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340節
月亮升起來,銀幕放出畫面,聲音乍響。 ……… 一直到深夜,漆黑車身的桑納塔穿過張燈結彩大道,停在院前。 鑰匙打開大門。 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軀高大,步伐穩健,將脫下的軍帽與外套掛在左手臂彎。 他的五官輪廓冷峻,看上去和水川足有八九分相似,只臉側有一時未打理的短胡茬。 輕輕推開房間門。 書桌上的墨綠臺燈靜靜亮著。 蘭聽寒坐在桌前,手邊攤著一本書。 水毅往里看,壓低聲音,“……都睡了?” 蘭聽寒側身。 大床鋪上,夜風吹散輕微的酒氣,三個人睡得四仰八叉。 水鵲夾在中間,頭枕著荀定的手臂,腳搭著壓在水川的腿上。 臉頰睡得紅紅。 窗外煙花升起,在空中綻開。 “砰砰砰”的幾聲,完全沒打攪到屋里三人的睡眠。 水毅放輕腳步走進來,眼神柔和地看了看,最終將禮物盒放在床頭。 眼睛微瞇,他突然發覺水鵲左手腕上的手表,和他要送的禮物盒上標志一樣。 水毅目光沉了沉。 ……… 大年初一的上午。 住宅電話鈴聲響起。 水毅從書房出來,拿起黑色膠木的話筒。 另一頭是青年人隱含雀躍的話音。 “水鵲,你有時間嗎?我、我現在到了海城……” “好多天沒見了,我有點想你,這里我人生路不熟,你要是有時間,能不能出來和我逛逛?” 李躍青在電話亭里,徹夜的火車,他渾身非但沒一點疲憊,神清氣爽,甚至興奮得額頭冒汗。 他高興過頭,連水鵲當初說會是誰接電話也忘了。 電話那頭傳來沉穩的男聲,“嗯,我會替你轉告他的?!?/br> 第193章 年代文里的綠茶知青(34) 水鵲蹲在后院門前漱口,牙膏白沫兒水咕嚕咕嚕吐到溝渠里。 太陽堪堪懸在樹梢上,大年初一空氣清寒。 這會兒才九點,他原本是想要睡到正午起來吃午飯的時候的,但是在鄉里待的時間一長,平時習慣就是七點多就起來。 即使昨晚是后半夜才睡,水鵲今天早上還是在慣常的時間睜眼。 他翻了個身,把荀定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挪走,多睡了一個回籠覺。 再起床也不過八點多。 早上吃甜酒小湯圓。 甜酒是水鵲從谷蓮塘帶回來,李觀梁釀的糯米甜酒。 小湯圓是昨天做完剩下來的。 這一餐吃完正好。 水鵲打著哈欠走進從后門走進廚房,鍋里的湯圓飄著糯米甜水香。 他淚眼朦朧地問:“聽寒哥,你不困嗎?” 一大早就在煮湯圓。 他分明記得他們睡著的時候,蘭聽寒還沒睡,坐在書桌看書。 蘭聽寒笑了笑,沒回答。 揭開鍋蓋而升起來的熱騰騰水汽,化霧朦朧了他鼻梁上架的玻璃鏡片。 蘭聽寒裝滿了一碗甜酒湯圓,遞給水鵲,“自己吹一吹涼再吃?!?/br> 水鵲想,要是蘭聽寒的精力能夠分給他一半就好了,別的不求,只要讓他看那些書不會犯困。 他坐在客廳的圓桌上老老實實吹湯圓的時候,水毅穿著家居服,踏著紅木階梯下來。 “爸爸!”水鵲高興地打招呼,“你昨晚幾點回來的?等你我都等得睡著了?!?/br> 在熟悉的家中得見多年未見的孩子,水毅原本冷峻的五官輪廓,都化得溫和。 “三點多?!?/br> 他撫了撫水鵲的烏發,剛起來洗漱,還沒有梳理的發絲,黑亮蓬軟。 “對不起,爸爸沒趕上年夜飯?!?/br> “沒關系?!?