰森。 住在安王府兩旁的都是勛貴人家,他們不堪其擾,再 次向永慶帝反應。 永慶帝不想管,也管不住。 他知道,他這個兒子已經瘋了。 在失去一只耳朵,終身不能握筆的時候。 在梅仲良午門凌遲,梅冬妍撞死在御書房的時候。 又或者更早。 誰知道呢。 永慶帝不愿去想,面對堆積如山的彈劾奏折,他選擇逃避。 翌日,永慶帝在早朝宣布。 “近日朝中無甚要事,朕欲前往靈巖寺參禪禮佛,為太后祈福?!彼麤]給大臣們拒絕的機會,“屆時還請諸位愛卿隨行?!?/br> 靈巖寺乃皇家寺廟,位于城外的護城河畔,除天子及指定人員以外,平民不得入內。 忙碌半年,也該放松一下了。 眾人喜不自禁,異口同聲道:“是,微臣遵旨?!?/br> ...... 翌日,永慶帝攜戴皇后、舒貴妃及兩名新進宮還算受寵的低位嬪妃前往靈巖寺。 大臣們攜家眷仆從跟隨,禁軍護送,長龍似的隊伍浩浩蕩蕩出了城。 張御史聽著最前面龍攆里傳出的銀鈴般的笑聲,手里的水囊捏得咯吱作響。 “胡鬧!真是太胡鬧了!” “既是參禪禮佛,作何要帶那些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恰巧兩名新得寵嬪妃的父親結伴路過,聞言得意僵在臉上。 “張洪你剛才說什么?她們可是宮里的娘娘,陛下的女人,你這么說就不怕陛下降罪于你?” 張御史回以鄙屑的眼神:“賣女求榮?!?/br> 此二人只是個六品小官,自認為家中女兒成了娘娘,自己 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就開始頤指氣使起來,在越京橫著走。 張御史,都察院除紀御史外最頭鐵的一個,不畏權貴,得理不饒人,連永慶帝都敢叫板。 今兒兩人惹到張御史,可算是踢到石頭了。 眾目睽睽下,三人就這么旁若無人地爭吵起來。 韓榆:“......” “走吧,咱們去前面?!?/br> “嗯?!?/br> 韓榆去追席、沈二人,途中跟韓松嘀咕:“佛門圣地確實不像話?!?/br> 韓松輕哂:“像不像話,全在于他本身?!?/br> 靈巖寺是皇家寺廟,是非曲直全憑永慶帝一句話。 他若不愿,有心想做一件事,誰也不能指責他什么。 半個時辰后,一行人順利抵達靈巖寺。 已是黃昏時分,小沙彌引韓榆來到他的禪房,不大卻整潔的房間里鋪滿霞光。 “施主可要用飯?”小沙彌問。 韓榆放下包袱,里面是這幾日的換洗衣物:“多謝小師傅,尋常素齋即可?!?/br> 小沙彌念一句“阿彌陀佛”,去給韓榆取飯來。 素齋是一菜一湯,非常簡單的青菜豆腐。 韓榆本身并不挑食,用完飯去隔壁兄長和好友的禪房串門,一圈下來天已經黑了。 “早些睡,明日天不亮就要上早課?!?/br> 為了表達對佛祖的尊敬,永慶帝決定明日和僧侶們一同上早課。 他折騰自個兒還不夠,偏要拉上所有人一起。 韓榆嘆口氣,眉宇間盡是無可奈何:“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