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2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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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更緊要的,是該死的萬惡的纏足陋習。 多年前的驚鴻一瞥,韓榆其實并未放在心上。 這些年他有太多事情要去做,科舉,發展壯大自身的力量,以及和平昌侯互相傷害。 當年初見,只覺得那雙畸形的腳已經不能稱作是一個正常女子的腳。 韓榆雖冷心冷肺,卻也保留著一絲柔軟溫情。 韓家女眷眾多,都對韓榆很好,韓榆投桃報李,對她們多有愛護,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能與之共情。 他尊重且祝福三個嫁人生子的jiejie,同樣支持四姐離經叛道,做出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 隨著韓榆和韓松入朝為官,家中女眷的地位也隨著他二人的官位上升而水漲船高。 錦錦年紀小 ,但也是正兒八經的當朝三品大員的嫡女。 從席樂安的抱怨中,韓榆了解到官家小姐大多在五六歲的時候就開始纏足。 錦錦是韓家的大寶貝,誰也不忍心讓她遭受纏足之苦。 可錦錦不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總要參加各種貴女舉辦的宴會,結交意趣相投的好友。 屆時定有那么些多嘴多舌的婦人,拿錦錦沒有纏足說事。 錦錦聽不到也就罷了,但凡聽到,肯定會覺得委屈。 與其隨波逐流,不如徹底斬斷惹人非議的可能性。 雖然不容易,但并非無法實現。 去他的女子不纏足人生就不完整,不纏足去了夫家也會遭到厭棄! 韓家的姑娘可不受這委屈。 韓榆沉吟片刻,把韓二叫來:“你去......” 韓二眼底閃過一抹訝異,但還是聽命行事:“主子放心,屬下這就去辦?!?/br> 韓榆懶洋洋地應了聲,待韓二退下,隨意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靜心翻看起來。 - 兩日后,安郡王閉門反省的第三天,韓松帶回一個消息。 “陛下提拔了幾個梅家子弟,兩個安排到兵部任職,三個出任地方駐軍將領,還有梅達的庶兄,隨同梅仲良駐守邊關的梅武,即將出任京衛副指揮使一職?!?/br> 彼時,韓榆正給錦錦投喂紅棗糕。 小姑娘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鳥,張大嘴乖乖等投喂。 韓榆捻起一塊喂錦錦,眼睛看向韓松:“意料之中?!?/br> 永慶帝深諳打一棒子給顆糖的道 理,這邊處罰安郡王,轉頭就給梅家施恩。 至于此舉的意圖,旨在警告梅仲良,親兒子他也下得去手,更不會對梅家心慈手軟。 今日他能授官,明日也能撤職。 若想保全安郡王,保全位份僅次皇后的梅貴妃,就老老實實鎮守邊關,別耍什么小心思。 恩威并施,倒是比以前長進不少。 韓松自斟自飲,沉聲道:“近年來邊關無戰事,武官毫無用武之地,可一旦外敵來犯,戰事吃緊,梅家必將一掃頹勢,重新受到陛下重用?!?/br> 韓榆眸光微動:“二哥的意思是......” 韓松頷首,不無愁悶地說:“只是未來之事變化多生,不可對外聲張,你我身為臣子,也對內外局勢無能為力?!?/br> 他不是當朝首輔,韓榆也不是手持越氏皇族密令橫空出世的凌先生。 他有心挽救,卻不是這個時候。 他要爬得更高才是。 韓榆拿帕子拭去指腹的糕點碎屑:“二哥無需顧慮,至多年底,二師叔便要入閣,右侍郎的功績遠不如你,戶部尚書一職十拿九穩?!?/br> “如果我沒猜錯,二哥心中所想的那件事并非近幾年發生?” 韓松放下茶杯:“沒錯?!?/br> “那不就得了,足夠我們防范未然了?!表n榆輕笑,伸出右手,“二哥,你還有我?!?/br> 握緊的拳頭近在咫尺,韓松怔了怔,同樣舉起右手,和韓榆的對碰了下。 兩人收手,同時笑了。 錦錦眨巴著眼,看看親爹, 再看看小叔叔,有模有樣地豎起小拳頭:“錦錦也要?!?