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短短的一句話一個字一個字跳在他面前,扎得他的雙眼更加浸紅。 岑晝牙關緊咬,頰邊肌理繃得刺痛。 像是不敢相信這封信是真的。 他抓緊著手中輕薄的白紙,像含著血般的眼睛自虐般一遍又一遍掃過上面的字跡。 試圖從里面找出一絲不是她親手寫下來的證據。 可不管他看了多少次。 上面熟悉的字跡都昭示出,這都是她親手寫出來的。 像是親手攥著一把刀,對準他的心口狠狠插了進去。 岑晝重重喘著息,本就在墓園里繃緊的精神狀態瞬間崩壞得更徹底。 混亂的腦海里被堵住似,想什么都是失控的。 是不是因為知道他欺騙了她,瞞著今天是她的生日。 所以對他生氣了才會這樣殘忍對待他? 如果是這樣,他可以道歉的。 如果還不解氣,讓他跪著道歉,讓他做什么都可以的。 只要她能原諒他就好了。 為什么要走到離開這一步? 為什么連一個給他解釋的機會都不愿給? 岑晝站在原地上,攥著信的雙手青筋猙獰,猩紅的眼里那些瘋狂幾乎要傾塌出來。 還是說,她還知道了什么? 所以才會這么驚慌失措離開了他? 男人身上噬人的冷沉鋪天蓋地,讓岑今歡忍不住又怕又擔憂出聲,“小叔叔,你....沒事吧?” 以前小叔再生氣,也只是臉色臭一些。 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么恐怖嚇人。 “一定是騙我的對吧?” 像是不敢相信她真的離開他這個事實。 岑晝喃喃輕聲,“跟我分手一定是假的,我的漾漾肯定還藏在房間里.....” 他撐著奔波了一晚上的身體,瘋魔般轉身直往樓上跑。 眾人嚇得驚呼。 “小叔叔!” “三爺!” 將近上午十點,下著暴雨的天色還泛著微暗。 只透著一些光的臥室一片死寂,毫無聲息。 他就像個丟失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而失了魂的小孩似,腳步踉蹌沖進里面,“漾漾,你出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br> “求求你別再躲著我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求求你出來....” 直到看到衣帽間少了點衣物,熟悉的行李包不見了,以及梳妝臺上她常用的護膚品少了一半。 這個韌勁不倒的男人,身形一晃,險些站不穩。 他雙眼猩紅,仍然死死攥著信的手無力垂了下來。 她走了..... 她真的離開他了..... 還走得這么狠絕,連他所有送給她的東西,一件都沒有帶走..... “咩.....” “嗷嗚.....” 像是感應到主人心情崩潰,奶油和黏黏走了過來,一起蹭著他,想要他不要這么難過。 男人一言不發站在原地,漆黑無光的眼底如深淵死潭。 僅剩的一點點冷靜,最終在被眼前的事實一寸寸擊潰,再也拼不回來。 分手? 為什么不能給他一次道歉改正的機會? 為什么又擅自給他做出他不想要的選擇? 為什么要對他這么殘忍? 為什么??! 這到底是為什么! 像是走進了死胡同,他陷入無限的瘋魔,一遍又一遍折磨著已經露出血rou的神經。 他的漾漾到底還知道了什么? 會讓她突然這么害怕,一聲不吭選擇離開了他? 難道是....因為知道了他那些斯文端正全都是裝出來的嗎? 是因為知道了他對她一直藏有偏執的欲望。 所以她才會害怕,趁他不在,逃離他的身邊嗎? 岑晝眼里痛得濕潤,失去血色的唇驀然短促揚起了一個弧度。 溫雅的外殼在這瞬間支離破碎。 果然啊..... 她還是害怕他了。 還是選擇了逃離。 后悔要他了。 男人如同一個終于破了封印的瘋魔般,扯了扯嘴角,喉嚨深處不連貫溢出聲低笑。 所以裝什么斯文,裝什么正人君子啊。 像他這種人,就該強取豪奪,就該用盡一切強硬的手段畫地為牢,將她徹底囚禁。 管什么低不低劣,管什么她會不會害怕。 如果這股明媚耀眼的光想要逃。 那把她關起來就是了。 還要用上最名貴的金色鏈子,將她的手腳全綁起來。 這樣就不用再擔心她會離開他了。 岑晝眼睛一片漆黑死寂,滲不出半點光。 對啊。 就該這樣才對啊。 像他這種不受祝福誕生的野種,奢求美好的東西,本來就是一種罪惡。 還妄想披著清正純良的皮囊,收斂一切利爪,讓這份美好只專屬他。 真的是.....太可笑了。 岑晝捂著臉,雖在笑,通紅的眼尾卻慢慢滑落下一行眼淚。 他目光微垂,望著手腕戴著那串佛珠,幽深如墨的眼底劃過了抹自嘲。 下一秒。 他面色沉暗瘋執,抓著那串佛珠用力扯斷! “嘩啦——” 一顆顆斷開的佛珠應聲墜落在地上,凌亂地散開了一片。 “岑總,找到少夫人了!” 收到信息的徐康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剛好目睹了這一幕。 盡管來之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不由心驚,“那邊頒獎會場的主辦方剛回復了,少夫人就在那里?!?/br> 站在黑暗處的男人動了動。 他攥緊著手中的信,黑沉沉的眼底一點余溫都沒有。 喉間的嗓音像是含了血般,低沉又沙啞。 “備車?!?/br> 第138章 黑夜壓城,來到她的位置 這次服裝設計頒獎儀式在南城舉辦。 受隔壁京城天氣的影響,臨近傍晚,雨勢仍然綿密,時不時有幾聲悶雷在烏云里響起。 酒店金碧輝煌,燈火通明。 像是一座皇家宮殿,里里外外都延伸著高雅典貴,氣派宏偉。 周邊無數媒體都站在傘下,拍攝報道著今晚每一位受邀前來的嘉賓。 宴會廳里到處一片觥籌交錯,衣香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