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4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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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醒醒,您可千萬不能丟下老奴??!” “太醫!太醫怎么還沒來?” “你們幾個給咱家慢著點,可別顛著陛下!” 尖細的嗓音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宗室和官員的哭嚎。 “恭王叔!恭王叔!” “恭親王薨了!” “宋大人!” “鄭大人!” “柳大人!” 不必看就知道,被念到名字的人無一生還。 韓榆身體繃成一張弓,心跳狂飆,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他看著遠處變成一堆廢墟的祭天臺,以及砸到地上裂成幾截的祭天柱,神情幾經變幻,最終定格在面無表情。 韓榆不知該做出什么反應。 祭天臺和祭天柱為什么突然倒塌? 明明祭天大典之前,工部和禮部再三檢驗修繕過了,有問題哪里敢讓永慶帝上去。 韓榆見過死人,更親手殺過人。 但那都是該死之人,和眼前這些面目全非的完全不同。 半個時辰前,祭天大典尚未開始,大家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迎著寒風談笑風生,痛并快樂著。 韓榆聽到鄭大人說今晚要吃香酥悶rou,柳大人說下了值要給幺兒買糕點,還有宋大人,他還要回去為病重老母侍疾。 眨眼之間,天翻地覆。 ... ... 蔡文心有余悸地喘著粗氣:“也不知陛下如何了?!?/br> 齊沖素來體弱,方才跑得快了,捂著嘴止不住地咳嗽:“好好的祭天大典,怎么會發生這種意外?” 無人能為他們解答。 韓榆遞給齊沖一方帕子,溫言道:“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先退出天壇......” 就在此時,一道男聲穿透喧囂,準確清晰地抵達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 “祭天臺坍塌事發突然,究竟是一場意外,還是精心策劃的陰謀,要等徹查后才能知道?!?/br> “在此之前,還請諸位王叔諸位大人暫住在祭宮,調查結果出來后再另行安排?!?/br> 韓榆循聲望去,說話之人正是靖王。 靖王和大家一樣狼狽,祭服沾滿塵土,發冠在逃竄的途中遭到不明攻擊,歪歪扭扭地掛在頭頂上。 他眼睛亮得驚人,堪比黑夜中無聲搖曳的兩只大燈籠,發出詭異的光。 或許還有興奮。 別問韓榆是怎么知道的,他就是視力好。 身為嫡皇子,在永慶帝倒下的第一時間站出來主持大局,無疑拉足了宗室及百官對靖王的好感。 “王爺,不知恭王叔和這些大人的遺體如何安置?” 靖王不假思索道:“當然運送回城,交給他們的家人?!?/br> 他可不想在禁軍調查期間整日與尸臭相伴,他會做噩夢的。 眾人并無異議,就叫來禁軍為恭老親王和十幾位不幸喪命的官員收殮。 “走吧,先去祭宮?!?/br> 韓榆看 了眼被死者遺體的慘狀刺激得臉色發白,偏要堅持圍觀的靖王,覺得他有點可憐又有點好笑。 蔡文和齊沖相視一眼,愁容滿面地嘆了口氣,隨宗室親王和同僚們前往祭宮。 宸王死死盯著不遠處抖威風的靖王,恨得眼都紅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該死,被他搶占了先機!” 越英叡果然是個心機深沉的賤人,趁他余驚未定,就迫不及待地拉攏人心。 上躥下跳,像個跳梁小丑。 可惡! 被祭天柱砸死的人怎么不是靖王? 或者安王也行??! 這年頭奪嫡不易,死一個算一個,能讓他減輕不少阻礙。 康王沒有說話,而是看著祭天臺的斷壁頹垣若有所思。 沒人察覺出他的異樣。 在所有人眼中,康王資質平庸,是宸王的跟屁蟲,存在感極低。 變故當前,誰都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另一邊,安王今天剛被永慶帝放出來參加祭天大典。 他被靖王的先發制人搞得懵了下,反應過來后,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 “卑鄙無恥!” 安王旁邊,阮景璋用帕子摁著額頭,手指粘黏著殷紅的血跡。 祭天柱倒下來的時候,安王躲閃不及,眼看要被砸到。 就在那千鈞一發的緊要時刻,阮景璋沖上來推開他,自己被祭天柱撞到,額頭破了個口子,血流不止。 “王爺,我們先去祭宮吧?” 安王不甘心地看了眼靖王的方向,惡狠狠一甩袖:“走! ” 這次便宜越英叡了,下次絕不會讓他有可乘之機。 想到永慶帝重傷昏迷的慘狀,安王眼神微閃,兀自盤算開了。 - 韓榆走進祭宮,遠遠聽見全公公極具辨識度的尖細嗓音。 “什么叫止不住血?” “太醫院養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 “咱家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陛下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咱家削了你們的腦袋!” 止不住血? 韓榆想到徽州府的王青生王大夫。 當年永慶帝一紙詔書,王青生從此進入太醫院,成為有編制在身的太醫。 王青生對縫針之術多有鉆研,再大的傷口處理起來都能信手拈來。 全公公何故大動干戈? 莫非隨行的太醫里沒有王青生? 如果是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韓榆思緒流轉,偏頭看向韓松。 四目相對,盡在不言中。 韓松努了努下巴,輕聲道:“去吧,蔡大人和齊大人這邊有我?!?/br> 韓榆哥倆好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大步流星地向著聲源處走去。 全公公還在持續輸出,指著幾個隨行太醫的鼻子罵。 太醫們被罵得跟孫子似的,看起來年輕了幾十歲。 罵得好臟。 這就是內侍總管的威力嗎? 韓榆腹誹,以拳抵唇咳了一聲,刻意發出點動靜。 果然,全公公暫停輸出,凌厲的視線掃向韓榆,又在看清來人后轉為溫和:“韓大人您怎么來了?” 韓榆無視太醫宛若看救星的眼神,開門見山道:“我方才聽見您說陛下血流 不止,莫非連縫針之術也不起效果?” “縫針之術?”全公公怔了下,忽然一拍手,“對啊,奴才怎么把縫針之術給忘了?” 韓榆這才給隨行太醫一個正眼,意味不明地揚了下眉。 “多謝韓大人提醒,您可真是場及時雨??!”全公公轉頭,對韓榆的感激盡數轉為冷然,“聽見了沒?還不快去!” 太醫們尷尬地杵在原地,冬至日里滿頭大汗,一副心虛躲閃模樣。 全公公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們......不會縫針之術?” 幾個太醫頓時汗流浹背,腦門上滾出更多的汗珠。 韓榆:“......” 全公公:“?。?!” 為首的老太醫訕笑,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才好避開內侍總管吃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