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可以立字據,在你有生之年絕不覬覦雌君之位?!?/br> 科托表達得很明白也很殘忍,他道出了一個現實,那就是: a級雄蟲不可能只有一個雌君。 尤其還是一個生殖腔受損的雌君。伊爾西自嘲地在心里補充。 他作為商人,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應該尋一個乖巧懂事的雌蟲作為他的助力。 但每每此時,他就會想到:那天的白榆在雄保會面前將他打橫抱起,懷抱溫暖異常,眼睛更亮得如天上的星星,少年對著他鄭重地說:這輩子只有他一個。 那句話震耳欲聾,讓他忍不住想去賭一把。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天平的一側,而手中的砝碼只有雄蟲的愛。 伊爾西咬著嘴唇,感覺口腔中隱隱泛著鐵銹的味道,但他的聲線依舊平穩如常,仿佛對一切都勝券在握: “抱歉,我沒這個能力左右白榆的想法?!?/br> 對面沉默了許久后嗤笑了一聲,科托的語調添了幾分陰陽怪氣: “伊爾西我真的沒想道你還是個癡情種,希望你不會后悔?!?/br> 說完便掛了電話。 “不會的?!币翣栁鞯吐曊f著。 不知道是說給別人,還是說給自己。 辦公室很安靜,他無聲無息地坐在那里,單手摘了金絲眼鏡放在桌子上。 瞬間,清晰的物體變得模糊,伊爾西失焦地看著前方,卻不可控制地將那些“真相”在腦子里一遍遍回放。 一會是白榆抱著他吻著他,一會是其他貌美年輕的雌蟲蹭到白榆身邊嬌嬌地叫著雄主。 心中無法疏解的煩悶在瞬間轉換成無能為力的憤怒。 “砰!” 伊爾西伸手將桌邊的一摞文件揚了出去,紙片紛飛,又“簌簌”地摩擦著落下,一切轉瞬即逝宛若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 “老板?怎么了?”維諾在外間的辦公室仿佛聽見了動靜,他站在門口隔著門詢問著。 “沒事兒?!币翣栁髦匦聨涎坨R,語氣平穩地讓維諾不需要理會。他伸手拿起熄滅的光腦,喚醒界面時看見了凡落給他過消息。 中午發的,是幾個小時之前。因為凡落不是白榆,也不是重要的合作伙伴,他的消息光腦自然沒有提示音。 總裁點開了對話框,發現竟然是個視頻,而視頻的主人公……是白榆。 伊爾西的瞳孔收縮,食指與中指忍不住摩挲在一起,過了好久懸空的手指才緩緩落下。 少年依舊自信張揚,他穿著白大褂微微揚著下巴,是伊爾西沒見過的樣子。 伊爾西忍不住彎起嘴角,卻在下一秒倏然頓住,干凈清冷的聲音透過光屏直直地遁入耳朵: “明天我要送我的雌君上班。后天,大后天,天天如此?!?/br> “我空閑的所有時間只屬于我雌君一個蟲的。 他的眼睛猛然睜大,視頻很短,結束的三角號停在視頻中央,他沒忍住用拇指摸了摸白榆的臉。 一種酸澀夾雜著委屈在心臟中橫行。伊爾西覺得一定是自己的不適期完沒有還全過去,明明自己最擅長隱藏情緒了,卻因為一個本來就知道的事實而難過。 那就當我還在不適期吧。 伊爾西點開和白榆的對話框。白榆的頭像是一個月亮玩偶,那是他們前幾天頭碰著頭,一起在星網商場上選的。 玩偶是個月牙,彎彎的尖部還掛著一顆星星。當時白榆的眼睛很是閃亮,他拉著伊爾西的手撒嬌似地說道: “伊爾西,給我買這個好不好?!?/br> 玩偶很便宜,如果白榆暴露自己a級雄蟲的身份說不定都能免費得到。 但他就像在討要一個珍寶,抱著他的腰,吻著他的臉頰一聲聲說著: “總裁,我要這個,你給我買?!?/br> 想到這些伊爾西忍不住輕笑,曾經的回憶仿佛在此刻化作了無限的勇氣,他的指尖微動,在對話框中寫道: 【白榆,在么?】 很含蓄,仿佛只是為了印證少年在他的身邊。只是伊爾西沒想到那邊幾乎是瞬間便回了消息: 【我在啊?!?/br> 【怎么了?】 【表情包(小狗探頭探腦)】 伊爾西心中一片澀然,如果白榆沒看見,或者很久才回復的話,伊爾西相信那個時候自己一定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可以從容地將一點點委屈與酸意糊弄過去。 但偏偏…… 伊爾西的心里下起了一場小雨,淅淅瀝瀝地澆灌著破土而生的小草。 或許是沒等到回復,白榆有些心急,便直接撥來了語音電話。 伊爾西猶豫了一下,簡單地瞟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便摁下了接通。 “伊爾西,怎么了呀?”少年的聲音溫柔干凈,仿佛午后的陽光散著暖乎乎的溫度。 伊爾西沒有說話,感覺喉嚨有些堵。 那頭見他沒有回答,明顯著急了起來,語調帶著急迫: “是不是不適期完沒有還全結束,還是精神海不舒服?你在醫院還是集團,我馬上過去?!?/br> 電話那頭傳出“噼里啪啦”而后便是陣陣風聲,伊爾西閉上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隨著呼吸顫抖,他的聲音有點啞: “我想你了?!?/br> 那邊的風聲猛然停止,還沒等白榆反應過來,就聽伊爾西再次說道: “白榆,我好想你?!?/br> “等我10分鐘?!卑子苣穷^的風聲瞬間變大,伊爾西甚至可以聽見不均勻的呼吸聲與飛行器起飛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