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大家不敢上前,生怕驚擾了英雄回家的路。 紀輕舟和彭醫生率先回過神來,兩個人連忙去接。 “輕舟,先去查看傷者的情況,有可以搶救過來的先進行手術?!?/br> 很快就有大批的醫護人員趕了過來,原本死氣沉沉的營地里又喧囂了起來。 衛兵加了燈線過來,不明亮的燈加了好幾個點位,醫護人員帳篷外面燈火通明。 一陣兵荒馬亂之后,謝硯北和沈淮之兩個人從劉參謀長的帳篷里匯報完情況出來。 幾天的勞累讓兩個人看上去不成樣子,謝硯北的眼眶通紅,眼底下有一大片烏青。 他們站在營地里最高的位置,看著蕭爍犧牲的方向。 紀輕舟如梗在喉,好多話又說不出口。 兩個人默不作聲,這一刻,似乎勝過了千言萬語。 本來他們勝利是值得賀喜的事情,可是這一場戰爭代價太大。 不知道以多少個家庭的悲劇為籌碼,換來的和平讓他們不敢不珍惜。 紀輕舟有些迷茫了,這樣的戰爭到底是劇情的安排,還是逃脫不掉的命運? 她腳步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阿硯,沈大哥,我知道你們現在心里不好受,可蕭爍如t果在的話,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們這個樣子?!?/br> 紀輕舟有些犯愁,她實在不是一個能夠安慰人的。 可是謝硯北和沈淮之這個樣子,她又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不能說他們死得其所,可是戰爭就意味著有人要犧牲,活下來的人總要看著以后,或許,蕭爍還有他沒有完成的愿望,希望我們替他完成?!?/br> 紀輕舟的話,倒是提醒了兩個人。 在他的信里,確實提到了一個姑娘,只是恰好沒有了名字。 在這茫茫人海之中,他們要怎么去尋找他的心上人? “我原本以為我們三個會一直并肩作戰,哪怕早就做好了生死離別的準備,可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最先離開的那個人會是他?!?/br> 謝硯北的聲音帶著說不上來的復雜。 他的目光透過遠處的山丘,看向了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他從剛入伍的時候就和沈淮之蕭爍認識了。 這些年,哪怕他們并不是親生兄弟,也早就把彼此視為知己。 蕭爍是他們三個中月份最小的一個,他常常說他們兩個人太古板,打仗的時候方法又太冒進。 謝硯北想到過會是自己犧牲,可這個世界上終歸留下來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 紀輕舟不知道該要說什么,只能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在雨里,他們三個人的背影像是一幅畫。 矗立著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期待著什么人歸來。 蕭瑟的涼風一陣陣,謝硯北和沈淮之就像是失去了觸感。 任憑著雨水從他們身上的每一處沖刷,連同著心里的痛楚,一起帶給了掛念的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紀輕舟甚至都有些懷疑,這雨到底還能不能停下來。 眼看著兩個人搖搖欲墜,哪怕不愿意打擾他們兩個人,她也不得不開口。 “阿硯,沈大哥,即便是你們以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去世的人也回不來了,你們先跟我過去包扎傷口?!?/br> 蕭爍的犧牲固然讓人心痛,可是他們兩個人這樣極端的掛念方式屬實,讓人放心不下。 尤其他們兩個人身上本來就有傷,再繼續這樣下去,他們根本就撐不了多久。 如果因為淋雨引起了高燒,到時候再因為高溫引起傷口的感染,恐怕他們都性命難保。 彭醫生從遠處撐著一把傘過來。 他上了年紀,走路的時候顫顫巍巍,尤其雨天小路本來就泥濘。 “硯北,淮之,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當年我也是上過戰場的人,我親眼看著自己曾經的伙伴犧牲,我是醫生可是我卻救不了他們,這種無能為力,我感同身受?!?/br> 兩個人的神情終于有了些松動,他們并不是想要懲罰自己。 只是這次沒能找得到蕭爍的遺體,成了他們共同的心結。 那小子平時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形象,好不容易有個外出的機會,把自己打扮得像是花孔雀一樣。 現在先不說是不是面目全非,連他的尸首都很難找到,身為平日的兄弟,謝硯北和沈淮之心里憋著一股氣。 “你們心里不好受,但也要攢著后勁,記住這種感覺,如果以后再有人敢來犯,就用這股氣,把他們重新打回去,讓他們再也不敢來,這樣,蕭爍的犧牲才有意義?!?/br> 彭醫生兩邊的頭發有些發白,可是他說話的聲音卻鏗鏘有力。 伴隨著雨聲,紀輕舟的身體已經快要有些支撐不住。 兩個人終于動容,愿意跟著他們回去。 紀輕舟心里一喜,一只手立馬攙扶住謝硯北的胳膊。 帳篷里,醫護人員還正忙碌著,大批的傷員傷口都已經包扎完,終于閑了下來有喝口水的時間。 “你自己先把衣服解一下,我去拿消毒棉球?!?/br> 紀輕舟給謝硯北和沈淮之搬了板凳,彭醫生給兩個人倒了熱水過來。 第140章 她第一次見謝硯北哭 外面的天很涼,風幾乎都快要刺到骨子里,醫療隊里的水都被紀輕舟換成了靈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