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沒好好聊了？”

    “你能不能也想想我們，咱們家就你和顧怡，等我們老了，誰來管我們？”

    “我們倆不能管嗎？”

    “你爸爸生病，你能抬得動？”

    “我不會叫人？”

    “你叫人，你結婚不比你這個強？”

    “結婚就是為了這個？”

    “等你老了有人也能管你啊?！?/br>
    “我不想生一個和我一樣的人?！?/br>
    這話像是把對面的顧mama給堵住了，抬手就要打她，被旁邊的顧爸爸攔下來。

    顧時卻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我不想生一個和我一樣的人來氣我?！?/br>
    “虧你還是當老師的人?！?/br>
    “當老師不也是你們的意愿嗎？”顧時語氣依舊不好，半晌深呼吸一下，抓著自己的手機又出了門。

    平時她和父母的關系很好，特別是和顧mama，兩個人都喜歡看電影，還喜歡歷史，聊到喜歡的東西，會說的很多。

    可越是這樣，顧時就越不明白為什么她不理解自己。

    手機震動兩下，微信消息提示。

    gosh.：【你到家了嗎？】

    顧時滿臉不爽，低頭按著手機，將‘我覺得我們不適合，祝你能找到更好的’打出來，只是準備發送的時候，手指卻頓下來。

    她看著手機上對方發過來的消息，半晌將自己打出來的字，又全都刪掉，重新輸入。

    【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打完發送出去，顧時又覺得有些太沖動。

    想要長按撤回，但是又猶豫下來?？粗鴮Ψ揭恢倍继幱谡谳斎胫械臓顟B，又發消息給對方：【你如果不愿意，覺得太沖動的話，也可以拒絕我】

    發送過去，顧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待對方同意，還是拒絕。

    不過，沒多長時間，那邊就回復過來。

    gosh：【好?！?/br>
    顧時聽著家里吵吵鬧鬧的聲音，心中越發的肯定，【現在有時間嗎？】

    gosh：【這么著急？】

    顧時給陳懷山修改好備注，回復對方：【我怕我后悔，我也怕你后悔】

    陳懷山：【不會】

    顧時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他不會后悔，還是自己不會后悔，更或者是其他的意思。

    總之，顧時又回家拿了身份證和戶口本，又在顧mama罵罵咧咧中轉身離開。

    下午兩個人就領了證。

    證件照上，顧時的表情不算是很好，倒是旁邊陳懷山笑的十分開心。

    一人一本拿到之后，顧時才又開口：“你如果喜歡男人，現在就告訴我，這樣我們什么都好說?！?/br>
    陳懷山垂眸看她，“不喜歡男人，是真的不喜歡?！?/br>
    顧時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他，半晌沒說出什么話，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被他抓住手腕。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的身體接觸，顧時感覺有些奇怪。

    對方的手指很涼，又細又長，抓著自己手腕的時候，用力很輕。

    “這、這就走？”

    “你還想要怎么樣？我吻別你？”

    “倒也不是不行?！标悜焉脚e著小本，“畢竟都結婚了?！?/br>
    顧時回過神才想起來，這個沖動會引發很多連鎖反應。

    現在想想，今天周鳴沖動，當時的自己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顧時當天當然沒有吻別陳懷山，但是看對方的樣子，似乎確實是很開心。

    她有些不太確定的對著民政局外面的玻璃又看了看自己，三天沒洗頭，出門沒化妝，對方到底圖自己什么？

    她難道在小時候救過他？不至于啊，又不是小說。

    顧時和陳懷山領完證之后，又去附近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顧時平靜下來很多，把剛才的事情和對方說了一下，表明自己結婚確實是沖動，但是對他的感覺不錯。

    “結婚的事情，你既然沒拒絕的話，應該是對我感覺也可以吧？”

    陳懷山應聲：“嗯，是?！?/br>
    顧時冷靜下來：“那全當先領證后戀愛，如果不適合的話……”

