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傷
時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凌夢出門找江禹野了,傻子該不會摸不到回來的路吧。 小樓長的一樣,縱橫交錯,她剛來的時候也經常走岔道,剛出一個路口拐角就看到了江禹野,江禹野一看到她就激動的大喊,“小夢兒!你看我你看我!” 凌夢微皺起眉,因為他居然騎了一個愛瑪小電動回來,他騎的很溜,呈蛇形,很是張狂,在她面前穩穩停下。 “你車哪來的?”只給他五十塊錢買內褲,可不夠買電動車的。 “超市抽獎抽來的,一等獎?!彼浅r湴?,英俊的眉眼里都是笑意,白皙的臉頰紅撲撲的,看的出來非常開心。 凌夢以前極少見他笑,他大多時候都是沉默寡言,身上似乎籠著一層寒冰,也就是zuoai極度舒爽的時候他會露出饜足的笑,那種笑滿含色欲,與此時純粹干凈發自內心的笑截然不同。 看著他的笑,會讓她的嘴角也止不住上揚。 雖然凌夢不想承認,但確實是這樣,因為她的心情被他感染了。 “嗯,正好缺一個交通工具?!绷鑹魸M意地點頭,才發現車子是粉色的。 “你坐上我帶你?!苯硪耙恢荒_支著地,一只腳踩踏板,用手拍拍后座,迫不及待的樣子。 “會不會給它壓壞?”學生電動車本來就不大,他又高高大大的一個,坐上去感覺電動車都快散架了,再加個她,更加雪上加霜了。 不要錢的交通工具她還是很珍惜的。 “不會,老板說承重四百斤沒問題,你快坐上,我帶你溜達一圈?!?/br> 凌夢也是第一次坐這個,有點小雀躍,扶住他肩膀慢慢坐上去,兩只腳卻無處安放,坐的并不舒服,江禹野說,“兩邊有小小的腳踏板,你踩上去?!?/br> 凌夢照做,小電爐突然開動,絲滑地拐個彎快速往前沖去,凌夢嚇的雙手緊抱住他腰,驚聲,“你慢點,這里都是小道,會沖出來孩子?!?/br> “沒事?!苯硪皫е谛℃傊苓呣D了一圈,還不想回去,凌夢說太陽曬人他才往家去。 回去后凌夢圍著小電驢轉了一圈又一圈,摸來摸去越看越喜歡,唇角的笑始終沒下去,江禹野蹲在旁邊啃西瓜,西瓜子吐了一地,目光始終沒離開她的臉。 問,“你很喜歡這個小車車嗎?” “嗯,白送的,當然喜歡?!狈孔忧枚ê笏蚕胩韨€交通工具,只是錢不多了,幾百塊的自行車她都沒舍得買。 凌夢一回頭就看到滿地的西瓜子,立刻冷了臉色還沒說話,江禹野就自覺地去拿掃把。 日子一天天的過,平靜而安寧。凌夢以為她會很排斥江禹野,然而她實在找不到排斥他的理由。 他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滿心滿眼都是她,讓他朝東不敢往西,一日叁餐打掃衛生都是他,他毫無怨言,每次都是開開心心的完成。 有時候凌夢看著,心里都會冒出四個字,田螺姑娘。 凌夢不是幾歲愛記仇的小孩子,她已經二十四了,不會對一個失憶的人做出什么過分的事。 江老太說的對,似乎只要能看到她待在她身邊他就滿足了,她就希望他能趕快恢復記憶,回到各自的人生軌跡上去。 有了小電動出行方便了江禹野吃了飯就往外跑,不到飯點不回來,凌夢也在學著做飯,他總有一天會離開,她總得學會自己做飯吃,對江禹野說以后不用他做飯只負責刷碗搞衛生就行。 江禹野在鎮上玩了幾個好朋友,一聽她說不讓做飯露出開心的笑,所以經常午飯也不回來。 