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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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床榻旁邊的窗梗上透過幾縷陽光,輕柔地落在宋洛的面龐上。 冬日初雪后的第一縷陽光照得她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手往旁邊探去,只能摸到被空氣凍涼了的被衾。 昨晚的溫存像是一場灼熱的烈焰,呼啦啦地席卷過全身,然后燒得什么也不剩下,讓人來不及反應,一切便都成了灰燼。 她慢慢從床上坐起來,肩背和私處還隱隱有些酸痛。 下身黏黏膩膩,宋洛掀開衾被看了一眼,點點紅暈爬上臉頰——大腿內側還附著著干涸了的白色濁液。 “淳華?!彼温宄蓍T口的方向輕聲喊道。 “夫人醒了?”淳華從門外走進來,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遍床榻上的少婦。 “嗯。我想沐浴?!?/br> “是?!贝救A福了福身,然后轉身走向門口,吩咐其他下人去燒水,同時遣人去端溫好的避子湯。 避子湯端來了。熱水也準備好了。 淳華注視著宋洛將棕褐色的藥汁一飲而盡,接過空碗福身退下。 宋洛褪盡身上的單衣,跨進浴桶中。 水的溫度比她的身體略高,她沉下身子的時候,將她完完全全包裹住。 溫暖的,浮動的,像是回到了母親的羊水中的安全感。 熱氣向上卷,將她的面龐熏得紅潤潤的。 她擠了擠小腹,看著昨晚射進去的異物從體內流出,然后在透明的溫水中散開,直到消失不見。 或許這原本會變成一個孩子呢。 她默默想著。 嫁進裴府之前,作為一個有著明顯的胡人血統的庶女,在宋府過得并不容易。 親生母親過世得早。 其他兄弟姐妹和她不親近。 吃飯的時候,他們會在高談闊論里加上幾句不冷不熱的暗諷。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之類的。 父親和祖母對于這種暗暗的排擠不置可否。 作為禮部尚書,宋智最是重“禮”,在外人面前對自己的幾個孩子絕不厚此薄彼,哪怕是青樓的胡姬誕下的庶女,面子也做足了。 府里的丫鬟小廝咂摸出了主子們洶涌的暗流,也都默默地有樣學樣,各處不痛不癢地為難她和她的貼身丫鬟。 比如冬天的時候領的木炭被“不小心”浸到了雪水里。 她的丫鬟洗衣服的時候被撞翻了盆。 ——類似的事情層出不窮。 不是能鬧到父親和祖母面前的大事,但又不算是她生活里的小事。 她曾經嘗試過融入這個“家”。 到最后這些努力都像是飄落在水面上的灰塵,沒有濺起一絲水花。 于是她不再奢望。 “至少現在冬天的炭能燒得很足?!笨粗巴怙w舞的雪,宋洛滿足地想。 紫宸殿內。 身著明黃色常服的年輕皇帝坐在案桌后,注視著桌前站立的大理寺卿。 “裴卿,白太醫家滅門的案件搜查進展如何?”嚴肅的聲音透著幾分氣勢。 “回皇上的話,白家滅門案是一個殺手組織所為?!?/br> “哦?” “臣昨夜審訊了一名擒獲的黑衣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一字不吐,應該是受過專門的訓練。臣從他身上搜到了一枚銅片,上面雕刻著一只鷹,嘴里銜著彎月。而白太醫尸體上被砍去了一只手,后來京郊亂葬崗我們發現了那只被丟棄的手,那只手里握著一枚一模一樣的銅片,所以這種銅片一定與殺手的身份相關。故臣推測這是這些殺手隸屬的組織的符號,但白太醫來往的人際關系簡單,并未發現與他有利益牽扯的組織,所以白家滅門案應是有人雇傭了殺手組織里的殺手做的?!?/br> “那對于雇兇者,愛卿可有看法?” “臣無能?!迸崾来嬲f完便要請罪。 “愛卿勿慌,朕只是隨口問問?!被实蹟[了擺手示意,“你與朕一同長大,不必在意這些虛禮。最近新婚燕爾,你那胡姬夫人如何?” “尚好?!?/br> “朕記得兩年前同月音剛成婚那時,兩人都舍不得分開。這次恰好碰上白府滅門的案子,害得你都沒能同夫人多親近親近。這事情是朕對不起你,鑒于你查案有功,朕便多放你兩天休沐,與夫人好好過個年如何?” “謝皇上?!?/br> “嗯,退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