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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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被褥卷走,所以她只能一點點撬開他的防護,竄進他的被窩。 床本來就窄,被褥本來就短,要想不受冷,她只能與他緊貼。 貼得一緊,難免會有觸碰。 靈愫眨了眨眼。 恍惚間,她就想起,她跟閣主還都窮得揭不開鍋的時候,也像如今這般,擠在一張床榻上,彼此爭著一方窄被。 從前,每每都是她在搶被大戰中獲勝。 如今么…… 靈愫靈活把腳腕一旋,再一次成功搶來被褥。 * 次日。 閣主揉開眼,發現靈愫緊緊盯著他。 他大驚,捂住被褥坐起身,像被輕薄似的,指著她,“你,你怎么睡我床上了!” 靈愫一臉黑線,“你看看我的床,那還能睡人么?!?/br> 閣主轉眸看去。 她的床散得不成樣,床板床腿都被啃咬成了一地碎沫。 他還沒完全清醒,“你磨牙也磨得太狠了吧,都能把床咬成這樣了?” 靈愫無語至極,捶他一拳。 “是阿圖基戎!昨晚他來挑釁,你中了金蠶蠱,直接睡死過去。后來他吹了下笛,召喚蛇鼠來把我的床咬了?!?/br> 她避重就輕,省去了昨晚那些略顯曖昧的細節。 她問閣主:“‘你木大算了’,是什么意思?” 閣主回:“意思是:你死了算了?!?/br> 靈愫氣極反笑。 好小子,居然在詛咒她! 閣主問:“昨晚,你倆是起了什么爭執嗎?” 靈愫長話短說:“我說他香,想提取研究這香。我說他的半掌手套好看,想讓他指個買貨地,我好搞批發?!?/br> 閣主目瞪口呆,“你是懂怎么得罪人的?!?/br> 他翻出那本苗疆知識大全,“我覺得,在你尋親復仇之前,你還是先把這書翻爛,再說其他事吧。你這嘴沒把門,這樣下去,一個苗疆都能讓你得罪完?!?/br> 靈愫把書反扔給閣主,“太長太多,不看。你來個省略版的,給我解釋解釋?!?/br> 閣主被她整得心驚rou跳,這次決定不再溺愛她。 他又把書扔給她,“省略不了,你還是自己看吧。一頁一頁,一行一行,一字一字,認認真真地閱覽完?!?/br> 他說:“衣食住行我來想辦法,你今日哪也不能去,就待在屋里看書?!?/br> 看他一臉嚴肅,靈愫點了點頭,“行吧?!?/br> 她一直很抗拒了解苗疆,原因還是那句話:只是玩玩。 了解的越深,對這地的感情就越深,可能發生的故事就越多。 別這樣,她不喜歡。她來找到親人,捉到蔡緄,完成這兩件事,她會拔腿就走。 但若不了解,一些事,就像昨晚阿圖基戎的異常,又會不受她的控制,超出意料。 她同樣不喜歡有事發生在她的計劃之外。 她嘆了口氣,捧起厚厚的一本書讀了起來。 四疆規矩各有不同。 東疆忌隨時洗刷飲甑,否則會越洗越窮。 西疆禁吃狗rou,禁打狗虐狗。 南疆忌直飲山林生水,需在飲水前打草標。 看下來,要屬北疆蠱苗族的規矩最少,只一條:忌沖撞蠱師與少主。 忌沖撞少主這一點是新加的規矩,專門為阿圖基戎設立。 靈愫看得很認真,只是書里并沒有提到苗人體香與半掌手套的事。 難道這是人家的私密事,發財之路不便外傳? 翻看完書,靈愫還是偷偷溜了出去。 她準備按照先前閣主的提示,先去試著找一找那位親人。 * 下屬又將一筐信送到阿圖基戎這里。 “少主,蔡氏又來寄信?!?/br> 阿圖基戎站在飼養缸旁,正給缸里的毒蛇喂生rou。 聞言,他摘下半掌手套,盥凈手后,捏住一封信打量。 “過去數年,蔡氏與苗疆并無多少聯系。怎么最近半月來,一直往苗疆寄信。是要傳信給誰?!?/br> 阿圖基戎拆開信。 他捏住信紙的一角,散漫地出聲念道: “展信佳。 你的情人、你的好友、你供養的那群女孩、你的殺手同僚,他們都來問我,你去了哪里。我說,你去了很遠的地方,有事要做。 我的病情反反復復,總不見好。昨日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想窒息而死。一碟咬著我的衣袖,哭了。它竟也會哭。 你,有想起我嗎?哪怕只有一瞬?!?/br> 阿圖基戎一頭霧水。 偷窺寄信者的感情,雖不道德,但這令他上癮。 他讓下屬拆掉筐子里的所有信。 下屬猶豫:“這,會不會太損陰德了?!?/br> 阿圖基戎瞪他一眼,“拆?!?/br> 下屬沒轍,哆嗦著手拆開。 這些信,沒提寄信者,沒提收信者。字跡輕浮潦草,像是迷糊間隨手寫出的。 “展信佳。 今日冬至,遙祝冬至安康。 苗疆會過漢人的節日嗎?那里的人,會和這里不一樣嗎? 去年冬至,我們談成一樁生意。你告訴我,你脾氣很好。 我越來越想念你的好,也越來越恨你太好。你的薄情、風流,于我來說,是獨一份的愛與恨。 給我回寄一封信吧,寫什么都好。 一碟很想你?!?/br> “展信佳。 你曾說,會永遠喜歡我。 現在我才明白,永遠只表示當時當刻那一剎那的喜歡。 其實我們從不順路,甚至根本不是一路人。但在無數個岔路口前,我還是跟你走了,義無反顧。 你愛在冬天喝冰水,我也開始愛這樣做了。 將你的喜好照搬,感受你的感受,喜歡你的喜歡。 仿佛你不曾走遠?!?/br> …… 看完信,阿圖基戎將信都燒了。 漢人真會說情話,光是讓他聽著,都覺得心酸無比。 他是不會這么卑微地愛一個人的,絕不會。 但燒完信,他就問下屬:“那個愚蠢的外來人,她過得怎么樣?有沒有被蛇鼠嚇哭?” 下屬回:“附近的阿婆說,昨晚那人屋里很安靜,什么怪聲都沒有。她,她過得很好?!?/br> 阿圖基戎綁小辮的動作一滯,“繼續盯著她?!?/br> 下屬說是,剛走出去,就又拐回來。 “稟少主,監視她的阿婆說,她不見了?!?/br> 阿圖基戎猛地站起身,眉頭一皺。 “不見了?她會去哪兒?她能去哪兒?她才來苗疆兩日,就有膽四處竄跑?不要命了!” 下屬惶恐說不知。 他低罵:“讓她木大算了?!?/br> 下屬得令說是。 阿圖基戎氣得挑眉,“你腦里都是漿糊么,聽不懂我在反諷?” 下屬的頭低得更狠,“是,是……” 阿圖基戎罵下屬愚昧,“你除了說是,狗嘴里還能吐出什么有用的話?!?/br> 罵完,他拿起一副新的黑皮半掌手套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