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男人站在路燈下,時不時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紀輕舟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她身上還穿著他的衣服。 晚風帶著涼意,她只覺得有種被包裹著的安全感。 “這么晚,你……” 紀輕舟剛要心疼男人腿腳不方便還要站在寒風。 謝硯北見她出來,已經側身兩步,紳士地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紀輕舟一頭霧水,又哭笑不得。 這男人真是別扭! 明明關心她,又非要表現得毫t不在意。 紀輕舟故意走得很慢。 看她沒跟上來,謝硯北暗自懊惱自己走太快。 他又放緩了腳步,擔心晚上危險。 等她走到前面,他才緩緩跟上。 紀輕舟見狀被氣笑。 她知道謝硯北現在一時半會不相信自己會嫁給他。 可他這樣小心翼翼,會讓她心里更覺虧欠。 謝硯北看著前面只有一步之遙的紀輕舟忽然停下,他也緊跟著停下。 燈光下,男人面色緊繃,手藏在袖口下,似乎有些緊張。 紀輕舟忽然轉頭過來,他慌忙移開目光。 她實在漂亮。 以至于他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唐突。 剛才來的路上江賀警告過他。 【謝硯北,今天輕舟說的那些話不過是迫于形式,你應該不會當真吧?】 江賀面色帶著嘲弄:【她下鄉這么久都沒有多看你幾眼,說明她對你根本就沒好感,她以前不喜歡你,現在當然也不會,好歹是當過兵的,我勸你不要太卑鄙無恥!】 說完,他目光又帶著憐憫地看了一眼謝硯北的腿。 【記住,輕舟可是京城戶口,你這殘疾恐怕是終身的吧?你們在一起,門不當,戶不對,你以為你們會幸福嗎?多的話我就不說了,希望你心里有數?!?/br> 這些話就如同咒語一般在謝硯北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江賀的目光有憐憫,諷刺,還有厭惡。 其實這些話他不必來提醒謝硯北。 他心里有數。 紀輕舟家里條件不錯,想必也是父母的掌中寶。 一個精神富足的姑娘,嫁給他一個鄉下的泥腿子,確實委屈她。 先不說他這廢了的腿,就現在他的能力,光是走過來接她,都快要花了他全身的力氣。 以后紀輕舟遇到危險,他又怎么保護她? 如果說門當戶對,江賀和紀輕舟確實是天作之合。 兩個人郎才女貌,家境相當。 謝硯北對紀輕舟的愛慕,一直藏在心底,他從來都沒奢望過。 一朵高貴的花,本就該被愛包圍,而不是被困在陋室。 看著他默不作聲,紀輕舟逐漸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她心里悶著一口氣。 怪不得上輩子她會誤會謝硯北有別的心上人。 這男人像是個悶葫蘆一樣,她怎么能清楚他的心思? “謝硯北,我今天跟你說的那些話不是隨口說說的,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一口回絕我?!?/br> 她賭氣,因為激動漲紅了臉。 抬起頭來卻看見謝硯北額頭上的冷汗。 最近天氣濕冷,正是容易腿疼的時候。 尤其剛剛冷風吹過,看謝硯北面色痛苦,想來是痛得緊了。 紀輕舟連忙走過去:“是不是腿疼得厲害?連這你也不愿意告訴我?” 她嘴上雖然是在責怪,可是手卻很誠實地攙扶住了謝硯北的胳膊。 男人腿上的力道減輕了一些,疼痛似乎也消退了些。 紀輕舟身上帶著獨有的味道。 像是夏天的鈴蘭花,一絲絲地鉆進謝硯北的鼻子里,他貪婪地想要再多。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謝硯北心里一陣自責。 這女孩子的身體太軟了,兩個人為數不多的肢體接觸,他竟意外的迷戀。 似乎自己的這具身體,認了紀輕舟做主人,不再受自己控制。 他作勢就要推開紀輕舟,被她提前察覺。 紀輕舟手上更用力一些,瞪他一眼:“什么時候了,你還要假正經嗎?” 第7章 看似禁欲,實則兇狠 一句嗔怪,謝硯北紅了耳朵,只覺得后脖頸火辣辣的。 紀輕舟嘴角帶了幾分得逞的笑意。 她一直都知道,謝硯北對她是沒有抵抗力的。 尤其上一世,謝硯北雖然看似禁欲,實則兇狠,一到晚上她都要提心吊膽。 都說女人三五,如狼似虎。 可是一直到早逝,紀輕舟始終沒能等來她如狼似虎的狀態。 反倒是謝硯北這男人,不知魘足! 要不是顧惜著她身子弱,他怕是要夜夜一整晚。 紀輕舟都有些感謝自己病弱的體質,否則她是要被謝硯北壓榨殆盡。 謝硯北輕咳一聲,額頭上的汗逐漸落了下去,他才開口:“我自己可以走?!?/br> 紀輕舟充耳不聞,只是攙扶著他,一步步往前走。 兩個人沿著燈光,紀輕舟踩著光影,心情好了點: “我想好了,等我們兩個結婚的時候,我就買最好的喜糖,給今天出力的李嫂子和王大姐多分一些?!?/br> 她說完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我還得買雙紅色的高跟鞋,你有時間陪我去百貨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