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池晚的身體現在就像是一個漏了大洞的葫蘆,神力修修補補,可是神力一旦不支,積蓄在大洞處的病痛瞬間涌出,造成反噬,會讓她痛苦無比的。 餅餅:“這個問題很嚴肅的!” 池晚伸手一把抱住餅餅,低聲哄道:“我知道錯了,以后我不會這么做了,好不好???你就別生氣了?!?/br> 她其實也不愿意這么做,只是當時她有種預感,自己要是當真中斷了,怕是之后就再也看不見那些畫面了。 她還沒看見殺害許南爺爺的兇手,哪能這么放棄?因而即使當時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她還是咬牙堅持了。 要說后悔,她是一點不后悔的。 她閉上眼,做痛苦狀:“我現在好不舒服的,很想睡一覺,餅餅你要是生我氣,我就更難受了……” 餅餅:“……” 池晚把它摟在懷里,伸手rua了rua,而后翻過身,側躺蜷縮在床上,嘴里含糊喊著:“好餅餅,你就不要生我的氣啊……” 房間里空調開著,暖和極了,被這暖風一吹,困倦的睡意不自覺的就涌了上來。 餅餅爪子環抱,一張臉仍然氣咻咻的,它還等著池晚來哄,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人說話,它氣憤的扭頭,就見池晚竟是已經睡著了。 她呼吸平緩微弱,臉色蒼白得仿佛透明,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弱。 餅餅:“……”對著這副模樣的池晚,明明好氣哦,卻半點氣都發不出來了。 餅餅氣哼哼的飛起來,爪子抓著被子的一個角,拉過來蓋在池晚身上,然后氣喘吁吁的坐在被子上。 唉,這么大的人了,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真是愁靈。 …… 池晚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時分,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半黑了。 她看了一眼手機,發現許南發了好多條信息過來,說她在外邊,問池晚要不要她幫忙帶晚飯的。 池晚看了一眼消息時間,發現已經是四十八分鐘前的信息了,她打了個呵欠,隨手回復了許南,去把屋里的燈打開了。 這一動,她就覺得不對了,睡著前她覺得身體虛弱無力,可是現在…… 池晚握了握拳,只覺得力氣充足,精氣神也大不同,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再看體內的神力,竟是在睡覺這會兒就補充完整了,如今神力充沛,完全沒一樣。 池晚驚異,看著握成拳的手:“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跟重煥新生了似的?并且還源源不斷的有信仰和香火從體內升起。 池晚心中微動,突然拿過手機,直接登上了自己的某博賬號。 某博一打開,她的手機就出現了熟悉的卡頓,她習以為常的等了會兒,才順利的進入某博。 “嗯?楊杰、王鑫等明星聚眾**……” 池晚看了一會兒某博,就差不多知道發生了什么,原來是她之前算的一卦,竟是在這兩天應驗了。 哦,準確來說,應了半卦,畢竟還有的明星還沒應卦了。 不過這不影響池晚被很多人當做神算,直接電子木魚敲敲敲,電子香火燒燒燒,倒是讓池晚的神力得到了足夠的補充。 池晚若有所思的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春種一顆粟,秋收萬顆子?” 昔日種下一個卦,今日收獲無數信仰和香火啊,怎么就不算秋收萬顆子了? 嗯,賺了。 覺得自己賺了的池晚精神充沛的洗漱完,就準備出去覓食,正巧在樓底下遇到買晚飯回來的許南,許南看見她雙眼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池小姐!”她看池晚一副準備外出的樣子,“你是要出去吃飯嗎?” 池晚點頭,又說:“不好意思啊,我之前在睡覺,沒看見你的消息,沒有及時回你?!?