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一件，我說的是實話?！?/br>
    黎行最后看了眼因強行附身扭曲的靈魂，撿走銅爐，離開暗室。

    “師兄?！辩姇r琴帶著凝霜過來，“安師兄找到了么？哦，安師兄?！?/br>
    話落，凝霜撇開他，快步跑到被人攙扶出來的安懷身邊，一點都不像被刺傷的樣子。

    “安懷？”

    挨了一刀，安懷從昏迷中疼醒，這會兒看見她，忍不住笑了，“這迷藥藥效還真強，都產生幻覺了?！?/br>
    “師兄?！狈鲋奶鞄熖嵝?，“真的是嫂子，擔心你，特地趕來的?！?/br>
    “嫂子？”安懷關注錯了重點，試探地伸出手指頭戳向凝霜的臉，觸感軟軟的，“是真的?！?/br>
    “不是真的，還能有假啊?！辩姇r琴收拾完角落的背包過來，隨手往他脖子上貼張大號創口貼，隨即跟上先一步出去的黎行。

    “師兄?！彼仡^看了看其他人，幾乎是推著黎行上去，走出倉庫小聲道：“剛才狐貍面具男出現了?！?/br>
    黎行眼神一瞬躲閃，“我知道?！?/br>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鐘時琴伸出手腕點點，“我看到他手上戴著玉珠串，那個不是戴在巫顏玉手上約束他行動的么，也就是說面具男是巫顏玉，那另一個……”

    “你看錯了?！崩栊屑皶r打斷他，“玉珠附帶定位，巫顏玉在藤州?！?/br>
    “我聽聲音也好像……”

    “巫顏玉今晚便利店排了班，他來這兒干嘛？”黎行一指頭戳在他腦門上，“聲音像的人多了去了，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有功夫還是想想怎么把今天的事搶過來吧?！?/br>
    鐘時琴順著他看過去的方向扭頭，拱門外來了一堆人，為首的除了警察還有總部幾名天師。

    “事情辦完知道來了，這不明擺著搶咱們功勞！”鐘時琴和其他天師的注意力被一下子引走。

    黎行趁機讓安懷帶著凝霜先回車上。

    確認兩人安全，附近幾棵大樹輕微晃動兩下。跑到不會被天師發現的距離，巫顏玉才停下來回頭望向遠處的宅院。

    “這樣就好么？”他問季夏，“就算蘇佑寧沒有這個想法，他那個病得不輕的愛人，也會想盡辦法讓他繼續活著?！?/br>
    季夏抱著手蹲在樹上，眼前最后一幕畫面是黎行將他推向出口。他明明很想抓到面具男，那個時候卻推開了他，是不是因為認出了自己？

    “季夏你怎么了？出來之后一句話都不說，你……”巫顏玉忽然站起身眺望遠處，“季夏你看！著火了?！?/br>
    那棟倉庫被一片火海包圍，熊熊燃燒。

    這不可能是天師放的火，也不可能是剛剛趕到的警察。巫顏玉收回視線，“蘇佑寧，他放火燒了自己和梁于修！”

    “沒有梁于修?！奔鞠目偹汩_口，聲音略顯疲憊，“他不會殺自己的愛人。他認為一切的元兇，是自己?！?/br>
    蘇佑寧一開始就打算燒掉自己的身體，徹底斷了梁于修那份念想。

    “你早知道他想做的事，才去幫忙啊?！蔽最佊癫铧c以為這世上又要多出一具僵尸，“那既然事情差不多解決，凝霜和那個天師也平安出來了，之后就是警察和天師的事，咱們回去吧，趕在黎行發現之前?！?/br>
    ……

    又哭又笑，形如瘋癲的梁于修被帶走，黎行也到警局喝了一夜的茶。

    早上走出泉鎮派出所，再次打開手機，小紅點已經平安回到藤州。

    “徐師兄都沒撈出來，總部的人還想來搶功勞，幸虧我機智，早把情況報給呂師兄?！辩姇r琴咬著熱騰騰的菜包湊過來，“師兄看什么呢？”

    “昨夜你不是覺得那個戴面具的像巫顏玉么?！崩栊修D過手機屏幕晃，“看清楚，他在藤州，一直在藤州?！?/br>
    “我知道我認錯了，師兄別念了?！辩姇r琴咬一口包子喝兩口豆漿，“我知道肯定不是他，要是他，那另一個難不成是嫂子啊?！?/br>
    “不是！”

    鐘時琴被他冷不丁吼一聲嗆到，“我知道不是，這不是開個玩笑么?！?/br>
    這么較真干嘛？

    “哦對了，過幾天就是平安夜?！彼匀坏夭黹_話題，“你可別再用什么火符放煙花了，我要是嫂子也不會喜歡的，搞點正常人路子，聽說那天藤州會降初雪……”

    鐘時琴的聲音忽遠忽近。

    黎行點開聯系人列表，指尖懸空停在第一位，最后收起手機，拿走他手里另一只菜包。

    “師兄，那是我……不是吃豆沙包的么，好吧，給你吧?！?/br>
    近中午，黎行一行人先行返回藤州。

    此后，鐘時琴驚奇地發現，他居然一連好幾天都待在分部。

    “師兄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黎師兄最近不是挺好的么？挺安分的?！?/br>
    “安分才最奇怪?！?/br>
    以鐘時琴對他的了解，應該一回藤州就去找嫂子的，這都平安夜了，一次都沒去過，這也太不正常了。

    師兄打算放棄了？

    黎行每次的舉動都出乎他意料，剛有這個想法，就見他終于舍得走出分部。

    *

    臨近圣誕節，街上到處充斥著圣誕氣息，商場門口放著巨大的圣誕樹，四周好幾個“圣誕老人”在派發傳單。

    便利店也不甘示弱，窗戶上貼上各種顏色的雪花，門口置著余頌今斥巨資買來的小圣誕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