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3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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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聲巨響,驚飛棲息墻頭屋頂上的鳥雀。 韓榆睜開眼,略微偏過臉。 鋒利的箭頭淬著寒芒,在不知名液體的包裹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幽綠色。 韓榆眨了眨眼,長而濃密的睫毛擦過箭桿,滯塞冰冷。 ——箭矢和側臉 ,只隔著分毫的距離。 然而這一切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第一箭射出,仿佛是發出進攻的信號,藏身暗處的人們拉弓搭箭,瞄準韓榆。 箭如雨下,頃刻間將拉車的馬扎成刺猬。 棗紅色的大馬嘶鳴著倒下,在血泊中斷了氣。 車廂緊隨其后,重重摜到地面上,在慣性和暗箭的雙重攻勢下,車廂四分五裂。 韓榆就地一滾,躲進巷子里。 巨響過后,行人馬車猶如驚弓之鳥,尖叫著往四下逃竄,生怕自己成了那被殃及到的池魚。 好在放暗箭的人及時收手,見韓榆躲在巷子里不露頭,在屋頂上幾個飛躍,不見了蹤影。 蜷縮在馬車里,瑟瑟發抖的官員們聽到外面人聲漸起,顫著心肝兒問:“走了?” 得到車夫的肯定回答,忙不迭撩起車簾往外看。 讓我來看看,是哪個倒霉鬼被扎成刺猬。 “肯定是個討人嫌遭人恨......韓榆?!” “還真是韓榆,他好像受了傷,臉上身上不少血呢?!?/br> “他這是要往哪去?” “不會吧,莫非他要進宮?” “宮門還未落鑰,可他進宮作甚?” “......面圣?” 短短兩個字,猶如一道驚雷當頭劈下。 一片狼藉的街頭,官員們面面相覷。 “我賭一文錢,陛下絕對不會站在韓榆這邊?!?/br> “一文錢有什么意思,我賭兩文錢!” “一個二個的忒摳門兒,我賭四文!” 其他人:“......” 這便官員們滿 心劫后余生的慶幸,嬉笑著打起賭來。 另一邊,韓榆稍微整理好衣冠,靠刷臉進入皇宮,直奔御書房。 全公公恰巧從偏殿出來,見韓榆拾級而上,緊接著又被他臉上的血痕嚇了一跳,煞白著臉:“韓大人這是怎么了?” 韓榆不管面頰尚未凝固的傷口,蒼白的唇張合:“煩請公公通報一聲,微臣有要事求見陛下?!?/br> 全公公不敢遲疑,連走帶跑地進去了,不多時又出來:“韓大人,陛下請您進去?!?/br> 韓榆扯唇微笑,笑容里卻帶著十足的苦澀:“多謝公公?!?/br> 全公公連稱不敢,目送韓榆走進御書房,敲打了門外的宮人幾句:“咱家有事要回去一趟,你們幾個多注意著里頭的動靜,若是陛下怪罪下來,可別怪咱家不給你們求情?!?/br> 宮人齊聲應是。 全公公往里看了眼,定在韓榆清瘦筆挺的背影上,片刻后大步流星地走遠。 御書房內。 韓榆一進來,便向永慶帝行禮,深深低著頭:“請陛下為微臣做主?!?/br> 永慶帝抬起頭,也跟全公公一樣,被韓榆的模樣嚇到了。 面上帶傷,官袍上更纏著絲絲縷縷的血跡,依稀可以聯想到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 “陛下,方才微臣下值回家,險些命喪途中?!?/br> 永慶帝放下朱筆:“韓愛卿是想讓朕為你查出兇手?” 韓榆緊張地吞咽,雙手攥緊紫色的衣料,一時間沒有出聲。 永慶帝看在眼里,沉聲道:“朕以 為,這種事該由大理寺負責?!?