/br> 許南:“這沒什么?!?/br> 兩人在酒店大堂說了幾句話,一個著急上樓,一個著急出去吃飯,因而很快便分開了。 走出酒店的池晚直奔美食街去,來到伍老板家的燒烤店,這個時間已經是吃晚飯的時候,燒烤店正是熱鬧的時候,門口已經排了不少人了。 池晚熟門熟路的要了個號,而后去另一家買了一份水果撈填肚子,拿著坐在燒烤店門口等號,等了大概二十分鐘,終于叫到她了。 走進店里,池晚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柜臺后做收銀員的老板娘,對方忙得頭上全是熱汗,伍老板大概是在后廚做燒烤,倒是沒看見人。 池晚神色如常的跟著服務員坐到一樓剛收拾出來的位置上,點了菜。 等伍老板的妻子鄭梅忙完,抬眼就看見坐在餐桌前等燒烤上桌的池晚,當即眼皮就是一跳,頗有幾分神思不屬起來。 猶豫了一下,鄭梅伸手拿了一瓶飲料走過去,放在池晚的桌上,笑著跟她打招呼:“客人你又來了啊,我記得你是第二次來我們燒烤店吧?你覺得我們店的燒烤怎么樣?如果你有什么意見可以跟我們說,我們也好跟著改進?!?/br> 池晚抬眼看她,微微挑眉,道:“你們家燒烤的味道當然很好了,不然我也不會來第二次了,也難怪網上好評如此了?!?/br> 鄭梅在她面前的位置上坐下,遲疑了一下問:“我上次聽客人你說起一家滅門慘案,不知道那個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實在是有些好奇,你能跟我說說嗎?” 池晚看著她,突然笑了起來:“當然可以!說起那個案子啊,也實在是慘烈……” 池晚便跟她仔細說起這個滅門案的細節來,她聲音不低不高,引人入勝,不自覺的就將旁邊幾桌吃燒烤的客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等聽到兇手連八歲的小孩都不放過,有暴脾氣的客人一把將手中的啤酒“砸”在桌上,罵道:“這兇手也太喪心病狂了吧?連小孩子都殺?” 說完,他看向白遲,問:“那兇手呢,最后抓到了嗎?” 旁邊的姑娘也跟著問:“是啊,那個兇手呢?哼,這種惡人,被抓住了應該被槍斃才是!” 池晚嘆,有些遺憾的道:“可惜,那個兇手沒被抓到,他跑了……十三年的時間,已經足夠很多人把這個案子給遺忘了,兇手說不定也覺得自己能高枕無憂了,甚至可能他已經娶妻生子,甚至掙下了一份事業?!?/br> 池晚的話一字一字的鉆進鄭梅的耳中,她有些神思恍惚,忍不住想起丈夫這段時間的變化。 等伍老板從廚房出來,聽到的就是客人們議論“滅門慘案”的聲音,他一瞬間呆站在原地,臉上控制不住的閃過一絲驚懼,似乎連臉上正常的表情都不知道該怎么保持了。 “……你說得這么清楚,就好像你親眼看見過一樣,” 突然,一道抬高的聲音突破眾人議論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伍老板下意識的看過去,便看見了幾乎被眾人簇擁著的池晚。 池晚笑著,慢條斯理的道:“你還真說對了,我還真就是親眼看見了,親眼看見兇手是怎么把那一家三口殺害的,而且,在十三年后的現在,我竟然還碰巧遇到他了?!?/br> 在其他人震驚,以及“什么”的驚呼聲中,池晚語氣淡淡的道。 “你們可能想不到,十三年過去了,兇手不僅沒受到任何懲罰,他甚至還娶妻生子了,掙下了不大不小的家業,日子過得極為紅火?!?/br> “什么?!” “怎么會這樣?這也太沒天理吧!” “這個兇手是誰?你既然已經認出他了,那就快去報警??!” 圍觀的眾人義憤填膺,紛紛叫池晚去報警。 池晚卻是食指豎在嘴邊,只意味深長的道了句:“還沒到機會,所以,不可說,不可說!” 其他人看她這態度,心中卻是有些狐疑,有人忍不住道:“你不會是在說故事騙我們吧?實際上其實根本就沒有這個案子?” 池晚:“我說故事騙你們干什么?你們上網去搜一家三口被殺的案子,現在應該還能搜到相關的新聞,到現在這個案子都沒破了!” 她這話可沒說謊,她之后上網搜了一下,還真搜到了這一家三口被殺新聞,畢竟只是十三年前的事情,又不是幾十年、上百年前的事情,自然還是能搜到的。 “那你為什么不去報警???”有人追問。 池晚:“這不是沒時間嗎,而且時機也還沒到啊……” 更準確來說,是她沒證據能證明這位伍老板就是那個殺人兇手。 