/br> 水鵲能夠理解,他點點頭。 蘭聽寒從廚房里走出來,“毅叔,鍋里還有湯圓?!?/br> 水毅點頭,“好?!?/br> 他進了廚房,再端著碗湯圓在水鵲對面坐下。 難得新年溫情,水毅看著穿了厚棉襖的孩子,“有沒有看到爸爸送你的禮物?” “我一醒來就發現了?!彼o彎彎眼睛,他挽起袖子,露出來那截手腕上面戴著新手表,“喏,戴上了,謝謝爸爸?!?/br> 水毅看他戴在左手上,喝了一口甜酒水,“那右手呢?” 水鵲疑惑:“什么右手?” 他抬起右手,手腕上空空如也。 水毅記得昨晚他看見的,水鵲原本戴在左手上的手表。 巧的是和他送禮物時想的一樣,送了同一個牌子的手表,但是款式不同,對方送的明顯更輕巧靈動一些,更像是年輕人會挑選的款式。 根據水毅對自己孩子的了解,水鵲在手表上沒有表示過特殊的偏愛,所以水毅排除了是水鵲自己買的可能。 水毅干脆直接問:“你原先戴在左手上的,不是爸爸送的這只手表吧?” 水鵲那張臉上根本藏不住事情,目光閃了閃,“那只……是之前朋友送的?!?/br> 水毅頷首,裝似隨意地再問一句,“是生產大隊里的朋友?” 水鵲攪動了一下碗里的湯圓,點點頭。 水川和荀定從外頭回來,他們到大院食堂里打了五個人分量的豆漿和油條。 豆漿是剛剛磨的,熱氣騰騰,在大碗口的搪瓷盆里裝著回來。 大院的食堂每個月只要交糧票和一定量的伙食費,什么rou蛋奶都可以吃上,不用額外交rou票之類的雜票。 勺子放進搪瓷盆里,每個人再拿碗來舀豆漿喝。 荀定接著方才的話頭問:“毅叔,你剛剛和水鵲說什么朋友?” 水毅:“正說到小鵲在生產隊交的朋友,送了一只春蕾表。正巧,我挑選新年禮物的時候,也選了這個牌子?!?/br> 春蕾牌手表的工廠就在海城,算得上是家喻戶曉的程度。 荀定啜了口豆漿,“是嗎?” 他倒是沒有留心水鵲手腕上是不是戴了什么手表,本來天氣就寒冷,水鵲穿得像是包粽子一樣。 水鵲沒說話,他還在思考要選什么時機向家里出柜,說自己喜歡男生,那樣的話,他肯定會被趕出去的。 但是現在才是大年初一,說這種事情多不好,他還是等到快要乘火車下鄉的時候再說吧。 水毅緩聲問:“送你手表的朋友,是不是叫李躍青?” 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么多疑而古板。 只是方才電話對面的年輕人,一開口語氣期盼雀躍,不像是給朋友來電,而更像是在熱戀期,給叫做“水鵲”的對象打電話。 水毅這屋里,只有一個水鵲。 況且,生產隊里的都是辛苦掙工分的莊稼人,或許對方身上有什么額外掙錢的本事,但花一百多元給男性“朋友”買手表,實在是耐人尋味。 水毅希望這只是自己多心了。 水鵲被他突然說出男主的名字,驚了一驚。 “嗯?!彼瓜卵劢?,胡亂地應,“嗯……對,是叫這個名字?!?/br> “爸爸,你怎么知道?” 水鵲小心翼翼地抬眼。 按理來說,劇情里水家和男主沒有任何聯系。 水毅看他緊張的樣子,放緩聲解釋:“剛剛你這個朋友打電話過來找你,他說自己來海城學習,初來乍到,想請你陪他逛一逛見個面?!?/br> 男主為什么突然來海城? 水鵲:“什么時候?在哪?我還能給他回電話嗎?” 外面都是人員流動的電話亭,沒有固定電話,就很難再聯系上,除非李躍青再往這邊打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