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又看了眼那只扣住安全帶的手,喉結滾了滾:“剛才在書房里,都發生了什么?” 林殊止輕聲道:“沒有什么,他找我說了幾句話?!?/br> 撒謊讓人感到不安,更不安的是他不知道陳穆在門口站了多久,又聽到些什么。 他試探道:“我和我父親的對話,你聽到了多少?” “我沒有偷聽的習慣?!?/br> “對不起?!?/br> “你道歉一般不會用‘對不起’這么正式的詞,”陳穆發覺不對,“他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他有些眼花:“真的沒什么……” 林殊止太抵抗,根本沒法從嘴里撬出東西來,就算覺得奇怪陳穆也只能暫時不深究。 車里安靜得不像話,輪胎碾過粗糲路面的聲音被無限放大,落入耳膜里。 過了很久,林殊止又開口,一說話喉嚨就干澀到發痛:“陳穆,你選擇我,到底是為什么呢?” 他腦子里一團亂麻,分不清前因后果,只能一遍遍去求證去強調那個正確的答案。 陳穆目視前方路況:“什么為什么?” “你選擇和我合作,是因為……” 他想起林正安的那番話,想向陳穆求證,卻忘了陳穆選擇他遠在與他睡覺之前,也忘了陳穆曾因為這一覺對他產生極大的誤會。 還有好感,陳穆親口說的,有好感。 “算了沒什么,”他否決掉自己的話,“是我今天腦子不太清楚?!?/br> 林殊止家到了,車停在路邊,陳穆今天第三次問出這句話:“你父親到底和你說了什么?” 他對林正安了解不深,對這兩父子間的關系也只看了個大概,這可能是太單薄片面了點,但林殊止如今的表現也與他之前猜測的完全不同。 按照今天進門前林殊止的態度,林正安不管說了什么林殊止都應該一概不予理睬才對。 如今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像根被霜打過的茄子。 眼看著林殊止又要逃避,陳穆搶在他前面:“你說無事發生,那你臉上怎么回事?” 林殊止眼神躲閃:“我冬天容易生凍瘡,應該是凍瘡生到臉上了?!?/br> 拙劣的借口。 “嘴角呢?” “自己不小心咬的?!?/br> “我記得吃飯的時候還沒有?!?/br> “……” 陳穆嘆了氣:“我以前和人打過架,被人揍到臉的時候嘴角會被牙齒磕破?!?/br> 他早就看出來了。 只是林殊止死不承認。 林殊止當然知道陳穆和人打過架,很久以前的陳穆還讓人歷歷在目,不是英雄救美,而是英雄救弱。 小孩之間也會有孤立現象,太過分的時候陳穆有時候會出手幫助弱勢那方。 林殊止撞見過很多次,每次陳穆都大獲全勝。 陳穆:“是不是被打了?” 林殊止沒辦法不承認了:“……是他打的?!?/br> “為什么打你?他經常這樣?” “……你別問了?!绷质庵狗锤腥沼兴家褂兴鶋?,這一耳光在他腦子里回放無數遍,今晚多半是會夢到了,但他希望夢到的時候可以不那么難過。 rou體上的疼痛還是其次,精神上的才是折磨。 午夜夢回時還讓他想起原來他和陳穆之間原本能有一個好的開端,那簡直是酷刑。 比起林正安設局,他更愿意相信那就是一場意外。 “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br> 陳穆又拉住他:“我送你上去?!?/br>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好?!?/br> “我去給你上藥?!?/br> “不用了?!?/br> 陳穆的眼神不容置喙。 林殊止錯開視線:“……好吧?!?/br> 陳穆從車上下來,林殊止已經站到路燈下等他,暖黃色的燈光將人全身都渡上一層淺金色。林殊止睫毛長,垂下眼的時候睫毛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長。 陳穆很難形容此時林殊止給他的感覺。 很脆弱,卻又不是那么脆弱。就像易碎的瓷器,可能這瓷器已經碎過千次萬次,如今展現在他面前的是千萬次碎裂后用粘合劑拼湊好的。 很容易讓拿在手里的人變得小心翼翼,因為稍微手抖一點他就要碎掉。 陳穆遲緩地感知到一個事實。 在某些時刻里,就比如現在,他無比想保護林殊止。 不清楚這種強烈的感覺從何而來,應該也逃不開好感二字。 終究那一絲好感還是必須占據點地方的。 他想起那次林殊止貿然來到他的公司。 如果不是因為好感,他又怎么會讓人去休息室里等著,而不是直接將人驅走。 又怎么會在記起林殊止大病初愈后不知不覺就將車開到了粥鋪去。 燈下的人好像很冷,將脖子縮進圍巾里,看見他從主駕出來,又招招手讓他過去,眼里盛滿細碎的光。 不太妙,那絲好感又在作祟了。 他不止想為林殊止上藥。 他現在想吻林殊止。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有親親?(猜測)(思考)(想寫) 第44章 失誤的吻 陳穆跟著林殊止進了小區,與上次開車進來不同,步行在綠道上讓他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越往里走就越熟悉,這種感覺應該不是空xue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