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你站??!”巴依爾見容淖沒事人似的要進帳篷去,想到自己忙活半夜什么都沒撈到,還險些送了命。大驚之后是大怒,原本軟成爛面條的兩條腿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幾步沖到容淖跟前,趁其他人沒反應過來,發了狠把容淖往邊上一搡,直接硬闖進帳內。 原本來找小宮女只是托辭,經過這一遭他現在是鐵了心要找到那個禍頭子小宮女!如果她安分承歡不使針扎他,哪來后面這些事,他今夜何至于如此狼狽! 侍衛首領及時扶了容淖一把,但容淖仍舊被巴依爾撞得原地轉了一圈半,等容淖回頭神來,巴依爾已路過外間,徑直往云芝二人所在的內室闖去。 曹云領著一大幫小內侍忙追了進去,似乎是想把巴依爾架出來,實際上全是嘴上熱鬧,手上根本沒有任何制約動作。 容淖猜測這群人的來意,眸底劃過一絲譏誚,沉著臉跟進去,還未走近,先聽見幾個小太監細聲細氣在喊,“兩位jiejie快住手,這都打得見血了,再打該破相了!” 容淖眉梢一挑,幾步邁進內室,暖意融融的香閨里,木槿與云芝正扭打成一團,原本干凈的地氈上散落著幾綹帶著皮rou的頭發。 木槿額頭兩側皆是鮮血淋漓,臉上還有幾個不重疊的鮮紅巴掌印與指甲痕。 想必是木槿怕是擔憂她頂不住巴依爾,才特意仿照云芝的傷勢位置弄出來的痕跡,如此若有意外或可助云芝逃過這一劫! 容淖心中感慨人有千面,臉上還得裝出一副冷厲神情,“住手!” 木槿兩個聽見容淖的聲音,這才松開彼此的衣襟頭發,略抬起頭,跪在原地。 “就是這個小賤人?!卑鸵罓栆谎壅J出云芝,大掌一伸要去抓她。不曾想被一根吊著毛球的細斑竹桿狠狠抽到手上,打斷了他的冒犯舉動。 那只縮在墻角的胖狗也跟發了瘋似的突然撲到他面前狂吠不止,呲出尖利的犬牙。 連只畜生也敢和他呲牙。 巴依爾積了一晚上的怒氣成功點燃,抬腿就要踢飛飛睇,容淖眼疾手快再往又腿上狠狠抽了一記,并厲聲警告,“嘴巴放干凈些?!?/br> 眼看兩人又要鬧起來,曹云半擋住巴依爾想要踹狗的動作,暗中給對方使了個警告眼色,語含深意道,“臺吉勿惱,這小畜生不知事,何必與它一般見識,我們先說正事,說正事!” 巴依爾蹙眉,狗屁的正事,明明所有事情發展都與預估大相徑庭,爛事還差不多! 本來按照他們的安排,他會在這小宮女從司胙處返回的小道邊成功得手,然后由‘路過’的曹云撿到這小宮女,并悄聲送回六公主身邊,如此順理成章進入六公主內室,趁機取走簡親王留下的那些要命的東西。 可事實卻是,他根本沒得手,還被扎了毒針。找大夫確定過不是大問題后,又被曹云哄勸過來繼續找六公主鬧事,以便給曹云創造機會。 他輕信曹云前來鬧事,險些因此賠了命,卻依舊堅持到現在,成功把曹云送入內室,已算功德圓滿。 這會兒放他出口惡氣又能如何! 巴依爾根本不理曹云‘戲將落幕,莫要多生事端’的暗示,拼著一腔不忿,大聲指認云芝,“就是這個宮女給我下了毒,她身上的傷痕也與我所說吻合,我要帶走這賤人剝了她的皮?!?/br> “她今日一直待在我身邊,出入的名冊亦能證明她不曾出過門,她如何給你下的毒。再說,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見的,她們的傷乃是互毆所致?!比菽子欣碛袚瘩g,她不耐與巴依爾繼續掰扯,干脆轉眸看向曹云,“曹總管,你是太子派來息事的,就這樣任由他無理取鬧?” 曹云剛不動聲色與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太監交換完眼神,知道已經得手。這會兒猛地聽見容淖喚自己,心頭嚇得一跳,又極快鎮定下來,躬聲恭敬道,“公主言重了,奴才這就請臺吉下去。時辰不早了,不打擾公主安歇了?!?/br> 雖是意外叢生,但目的總歸達成。這巴依爾沖動易怒,一點就著,繼續留在此處保不準會多說多錯。就算六公主不提,他也是準備讓人盡快弄走巴依爾的。 容淖看著曹云一行人吵吵嚷嚷遠去,面色愈沉。 越發確信太子與多羅特汗父子有勾結。 她方才故意讓曹云處理巴依爾,目的就是想趁機想看看雙方交往的態度。 結果,不出所料。 容淖斷定這兩人之前便有交情,否則憑曹云一個太監,饒是他在太子面前再得臉,又豈敢對身份敏感尚未歸順朝廷的多羅特部‘小可汗’如此隨便,說拉走就拉走,幾乎看不見多少恭敬。 而看似囂張跋扈的巴依爾,分明也對曹云有所顧忌,對上曹云狂勁削弱不少。 容淖這廂陷入沉思,木槿與云芝見了難免心有惴惴。 云芝垂著腦袋,帶著一身狼狽嗚咽開口,“公主對不起,都是奴才給您惹禍了?!?/br> “不怪你?!?/br> 云芝只是個由頭罷了,至于他們鬧這么一大出目的為何,容淖暫且也不得而知。 說起來,云芝與木槿今日純屬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