/br> 韓松又倒了杯茶,推到錦錦面前,按住她蠢蠢欲動伸向紅棗糕的手:“不能再吃了?!?/br>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氣出包子臉。 韓榆跟錦錦對碰了下,又摸一摸她的頭發:“錦錦乖,去找你大哥二哥,苦讀一日,也該停下歇歇了?!?/br> 小姑娘從椅子上跳下來,啪嗒啪嗒跑遠了。 路過被瞪一眼的韓松:“......” 韓榆抿一口茶,單手托腮,笑瞇瞇地看著韓松:“二哥可是有什么話說?” 韓松抿唇,這么多年總是瞞不過他。 無奈嘆息,正視韓榆的眼:“你似乎并不好奇我重活一世的事?!?/br> 除了三天前主動坦白時的彷徨,韓榆始終表現得非常冷靜。 前世今生,輪回轉世,皆是只存在于話本中的劇情。 韓榆明知他的重生,卻一句不曾過問,方才也是點到即止,彼此雙方含糊其辭地交流。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表n榆心說我還是穿書的呢,穿書后更經歷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他絕對不會說出來的,“二哥挽救國家危亡,想來功德深厚,才會有此契機,重回年輕時?” 韓松如實相告:“我不清楚契機是什么,只是閉眼再睜開,就回到了以前?!?/br> “好吧?!表n榆攤了攤手,傾身拍一下韓松,“二哥莫要多想,死后重生不是多可怕的事,真要說起來,我和二哥或許還是同一類人 ?!?/br> 重生伊始,韓松的確逃避、自我厭棄過。 死后不入輪回,反而回到過去,想來是上天不愿放過他,讓他重走一遍上輩子的老路。 可后來轉念一想,既然重活一世,便是嶄新的人生,他有完全主宰自己命運的權利。 于是,便有了今日的韓松。 韓松以為他會把重活一世的秘密帶到地下,如今和韓榆坦誠相待,又聽后者的一番剖白,頓覺豁然開朗。 思及此,韓松清俊面孔上浮現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無奈。 韓榆眉梢輕挑:“怎么?難不成我說錯了?” 重生和穿書,加一起就該大殺四方。 二哥的陣地在戶部,而他的陣地,目前尚未可知,反正留任京中是板上釘釘的事。 韓松搖頭否認:“只是覺得,無論你是否想起過往,總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安慰到我?!?/br> 先生是他的精神支柱,而韓榆是他的最佳慰藉。 韓榆看著真情流露的二哥,忽然一捂臉,低聲哀嚎:“二哥,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倆現在特別矯情?” 有感而發的韓松:“......有點?” “罷了罷了,咱們還是像往常那樣相處吧?!表n榆坐立不安地說道,“這樣未免也忒變扭了?!?/br> 何止韓松不習慣,韓榆更覺得奇奇怪怪。 有種熟人開小號的感覺。 韓松摸了摸鼻尖,正色道:“我會努力調整的?!?/br> 單方面得知身份和雙方皆知是完全不同的體驗,不知該以什么方式相處,難 免顯出些許的異樣。 苗翠云私底下還拉住韓松,問他們是不是鬧別扭了,有什么事說開就好。 可她全然不知,正是因為說開了才會如此。 韓松思緒流轉,率先站起身:“我還有些事務要處理,先去書房了?!?/br> 韓榆緊跟著起身,應聲附和道:“那件事我也有了頭緒,很快就能提上日程?!?/br> 韓松腳步微頓:“你自行安排便是?!?/br> 韓榆嗯了一聲,點頭。 兄弟二人先后走出花廳,相背而行,只給對方留一個尷尬的背影。 莫名其妙被落在花廳的壯壯:“喵喵喵?” ...... 好在兩人的適應能力極強,很快適應了雙方身份的變化。 正月底,韓榆和韓松逐漸相處自如起來。 苗翠云和蕭水容兩位憂心多日的老母親總算松了口氣。 前者拉著韓松:“榆哥兒是個好孩子,你別仗著他脾氣好就欺負他?!?/br> 后者拉著韓榆:“松哥兒是個好孩子,你別仗著他是你哥就欺負他?!?/br> 韓榆:“......” 韓松:“......” 好容易逃離老母親的念叨,兄弟兩個在二進院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