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雖說沒有必然聯系，一聽“交流感情”四個字，季夏還是會忍不住往這方面想，以為他也要將黎行送進去。

    “其實還不確定?！彼泵r下人，“現在只是懷疑，所以我才要去捉jian……等我捉完了再說?！?/br>
    季夏抽走他手里的面具，來得無聲無息，走得也非?？?。

    大門應聲合上，屋內逐漸安靜下來。

    林牧繼續躺回沙發上，想起他方才的言行舉止，“……倒是像個人了?！?/br>
    *

    季夏將面具藏好了再回家，黎行正在廚房做早飯，聽到開門聲關了火過來抱他，唇上用力一嘬，如同一只等待主人回來的大型犬掛他身上，“今天回來的好晚啊?！?/br>
    “有事耽擱了?！奔鞠谋荛_他的視線坐到腳凳上換鞋，明明出軌的是對方，他卻異常心虛，“飯，做好了么？”

    黎行往廚房看一眼，“快了，去洗個手，馬上就能吃飯?！?/br>
    早飯做了季夏最喜歡的三明治。

    季夏擠著番茄醬偷偷看他，開始仔細回想蘇小雯昨晚的話。

    “捉jian得有耐心，意思就是等他再次偷偷背著你出去的時候跟著。這挺被動的，不過在那之前，你可以先試探試探，試探就是旁敲側擊，反正別直接問，最重要的是觀察他的微表情，不知道微表情吧，微表情就是……”

    回憶結束，季夏放下擠了小半瓶的番茄醬盯著對面，“昨晚我們店里來了個客人，喝了好多酒?！?/br>
    他一開口，黎行就將注意從電視上收回，瞧他碗里的草莓樹莓都吃光了，又去洗了一碗，“不會在你們店撒酒瘋吧？”

    “差不多?！奔鞠某詢煽诓葺?，抱住沾滿番茄醬的三明治慢慢說：“他說他老公出軌了?！?/br>
    “撒酒瘋沒傷著你吧！”黎行隔著餐桌緊張地托住他的臉，上上下下跟掃描儀似的，從臉到脖子到手，沒發現哪里有傷口，松口氣，“那是人家的事，能不插手就別插手，實在鬧得兇影響你們做生意直接報警，千萬別逞能?！?/br>
    季夏眨巴兩眼，不知道是自己表達錯誤還是他弄錯了重點，努力把話題掰正，“他長得很漂亮，他老公還出軌?！?/br>
    “漂亮又不能當飯吃，再說了，別人心里怎么想的誰知道呢?！崩栊袑ζ渌似渌虏桓信d趣，給他揩去嘴角的番茄醬徹底終止這個話題，“好了，別說這些了，快吃飯吧，熬了整夜不累啊?！?/br>
    試探以失敗告終，只能被動等著了。

    季夏不免有些沮喪，干飯都沒有以前積極，只吃了小半瓶番茄醬。

    ……

    下午六點半，黎行按時送季夏到便利店，將提前做好的夜宵給他，另外多帶了一保溫水壺的雪梨湯。

    “最近要降溫了，喝點梨湯身子暖和，放心，糖放得很少，不會很甜的?！?/br>
    黎行看著他把東西送進倉庫，一回頭，發現便利店的店長正一眨不眨盯著他。

    他臉上有東西？黎行摸了摸臉。

    “黎行，”趁季夏換衣服的空檔，余頌今抬手鼓起臂膀上的肱二頭肌，“你知道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嗎？”

    總不可能是秀肌rou吧。

    看在他是季夏老板的面兒上，黎行笑著搖頭搭兩句話，“是什么?！?/br>
    “當然是誠實?！庇囗灲穹畔滦渥?，一只手撐著收銀臺臺面，另只握住湯勺轉了轉電飯鍋里的茶葉蛋，“一個人如果不誠實還怎么和人交往?！?/br>
    他又問：“誠實的前提又是什么呢？”

    黎行垂眼看向熱騰騰的電飯鍋，一起吃茶葉蛋？

    余頌今：“是沒有隱瞞?！?/br>
    話落，店內的氣氛突然變得怪異。

    黎行不明白他無緣無故說這些干嘛？該不會……不容多想，手機立時傳來一條新消息：

    【僵尸再次出現在言平大道?！?/br>
    “黎行，誰給你發消息??？”余頌今裝作隨口一問。他覷了眼，可惜離太遠根本看不見上面的內容。

    “沒什么，公司叫我回去加班?！奔鞠膿Q完制服出來，黎行收起手機跨步過去捧住他的臉，重重嘬兩下，“我先走了，好好上班?！?/br>
    季夏不明所以點頭，剛想說兩句就見他風風火火走了。

    “加的屁的班，他看了手機才急忙走的?！庇囗灲裉鹣掳团c點，“還不快追！”

    季夏慢半拍反應過來這就要去捉jian了，匆忙脫下制服拿出面具跟上去。

    *

    離開便利店不久，黎行心緒忽然有些不寧，右眼也莫名地開始狂跳，耳邊更是反反復復響起余頌今說的那些話。

    誠實，沒有隱瞞……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會不會告訴季夏？

    走到車子旁，黎行遲疑了很久，直到徐三白再次發來消息催促，暫時將這個異常拋到腦后。

    現在，抓到僵尸最重要。

    開車駛離停車點，季夏將將趕到，隨即攔下一輛出租車，語速比平時快了不止一倍，“師傅，麻煩你跟上前面那輛寶馬?！?/br>
    “咋了小伙子，出啥事了？”

    “捉、jian！”

    這個詞好啊，司機聽得熱血沸騰立馬跟打了雞血，“坐穩了噢，叔保準兒給你追上?！?/br>
    出租車左右來回變道，合理范圍內加速，始終保持跟在寶馬車斜后方兩個車位的距離，既不會被發現又不會跟丟。

    一路上高架，開了有半小時，最終停在即將拆除的言平大道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