她打探過伍老板的消息,對方在外人口中的風評極好,大家都說他性格好,為人厚道,是個老實本分的人,這樣的人,哪里像殺人兇手? 她要是真去報警,在大家看來,簡直就跟在路邊扯著個路人便說人家是殺人犯一樣。 所以不能著急,該著急的人明明該是這位伍老板才是,而人只要一著急就容易犯錯,說不定他就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當然,嘴上這么說,實際上池晚還是要報警的,畢竟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她只是個普普通通,只會算命保平安的小山神而已啊。 想到這,池晚就想嘆氣——總覺得距離自己夢想的平靜生活越來越遠了。 ※※※ 池晚吃完燒烤,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毫無負擔的走了,可是燒烤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卻因為她的話,生活卻可以說是變得水深火熱。 伍老板晚上睡覺,越發的愛做噩夢了,鄭梅常常被他驚恐狠厲的囈語聲吵醒,這讓她越加肯定心里的猜測了,心中的慌亂和恐懼,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終于有一天,見丈夫再一次被噩夢驚醒,一直裝睡的鄭梅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輕聲問他:“……伍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聽到她的聲音,伍峰猛的扭頭看她,一張臉在昏暗的臥室里竟是露出幾分模糊的猙獰來,鄭梅瞥見,心中突然咯噔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伍峰似乎才回過神來,吐出口氣,道:“你,你怎么醒了……被我吵醒的嗎?不好意思啊,我這兩天總是愛做夢……” 見他并不直接回答自己的問題,鄭梅打斷他的話:“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 伍峰沉默。 鄭梅靠近他,伸手抓住他的臂膀,只覺得手觸碰到的皮膚一片濡濕,竟是都被伍峰冷汗給滲透了。 男屋里沒開空調,空氣冰冷,被冬日的冷風一吹,冷汗便冰冰涼涼的,那股涼意,像是能透過指尖流向她的四肢百骸,讓她身體也不自覺發冷。 “……我們兩是夫妻,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商量的,我們一起面對?!彼吐曊f。 伍峰卻是問:“我做噩夢,你聽見我說什么夢話了嗎?” 鄭梅呆呆的看向他,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嗯?” 伍峰卻是堅持在追問她:“你是不是聽見我在夢里說什么了?” 鄭梅抿唇,抓住他手臂的手不自覺放開,下意識的道:“我,我具體也沒聽清你喊了什么,你就是大喊大叫的,很兇的樣子……好像說了什么該死之類的,我還想問你,你夢到什么了?” 她欲言又止:“伍峰,你……你要是遇到什么為難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說的!” 伍峰沉默半晌,方才道:“我沒遇到什么事,就是最近睡不好,愛做噩夢,你別多想?!?/br> 別多想? 鄭梅苦笑,她和對方生活這么多年,對方如今這么不對勁,卻讓她不多想,她怎么可能不多想? 伍峰卻道:“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的!” 他眼中爆出一團兇光。 鄭梅卻從他話里聽出了幾分不詳,再次抓住他的手臂,“你想做什么?你不要沖動,想想我和孩子們啊……” 伍峰:“你放心,不會有什么事的?!?/br> 鄭梅怎么可能放心,而且相反,她現在心里更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