/br> 韓榆猝然抬首,嗓音嘶啞地說:“微臣昨日收押了安王府門客,今日便遭此劫難?!?/br> 永慶帝瞇起雙眼。 韓榆仿若不覺,繼續說:“微臣身為府尹,理應秉公處置,還死者一個公道,誰料王爺......” “韓愛卿?!?/br> 永慶帝神色平靜,語調波瀾不起,明明不見絲毫的怒色,卻讓韓榆止住話頭。 面頰上的血滑落下來,韓榆隨意用衣袖拭去,徹底染紅了半張臉。 “那姓崔的門客罪大惡極,王爺卻不分青紅皂白地護著他,甚至派人威脅警告......” 永慶帝再次出言打斷他:“夠了!” 韓榆的話語戛然而止,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口中呢喃:“陛下?!?/br> 那雙眼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委屈,受傷,驚惶,憤怒...... 有那么一瞬,永慶帝竟不敢直視。 韓榆錯了嗎? 沒錯。 他只是做了一個府尹該做的事,還死者公道,讓罪犯得到相對應的懲處。 永慶帝不會換位思考,但也能想象到,當萬箭齊發,箭雨下的人會是何種感受。 韓榆貿然進宮,讓他主持公道,似乎并無不妥。 但是—— “韓愛卿,別讓朕為難?!?/br> 梅仲良是擊退敵軍的大功臣,大越需要他鎮守邊關,威懾周邊小國,以及野心勃勃,終有一日定會兵戈相見的大魏。 八個字,將韓榆死死釘在原地。 他一臉的難以置信,全然忘記身為臣子, 不得直面天顏的規矩,就這么怔怔看著永慶帝。 良久,韓榆張了張嘴,聲線顫抖:“陛下?” 這讓永慶帝有種錯覺,站在他面前的韓愛卿脆弱得不堪一擊,只需輕輕一碰,就會如同那薄如蟬翼的工藝品,碎得七零八落。 自從走進御書房的那一刻起,始終繃直的肩背突然垮了下來。 一如支撐他排除萬難,走到今天的信念。 韓榆倉皇低頭:“是微臣逾矩了,還請陛下恕罪?!?/br> 永慶帝皺眉。 韓榆垂著頭,看不清臉色,只語速極快地說:“今日是微臣莽撞,明日微臣便會放崔良回去?!?/br> “微臣告退?!?/br> “嗯?!?/br> 永慶帝允了,繼續伏案處理政務。 朱筆揮灑,眼前卻不斷浮現韓榆單薄寂寥的身影。 永慶帝不存在的良心痛了一下。 他深知,這次韓愛卿的確受了很大委屈。 可若是責罰了安王,他先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兩股思緒不斷拉扯,讓永慶帝心煩意亂,問全公公:“小全子,你也覺得朕做錯了嗎?” 全公公細聲細氣地說:“陛下有難言的苦衷,只是韓大人受了驚,一時半會兒沒能想明白?!?/br> 永慶帝面色微緩。 全公公接著說:“若陛下實在覺得韓大人受了委屈,大可賞他些東西?!?/br> 永慶帝有些意動。 全公公低眉順目道:“陛下或許沒發覺,可奴才這旁觀之人看得一清二楚,每次韓大人見了陛下,那眼珠子亮得跟什么似的,里頭滿 滿都是對您的崇敬呢?!?/br> 永慶帝仔細回想,似乎還真有這么回事。 “陛下身為九五之尊,雷霆雨露均是恩,只要給韓大人一點時間,他定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比Σ[瞇地說,“陛下這般,何嘗不是在保護韓大人呢?” 永慶帝深以為然:“朕從來不會虧待功臣,韓愛卿為朕做了良多......罷了,邊關徹底安定下來,朕再想法子補償他?!?/br> 全公公瞇著眼笑,抱著拂塵安靜在一旁伺候。 - 韓府尹街頭遇襲,匆匆進宮又匆匆出宮的消息很快傳開。 有人同情關切,自然也有人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