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服務員提來兩壺熱水,添上茶便走了。    緊接著便是嘩啦嘩啦搓麻將的聲音,烏泱泱接近30號人,全擠在一個大包間里,沒多久,又響起骰子聲。    “胡!”    “唉我說姓李的,你今天手氣不錯呀,這才上來就連胡兩把?!?/br>    剛胡了那人聲音中藏不住的喜氣,“哎呀我這也就是運氣好,等打完還不知道到底是誰贏呢?!?/br>    眾人嘩啦啦將麻將推進麻將桌里,又開了下一把,不到10分鐘,又聽到這姓李的喊了聲“胡”!    如此往復,旁邊幾桌胡的人來回換,就這一桌,打十圈八圈就是姓李的在胡    當即就有人喊道,“不行我這輸的太多了,這10塊20的打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咱們還是打大的吧,我要一次贏回來?!?/br>    老李心中還有點嘀咕,“唉不行,打太大容易出事,小心別人一個電話把咱一鍋端了,這寒冬臘月的,進拘留所可不好受?!?/br>    旁邊的人全都起哄:“唉你cao這心干嘛,咱都是自己玩兒,誰還能舉報去?!?/br>    老李還是搖頭,他們也不著急,又在10塊的鍋里陪著老李打了幾圈。結果老李一連坐了四莊,到第五莊時又有人一副輸怕了的神情,“不行不行,咱們打大的,這小的打起來一直被老李欺負,干脆打把大的讓我一下輸光,我就可以下桌了?!?/br>    老李看著自己手中的牌,感覺再走兩圈就又能胡,咬咬牙點頭同意了,屋中的人都笑起來,聽聲音,攛掇老李加碼的不是別人,正是林致遠的好堂哥——林輝。    林致遠在這邊聽的直皺眉頭,搭在暮云深腿上的手也不由縮緊,暮云深將自己的手覆在她手背上,溫暖的熱意頓時流遍林致遠全身,他騰出另一只手,將林致遠摟得更緊了,“不怕,他干壞事和你沒關系?!?/br>    林致遠沒有說話,靜靜聽著對面的動靜。    老李果然又胡了,林輝果斷下桌,換另一個人上來,老李還有些不高興,“我這坐莊呢你們怎么還換人啊,這可不好,壞風水!”    林輝聞言大笑一聲,“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和你繼續玩兒吧?!闭f完他拍拍要來輪換的那人,“借幾個錢給我用用,估計我今天都得輸給李哥?!?/br>    那人掏出一沓粉鈔,放在林揮手邊,“這有什么,你盡管打,要多少哥借給你多少?!?/br>    見魚兒咬鉤,周圍人全都笑起來,一時間氣氛歡快極了。    幾人說笑幾聲,嘩啦嘩啦搓麻將的聲音又響起來,有了剛才那一把,這會兒已經沒人再提,將錢降下去的話了。    老李已經贏得飄飄然,一會兒功夫他已經少說贏了上千塊,早知道他就應該早點答應玩大的,這會兒十來萬怕都有了。    加碼后,老李依然贏多輸少,他的胃口被一點點喂大,幾人又吵吵嚷嚷繼續加碼幾次,眼下已經輸一把10萬了。    但方才贏來的錢,讓老李有了睥睨天下的底氣,他的手越打越熱,牌感極好,缺什么牌來什么牌,就算輸幾把有什么關系,再贏回來就是了!    牌桌上另外三人,輸得面有土色,不時在椅子上蹭來蹭去,感覺坐立難安,這種感覺,讓老李更自信了。    幾人又嚷嚷著加大籌碼,老李欣然同意,結果這一把他運氣好像有點差,被下家連杠3次,老李不由坐直了,認真對待手中的牌,希望財神爺再眷顧他一次,打完這一圈他就收手!    下家已經開始催了:“老李你磨磨蹭蹭干嘛呢,趕緊打呀!”    那張牌捏在老李手中已經出了汗,他再三猶豫,輕輕將牌放在了桌上,再不復剛才加麻將拍的哐哐響的氣勢。    這張三條剛到桌上,三人同時喊了一聲:“胡!”    第74章 收網    “咣當”——老李失手將右手邊的茶杯打在地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方才輸了幾次后,他又連坐七莊,眼下莊家被連杠三次,還一炮胡三家,老李稍微一想冷汗便爬滿了他的脊背,農家樂頭頂的燈變得格外晃眼,他只抬頭瞅了一下,便差點被晃暈過去。    除了老李其他幾人都笑開了,“哎呀打了一晚上麻將,總算贏了把大的?!?/br>    老李仿佛被死神卡住喉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三人笑著問他:“老李還打嗎?”    老李雙手無力的下垂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還打什么麻將呢,他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林輝笑著拍拍他,“哎打麻將嘛,有輸有贏很正常,你看我贏了這一把大的,也不過是把之前輸的坑填平?!?/br>    老李口中像被人塞了一把黃連,苦的說不出話來,林輝的坑是填平了,他自己的坑比山背后的溝都深!    見他不動,三人嘻嘻哈哈將他面前堆著的錢瓜分了,方才老李總共贏了210萬,這把基礎籌碼20萬,被杠后翻了8倍,又一炮贏三家,總共得掏出去480萬。    今天家里拆遷款下來了,加上各種人頭費安置費一共280萬,一家人早就打算好了,先去f市買套房子,一家人都去當城里人,再給媳婦買一對大金鐲子,兒子和女兒的手機也可以換個新的。    這下好了,一晚上麻將打完,什么都沒了。    老李頭暈目眩的靠在椅背上,抬頭注視著刺眼的燈光,方才他還覺得這燈明亮又柔和,打算給新家里也安個一樣的,現在這燈像只刺人的馬蜂,不停叮在他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