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2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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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日過去,張媛媛的腳還是不可避免地受了傷。 張玄慌得手腳不知往哪里放,喊人去請大夫。 張媛媛終于沒忍住,嚎啕大哭。 多日束縛,她終于重獲自由。 第109章 花魁評選當日,藏香樓花魁初蕊意外摔倒,露出三寸金蓮的消息不脛而走。 聽聞這一消息,坊間百姓眾說紛紜。 “可是只要穿上鞋,三寸金蓮確實精致又秀氣,不怪那些個臭男人喜歡?!?/br> “你沒遭過纏足的罪,才能輕飄飄說出這種話。我家二姑在一位官老爺府上做事,府上小姐到了纏足的年紀,受不住疼,就拿剪刀往腳上扎,最后一根繩子吊死了?!?/br> “嘶——這事我怎么沒聽說過?” “府上瞞得緊,我二姑是那位小姐院子里的人,回來探親提了一嘴,千叮嚀萬囑咐,說絕不能為了讓家里姑娘攀高枝就給她們纏足,當真比死了還遭罪?!?/br> “我活了三四十年,還是頭一回慶幸自己生在普通人家?!?/br> “各有各的難處,官家小姐錦衣玉食,但要受纏足之苦,咱們生了個大腳板,卻要為生計發愁?!?/br> 廳堂外,韓松目睹全程,深色的眼瞳沁著涼意。 走在他身側的席樂安小聲嘀咕:“王主簿還真是死不悔改,自己的女兒因纏足而死,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br> 韓松懷中捧著一摞文書,目不斜視地走進廳堂,將文書放到一張寬桌上。 席樂安緊隨其后,將另一摞文書放在韓松的旁邊。 以王大人為首的三名主簿發現韓侍郎和席郎中進來,脖子一縮,把頭埋得更低,裝作很忙的樣子,在公文上飛快寫著什么。 然韓 松一個眼神都吝于施舍給他們,對那位以古板著稱的林大人說:“文書本官和席大人已經處理妥當,記得送去各處?!?/br> 林大人起身行禮:“是,下官這就送去?!?/br> 韓松頷首,和席樂安離開。 他二人是在送文書到廳堂的路上相遇,回去也是同路。 席樂安撓了撓頭,有些奇怪地說:“真是巧了,游個街也能出狀況,鬧得滿城皆知,這兩天我走到哪都能聽見同僚談論這件事,耳朵都快起繭子了?!?/br> 尤其某些官員心思齷齪,字里行間流露出來的意思無比令人作嘔,這讓席樂安煩不勝煩,只想離他們遠遠的。 韓松看出席樂安的困擾,難得調侃道:“只要你成了侍郎,有獨立的辦公房間,便可以遠離他們?!?/br> 他知道這場風波背后的主使,同樣知道想要改變絕大多數人的想法是非常漫長的一個過程。 像王主簿這樣的人很多,他只能努力做到不聽不看。 韓松堅信,有朝一日定能徹底改變這種現狀。 對韓榆,他總是抱有十足的信心。 “我很努力了,可升官并非一朝一夕?!毕瘶钒侧洁靸删?,神情懨懨地擺了擺手,“不過我也希望這件事能讓大家意識到纏足的弊端,不再逼迫家中女子纏足......我可不希望以后我的女兒也要遭這種罪?!?/br> 韓松眉梢輕挑,俊逸淡然的面孔上流露出些許興味:“我沒記錯的話,你和陳家小姐的婚事定在今 年十月?” 席樂安捕捉到韓松眼里的促狹,臉一下子就漲紅了,蠕動嘴唇:“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情要處理,韓二哥我先行一步了哈!” 說完腳底抹油,一溜煙跑沒影了。 韓松輕笑一聲,果然是年輕人。 在途徑戶部右侍郎陳大人的門前,韓松被對方叫?。骸绊n大人留步?!?/br> 韓松看他欲言又止,遂主動問詢:“陳大人有何要事?” 陳侍郎輕咳一聲,左右環顧,確定四下無人才開口:“韓大人可聽說前日......那個地方發生的事?” 韓松了然:“略有耳聞?!?/br> “本官亦有所耳聞,得知那青樓女子的言論,心中感慨頗多?!标愂汤刹惶栽诘剌p咳一聲,“敢問韓大人,女子纏足后,雙足當真會變得畸形?” 