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3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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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大妮目光依舊慈愛,粗糙的手掌輕撫著韓榆的側臉,口中喃喃道:“瘦了,瘦了?!?/br> 她年歲已高,年初時還掉了顆牙,說話漏風,聽起來含糊不清,但只要仔細分辨,還是理解無礙的。 韓榆手肘支在腿上,也不辯解:“這陣子京中出了個盜賊,接連多家失竊,百姓人心惶惶,我急于偵破此案,不免忙碌了些?!?/br> “盜賊?”齊大妮驚呼,“還偷了不止一家?!” 韓榆嗯了一聲,言簡意賅地說道:“作案手法相同,如今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很快就能解決?!?/br> 齊大妮這才松了口氣,疊聲道:“那就好那就好,公務緊要,也得顧忌著身體?!?/br> “您說的是?!表n榆借力起身,不忘提醒道,“將那盜賊緝拿歸案之前,讓下人夜里盯緊點,別被他鉆了空子?!?/br> 齊大妮連連點頭,又親熱地抓住韓榆的手:“榆哥兒一大早過來,還沒用早飯吧?” 韓榆輕咳一聲,意思不言而喻。 蕭水容站起來往外走:“既然沒吃,就留在家里吃吧,我再去廚房催催,吃完了你們仨也好去上值?!?/br> 韓榆靠在椅背 上,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br> 結果得了齊大妮沒好氣的一個白眼。 眾人禁不住地笑出聲。 用完早飯,韓榆三人乘馬車去上值。 比起韓榆和韓松的交談自如,韓景修明顯很拘謹,兩眼放空,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 韓榆看在眼里,雙手抱臂靠在馬車壁上:“近日如何?” 許久不見韓松回應,韓景修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韓榆這是在同他說話。 手指搓了搓膝頭的衣料,韓景修喉嚨吞咽了下,輕聲回答:“挺好的?!?/br> 其實不然。 自從他被鐘氏逐出平昌伯府,回到韓家,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不是平昌伯府二公子,只是個農戶出身的五品官。 曾經和他不對付的越京公子哥兒們相繼找上門來,冷嘲熱諷,或是故意刁難,總之折辱他的花樣百出。 某些同僚更是捧高踩低,落井下石,言語奚落,還故意把本不該屬于他的公務強加給他。 若非盧大人對他多有看顧,在翰林院的日子怕是更難熬。 經歷這么多,韓景修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天真莽撞的侯府二公子了。 世間因果輪回,一切皆有始有終。 韓景修深諳這個道理,所以本著不希望韓家人為他擔心的原則,選擇隱而不報,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他還年輕,再多挫折都承擔得起。 可正因為韓景修年輕,心思淺薄,明眼人輕易便能看破他的偽裝掩飾。 韓 榆和韓松相視一眼,也不戳破,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沒了被注視的感覺,韓景修松了口氣。 韓松這個二哥積威甚重,常年不見開顏,古井無波的眸子總能看得人一激靈,后背生寒。 韓景修寧愿和兩個侄子蹲在角落里玩蹺蹺板,被韓靜云嘲笑幼稚,也不愿和高嶺之花般的韓松獨處。 至于韓榆,那就更復雜了。 他對韓榆存著艷羨,愧疚,以及其他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兩人相對而坐,這讓韓景修如坐針氈,渾身都不自在極了。 至于韓家...... 韓家人很好,對他溫柔體貼,關懷備至,有真正把他和靜云看做家人。 