一開始凌夢也沒放心上,只是這天下了大雨,夏季雨多一陣一陣的,又是山多地區,就是因為以前發生過泥石流才有了這一片建筑統一的居民房,大雨瓢潑,江禹野還沒回來,凌夢不由得擔心起來。 烏云密布,電閃雷鳴,雨勢越來越大,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她沒再猶豫,穿上雨衣帶著傘就出門了。 鄰居見她下著大雨出門,提醒說,“小夢,小心雷電啊,別出門了吧?!?/br> “我去找我侄子江禹野,他還沒回來?!?/br> “我晌午在后面的山上看到他了,他跟幾個孩子在摘板栗呢,還沒回來嗎?” “嗯,我去找找?!绷鑹魶]再多說大步往后山去。 后山離住的地方并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遠遠地凌夢就看到了上山的路口停在樹下的粉色小電動,車頭的籃子里是一大兜用白色塑料袋裝起來的板栗,全都剝過殼了。 她四下找人卻沒見他人影,往山里走去。山里有很多果樹,果農會在自家地頭蓋個小木屋,用來收果子累的時候休息,凌夢在一個小木屋找到江禹野。 他大背心和短褲濕透,碎發一縷一縷地貼在額頭,臉色呈病態的蒼白,懷里卻緊抱著兩個剛出生不久的小貓,小貓也被雨淋的可憐兮兮,喵喵的叫著。 地上有沒吃完的面包和奶粉。 看來他是為了照顧這兩只小貓才沒有回家。 凌夢將雨傘給他,他卻抱著小貓往后退,那戒備的模樣仿佛她要對小貓做什么,凌夢皺起眉,不明白他在戒備什么。 就聽他說,“你別扔它,不喜歡我可以養?!毖凵窨是筮€有一絲絲的痛楚。 凌夢更加不明白了,這話從何說起。 “我扔它做什么,帶回家養著?!闭f著手心摸摸他額頭,果然是發燒了,肯定是腦袋燒糊涂了。 凌夢將兩只小貓裝進雨衣口袋,推起小電動問,“你還能騎嗎?我不會騎這個,要是不能騎我就推著回去反正也不遠?!?/br> “我頭疼身上熱,不想騎想睡覺?!彼枘璧恼f,去看她雨衣口袋里的小貓,似乎不相信她會收留它們。 “你發燒了,回去洗個熱水澡我去衛生所給你撿退燒藥,吃了睡一覺就好了?!?/br> 江禹野吃了退燒藥很快就退燒了,卻在不停的冒冷汗身子發著抖,凌夢不敢怠慢,在床邊守著觀察他的狀態,若是嚴重就給送到衛生所掛點滴。 所幸他睡著了,呼吸也逐漸平穩,臉上的燥熱也退了下去,外面的陣雨也停了,太陽從厚重的云層中冒出來,很快大地又恢復茂盛明媚的模樣。 江禹野渾身被汗水浸濕,凌夢擔心他二次生病,只好打了一盆溫水來,給他擦身子。 二人早發生過肌膚之親,她也不是扭捏矯情的人,將他衣服脫下,用熱毛巾一點一點擦拭他身子,將他下體擦拭好就立刻穿上了內褲,只是手在將性器往褲子里塞的時候那晚的春夢猛地就浮現在眼前。 這玩意兒捅進喉嚨時是那么兇狠……此時是沉睡的狀態,軟趴趴的一大團rou,難以想象站起來是那樣的猙獰駭人…… 她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目光注意到他右腹的疤痕,也不知道是怎么傷的,在為他擦背的時候發現后背也有一道疤,這個疤有七八厘米長,像是用刀砍上去的,看顏色有些年頭了,凌夢心中一凜。 他什么時候受了刀傷?這么長一個,得修養好些時候,她怎么沒印象? 在給他擦頭發時又發現后腦處也有一道疤,拇指般大小,扒開頭發細瞧,疤痕是紅色的,應該是不久前車禍留下的。 就是這個疤導致他失憶變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