    陳懷山出聲打斷她，“我們慢慢相處?！?/br>
    顧時盯著對方，半晌才應聲，“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br>
    陳懷山像是有什么要說，但是最后都沒說出來，盯著對方背影目送她離開。

    顧時覺得，結婚以后沖動的事兒，只會更多。

    第4章 批評。

    顧時當時拿著結婚證丟給自己mama的時候，果真出現了她想看到的緊張和氣憤。

    可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幼稚的比他們班上的學生還不如，她平時還教育孩子。此刻自己只能說沖動上頭，用傷害自己的方式，讓自己的父母認錯。

    但是事情都做了，反悔更難。

    再加上再村里掛上一個離婚女人的名號，怎么看都不好聽。

    不過，那時在氣頭上的顧時腦海中沒那么多想法，甚至覺得離婚了名號不好聽也不錯。

    她就是想丟盡家里人的臉才好。

    顧mama那時候只能讓自己接受這樣的事情。

    顧時看到對方的表情，也沒覺得多開心，這么多年唯一一次好像打敗了他們，又像是沒打敗。

    她不做聲，收起來自己的結婚證轉身就進到自己的房間。

    再后來就是顧怡過來問她，顧爸爸也過來和她聊。

    顧時干脆閉口不答，就是原本的姑姑找上門，說兩個人好像都看上眼了，沒聊多長時間，就說道訂婚。

    兩個人閃婚的事，似乎是被陳懷山瞞下來，顧時那時候心中還是覺得有些感謝。

    只是除此之外，好像也沒什么別的。

    -

    騎著電動車到家之后，顧時的大腦中還是亂糟糟的。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看到周鳴和林莫然，還是自己沖動之下的婚姻。

    回家之后，她依舊沒在意自己母親的話，轉身就進到自己房間。

    顧怡最近都在住校，家里就剩下他們三個人，顧時不說話，家里就安靜的可怕。

    母女兩人的關系，處的像是仇人。

    她覺得自己或許應該早點搬出去。

    至少不能那么劍拔弩張。

    領證這件事，實在是沖動所為。所以，拿到證之后，顧時也就告訴了自己在暮城的朋友。

    對方是自己的大學同學，名字叫安欣。

    從大學之后，兩個人雖然沒見過多少次，但幾乎每天都會聊天，互相吐槽自己的工作環境。

    知道顧時的沖動所為之后，安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

    安欣：【我們也就幾天沒聊天吧？你就整出這么個扯犢子的事兒？】

    顧時看著消息，半晌忍不住嘆口氣：“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之前不是說從家里搬出來，也沒成功，這下是真的出來了?！?/br>
    安欣：【真的早該搬出來，至少自己不內耗自己?！?/br>
    安欣：【還有，雖然你沒什么其他的想法，但不保證對方的情況，婚前該查的要查清楚，順便把事情也都說明白了?！?/br>
    顧時覺得安欣說的也對，也跟著應下聲來，順便和對方說了到時候結婚記得過來的事兒。

    /

    晚上沒吃飯，隔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顧時往嘴里塞了好幾個包子才放松。

    顧mama不在房間里，屋子里只剩下顧爸爸，對方看著顧時如此，笑道：“你慢點吃?！?/br>
    顧時笑笑，吞下嘴巴里的包子，又喝了一口小米粥才覺得活過來。

    好在今天的早自習并非是自己看著，也不用特別著急。

    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才看到顧mama從外面回來。

    母女兩人對上臉，對方的笑容瞬間收起來，見面又像是沒見，兩個人在門口分開。

    現在對她來說，沒準結婚才是解脫。

    到學校的時候，還有十幾分鐘上課。

    顧時在門口停下來，看到不少班里的學生進學校，有些人打打鬧鬧，手上拿著餐食。

    顧時還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把電動車停好，就馬上爬樓，沒先去辦公室，先去的教室。

    教室里還沒坐滿人，她的眼神在人群中轉了一圈，沒看到周鳴，倒是看到林莫然又蜷縮在角落里，似乎在縮小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