可只要想到他曾經對韓榆做的那些事,韓景修就沒來由地心虛。 因此,雖然羨慕韓榆和韓松之間純粹的兄弟情義,渴望他從未在平昌伯夫婦那里得到過的父母之愛,韓景修卻更樂意像蝸牛一樣,蜷縮在密不透風的殼子里,被滿滿的安全感包裹著。 能有今日,韓景修已經非常滿足,他不敢奢望更多。 讓他一個人待著就好。 可惜韓景修這個愿望注定無法實現。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韓榆叫住迫不及待跳下馬車的韓景修:“時間還早,正巧我打算去藏書樓找兩本書,順路一起走吧?!?/br> 韓松緊隨其后,下了馬車后抬手整理衣冠:“左右今日無需上朝,我和你們一起?!?/br> 韓景修頭皮發麻,一心只想逃離:“那我 先走一步,點完卯了再去找......” 話音未落,試圖溜走的腳還沒邁開,就被韓榆一把薅住了。 “急什么,我好歹也在翰林院做過半年的修撰,這會兒離點卯結束還有半個時辰呢?!?/br> 韓景修轉動手腕,試圖掙脫韓榆桎梏。 然而韓榆的手跟鉗子似的,緊緊鉗住他的手腕,怎么都掙不來。 “我......” “我什么我,還不快跟上?!?/br> 韓景修放抗無效,被韓榆拖走了。 韓松靜默看著這一幕,眸光淺淡。 “二哥愣著作甚,還不快跟上!” 韓松回神,眸底漫開星星點點的笑意,抬步上前:“來了?!?/br> 于是,兄弟三人一起踏上前往翰林院的路。 途中,韓榆談及兩個小伙伴的婚事:“都在十月,一個月頭一個月尾,我可有的忙了?!?/br> 大越風俗,已經成婚的男子不得再做儐相。 韓榆兩邊顧,怕是要忙昏了頭。 韓景修知道韓榆的好友——沈華燦和席樂安——他們垂髫之年便已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仔細想來,韓榆除了有一對不太好的爹娘,他的人生近乎完美。 容貌俊美,高官厚祿,兄長親厚,以及多年摯友。 或許這就是他當初嫉妒韓榆的根本原因吧。 韓景修神游天外,冷不丁被韓榆叫了名字:“景修,我沒記錯的話,前年你和安遠侯的嫡長女定了親,可曾商議過婚期?” 自然沒有商議過。 韓景修和安遠侯府定親時,仍舊是侯府公 子。 反觀安遠侯府,除了安遠侯任鴻臚寺卿一職,家中子弟無一出眾。 彼時定親,許多人在背后說平昌伯偏心阮景璋,在婚事上打壓次子。 京中眾說紛紜,導致安遠侯每每見了韓景修都沒個好臉色。 身世揭曉后,韓景修遲遲沒等到安遠侯派人前來退親,心中難免忐忑,甚至在糾結要不要主動登門退親,以免耽誤了安遠侯府的長房嫡女。 現如今被韓榆一提,這個念頭再度升起,沉吟片刻后答道:“還沒有?!?/br> 韓松曾與那位安遠侯打過交道,并非什么善茬,便提議道:“傍晚下值后我去跟二嬸說,再讓我娘和你二嫂陪同,一起去安遠侯府探探口風?!?/br> 韓景修自是感激不盡,連聲道謝。 韓松擺了擺手,轉念想到韓靜云,打算回去后順便也提一嘴。 說話間,三人一驚走到翰林院門前。 門內便是點卯處,放眼望去一片后腦勺。 有人不經意往外看了眼,準確捕捉到三個相貌優越的年輕男子。 有點眼熟。 不太確定,再看一眼。 從左到右,戶部侍郎韓松,府尹韓榆,侍讀學士阮......啊呸,韓景修。 “嚯!” 這位大人一個沒忍住,驚呼出聲,引來周遭官員紛紛側目。 見他專注地看著門外,在從眾心理的影響下也跟著看過去。 下一刻—— “嚯!” “阮......韓景修過來上值,另兩位怎么來翰林院了?” “莫非是來替韓景修撐 腰?” “不是沒可能,你又不是沒看到他這段時間被欺負得有多慘?!?/br> 就在他們竊竊私語時,盧大人已經壓下最初的驚訝,快步上前:“韓侍郎,韓府尹?!?/br> 翰林院學士乃正五品,按理說是要向官至三品的韓榆和韓松行禮的。 然盧大人的年歲和資歷擺在這,他二人哪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一拜。 韓榆略微側過身,粲然的笑容極富感染力:“我和二哥送景修來上值,順便從藏書樓找兩本書?!?/br> 前者是此行的主要目的,后者只是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