和韓松韓榆一樣,陳侍郎也是農家出身,和早逝原配所生的兩個女兒都沒纏過足。 “本官的小孫女今年五歲,賤內見越京的貴女們大多纏足,便也生出為她纏足的念頭?!?/br> “如今聽聞纏足的弊端,不免有些踟躕,想問一問韓大人的看法?!?/br> “韓某從未見過,并不了解?!表n松頓了頓,委婉道,“大人遲疑不決,何不問一問有同等經歷之人的想法?” 陳侍郎愣了下,眼前浮現繼妻常年不離羅襪的雙足。 他眼神微閃,一拱手道:“本官明白了,多謝韓大人提醒?!?/br> 韓松微微頷首:“韓某也有女兒,事關纏足,理應深思熟慮。 ” 陳侍郎深以為然,又連聲道謝,目送韓松遠去,這才折返回去。 當天傍晚,因為惦記著為孫女兒纏足一事,陳侍郎推掉同僚的宴請,匆匆趕回家去。 進了家門,直奔繼妻的住處而去。 繼妻李氏是越京一個五品官的女兒,家中曾為她訂下一位門當戶對的未婚夫婿。 眼看婚期將至,李氏祖父突然離世,不得不守孝三年。 孝期將要結束,兩家重提婚事,李氏的母親卻又病逝了。 三年又三年,縱使夫家對李氏再怎么滿意,為了子嗣著想,還是登門退親了。 等李氏守完母孝,已經二十三歲,已經是很多人眼中的老姑娘了。 彼時陳侍郎的原配離世多年,在上峰的撮合下娶了李氏。 兩人成親數年,一直相敬如賓,不溫不火地搭伙過日子。 平時陳侍郎下值,用過飯直接宿在前院,鮮少來李氏的院子。 這會兒丫鬟見陳侍郎進門,驚訝過后急忙通傳。 李氏在丫鬟的攙扶下起身,就見陳侍郎大步走進房間。 “你退下,把門關上?!标愂汤烧Z速極快地吩咐道。 李氏疑惑:“老爺?” 丫鬟不敢遲疑,忙不迭退下。 陳侍郎扶住李氏,開門見山道:“你我成婚多年,我還從未見夫人褪下過羅襪?!?/br> 李氏愣了下,下意識捏緊了帕子,強自鎮定道:“妾身習慣了穿著羅襪入睡......” 因心神不安,被陳侍郎扶到矮塌前都沒發覺。 直到坐在矮塌上, 陳侍郎蹲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褪去她的鞋襪,李氏才猝然回神。 從未示人的雙足暴露在空氣里,李氏感受到陳侍郎落在她腳上的視線,臉色煞白。 “老爺你干什么?!”李氏斥道,掙扎著試圖收回腳。 陳侍郎順勢松開,起身向李氏作了一揖:“是我魯莽,還請夫人原諒則個?!?/br> 李氏扭過臉,把腳藏在裙擺下。 陳侍郎抹了把臉,方才所見刻在他的腦海中,遲遲揮散不去。 “夫人當時.....一定很疼吧?” 李氏渾身一震,瞳孔收縮,很快若無其事道:“天下女子皆是如此,習慣了就好?!?/br> 陳侍郎苦笑著搖頭:“這是束縛,是枷鎖,是最不該存在的陋習?!?/br> 明知會給女子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為何依舊存在? 李氏捏緊了帕子,很用力地咬著唇內,隱隱可以嘗到鐵銹的味道。 陳侍郎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不必給玥姐兒纏足,當年夫人沒能幸免于難,我不希望玥姐兒重蹈覆轍?!?/br> 李氏滿面愕然,忽然淚如雨下。 在陳侍郎慌張中夾雜著無措的注目下,她胡亂用帕子拭淚:“真好?!?/br> 遙想當年,她多么期盼能有人對她說同樣的話。 可惜沒有。 她獨自熬過最痛苦的幾年,至今回想起來,仍然心口抽痛,后怕不已。 陳侍郎不明所以,悶聲不吭地俯下身,為李氏穿好鞋襪。 李氏起初有些抗拒,見陳侍郎沒有絲毫的嫌惡,索 性隨他去了。 她想,或許會有轉機呢? ...... 陳侍郎和李氏之間發生的事,在越京多處悄然上演著。 震撼之余,引發諸多深思。 思慮過多的結果就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翌日早朝上,以陳侍郎為首的多名官員即使低眉垂目,也難掩滿臉疲態。 更別說那一個接一個,極力控制但是失敗了的哈欠。 饒是永慶帝的重點放在幾個正唇槍舌劍的官員身上,也很難留意不到他們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