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4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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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榆原打算回營帳小憩,火藥原材料的味道讓他有點頭暈惡心。 途中與劉毅相遇,他準備去探望安王,見了韓榆便盛情相邀:“韓大人,可要同行?” 韓榆婉拒的話語都到了嘴邊,可還是答應了:“走吧?!?/br> 他也好瞧一瞧安王的精神狀態,以及劉軍醫的手藝。 兩人走到門口,營帳內傳來歇斯底里的吼叫。 “讓我死!” “讓我死!” “人不人鬼不鬼,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不如一死百了,也不必再面對這幅破碎丑陋的身軀!” 緊接著,是梅仲良的低聲勸慰,夾雜著幾道熟悉的聲音。 他們都在勸,但效果甚微,反而惹得安王情緒愈發偏 激,瘋了一樣地大喊大叫。 韓榆和劉毅相視一眼,掀開簾帳走了進去。 梅仲良擔心安王掙扎致使傷口開裂,親手縛住他的手腳。 安王不得隨意動彈,只能通過喊叫發泄。 梅仲良滿面愁苦,似乎白發都增添許多:“王爺您冷靜一點,事已至此無法挽回,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養病......” “滾!” “全都給我滾!” 安王無差別攻擊,不僅罵了外祖父,另一邊的魏軍將領也沒放過。 “說得輕巧,要是本王讓人割了你們的耳朵,再挑斷你們的手筋腳筋,你們又會是什么反應?” 安王神情陰郁,張著嘴又哭又笑。 完了。 什么都完了。 他成了只有一只耳朵的怪物。 還有他的雙手雙腳,即便劉軍醫拼盡全力將斷裂的筋脈縫合起來,卻也無法回到從前。 劉軍醫說了,從今往后他再也不能握筆,甚至多走幾步路都不行。 繼他成為怪物之后,又成為一個殘廢。 安王不敢想,等回到越京,他的那些兄弟們會如何嘲笑他,父皇和大臣們又將如何看待他? 他沒有以后了。 他的后半輩子都毀了,毀在幾天前的夜里。 安王放聲大笑,眼淚順著眼角滑入鬢發。 他笑著,哭著,罵著。 所有人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在這寬敞的營帳里幾乎站不住腳。 若非顧忌這位的身份,真想一走了之。 韓榆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暗自搖了搖頭。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 之處,現下一切已成定局,但凡有點腦子的就該趁這個機會博取大家的同情,而不是一味地作死,把所有人得罪個遍。 可別忘了,不久前因為他的一意孤行,害死了一位校尉和多名士卒。 真要追究起來,軍中將領不顧梅仲良聯合上書,安王絕對沒好果子吃。 韓榆不遠不近地看著安王,漫不經心想道。 許是韓榆的目光太過熱烈,安王似有所覺地看過來。 安王耳畔回響起護衛的話語,眼里爆發出驚人的恨意:“你為什么要把我從魏營救出來?為什么不能讓我留在那里自生自滅?” 韓榆:“???” 什么毛??? 我和劉毅、陳先生冒著巨大的風險替你打掩護,你倒好,還反過來指責質問我。 韓榆搞不懂安王的腦回路,可能在魏軍割他耳朵的時候一起被掏出來了吧。 他還由此聯想到更多。 關于糧草摻了一半的沙粒,害得軍中將士連吃幾天野菜的事情。 梅仲良動作很快,不由分說砍了火頭軍的腦袋,可韓榆還是從中發現了貓膩。 ——火頭軍是替死鬼,真正在糧草上動手腳的,是負責押送的運糧官。 運糧官與安王關系匪淺,這些年時常昧下部分糧食,轉手賣出去,獲得的銀子全部進了安王的口袋。 運糧官行事隱秘,且每次只扣下少量的糧食,和總量比起來不過九牛一毛。 而且軍中還有梅仲良打掩護,替安王遮掩,以致于這么久都沒人 發現。 大越多年未有戰事,運糧官的胃口越來越大,行事也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他不僅給安王送孝敬,還不忘充實自己的口袋,最終捅出大簍子,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為了不讓事情連累到安王,梅仲良一不做二不休,讓運糧官在一天夜里暴斃而亡。 但誰都知道,這不過是粉飾太平罷了。 梅仲良知道,永慶帝也知道。 只因特殊時期,永慶帝才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梅仲良瞞天過海。 梅仲良忙站出來打圓場:“王爺并非有意如此,韓大人莫要放在心上?!?/br> 他說這話并非為了韓榆,而是為著安王。 正值多事之秋,王爺可莫要再生事端了,平白給人送去攻訐自己的理由。 韓榆笑笑,不甚在意。 安王卻不肯罷休:“你是不是就等著看我的笑話?哈!韓榆,你現在如愿以償了!” 韓榆:“......” “韓榆忽然想起火藥營還有些事情,恕不奉陪?!?/br>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 走出營帳時,梅仲良正苦口婆心地勸說安王不要動怒,語氣聽起來像在哄三歲小娃娃。 韓榆心頭的慍怒倏然散去了。 比起他,最該生氣的應當是梅仲良。 梅仲良在前面拼死拼活,安王在后面拼命扯他的后腿。 誰都不無辜,誰都可笑又可憐。 ...... 陸聽寒知道自己在昏睡。 他能感知到外界,妻子的啜泣,懷清的關切,軍醫扎進他xue位里的銀針... ...可無論他怎么努力,也睜不開眼睛。 他拼命抵抗,迫切地想要醒來。 昏睡的這段時間,妻兒一定擔心壞了。 不知戰局如何,他還想準時赴約,品嘗懷清口中的好茶。 紛亂的思緒讓他維持清醒,與翻涌著試圖吞噬他的黑暗斗爭。 終于,在昏睡的第十四天,陸聽寒戰勝黑暗,緩緩睜開眼。 正值黃昏時分,天空燃起大片的火燒云,絢爛奪目。 軍醫剛走不久,離開前曾表示:“陸校尉有蘇醒的跡象,身邊離不得人,若是醒來了,還請在第一時間告知我們?!?/br> 韓榆閑來無事,索性留在陸聽寒的營帳里,等他醒來。 所以當陸聽寒睜開眼,稍微偏過頭,第一眼就看到端坐于桌案后的韓榆。 韓榆在泡茶。 茶香撲鼻,蓋過營帳里苦澀的藥味,讓人聞了精神一振。 韓榆傾斜茶壺,淺綠的茶水滑入杯底。 “喝茶嗎?” 韓榆沒有抬起眼眸,語調閑適悠然。 陸聽寒張嘴,發現喉嚨如同針扎,說不出話。 好在韓榆也沒指望他回應,喃喃自語道:“不對,你不能喝?!?/br> 陸聽寒啞然失笑,喉頭因為沁鼻的茶香動了一動。 “好吧,等你痊愈了?!表n榆又說,“來日方長,約定永遠作數?!?/br>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笑了。 - 陸聽寒能下床走動的這天,嘉元關迎來前來傳旨的內侍。 “陛下有旨,命安王及鎮國將軍即刻進京,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