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297節
他不想給他哥惹事,王升做得不是十足過分之前,止步于威脅。 王二流子窩氣,看著李躍青走遠的背影。 “什么玩意,怎么不信呢?” 山里河里漲滿了水,涌出來河流嘩啦嘩啦響。 李躍青忽地眉心緊皺。 他視力向來好,小時候在一群同齡小孩兒里外號千里眼。 因此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們家前方洗衣裳的青石板上,高大的男人蹲著,茶枯粉擦在鞋面,小心地清洗。 那鞋子的尺寸小,一看就不是李觀梁的。 李躍青又想到李觀梁這兩天的異常。 聯想到王升的鬼話,心中疑竇更甚,他快步回到家里。 果然見到不應該出現在家里的斗笠和蓑衣。 李躍青聽到澡房里嘩嘩水聲。 他捏起蓑衣一角,好像能從棕葉里嗅到蓑衣主人身上那身軟rou的甜香。 李躍青莫名覺得口干舌燥。 他找出自己的搪瓷杯,從銅茶壺里倒了一杯老楓葉茶解渴。 喉結滾動。 茶水咕嘟咕嘟下去。 他心思有些亂麻,沒留心出來的腳步聲。 讓洗澡水蒸得暖融融,甜香更加綿密。 背后有人上前來,抱住李躍青的手臂,“觀梁哥,你這么快洗好了?” 李躍青清晰地發覺,自己肌rou緊繃的手臂,可能壓迫著主動貼上來的一點,柔軟小弧。 意識到這個,他頓時頭皮發麻。 水鵲視野讓方才水汽蒸得有點兒模糊,看到廳堂里的高大背影,就以為是李觀梁。 結果走近抱住人了,才發現好像認錯了? 他猶疑地松開手。 李躍青方寸大亂,趕緊拉開和水鵲的距離,直面對方。 卻見小知青穿著自己很久以前的衣衫。 他和李觀梁兩兄弟個頭竄得快,要找到半新不舊水鵲能換的,李觀梁只有從壓柜底里的衣服堆里翻找。 是李躍青十四五歲還在初中時的舊衣服。 洗得發白足夠柔軟透了。 李躍青就看著自己的衣服穿在對方身上。 上衫太舊,白透白透,底下隱隱能看見那微嘟起的,嫩紅的尖兒,滾圓如珠。 啪嗒、啪嗒。 水鵲憂心忡忡,“你怎么了?” 李躍青掩住口鼻,橫眉豎目,惡聲道:“你不準穿我的衣服,誰讓你穿的?” 到時候,那衣衫全是對方身上軟rou摩擦過,余留下來的香氣。 李躍青鼻間更熱了。 第165章 年代文里的綠茶知青(6) 李觀梁拿著木盆和洗衣杵回來,厚實杉木板圍成的盆里,裝了擰干凈水的衣衫和刷洗得白亮的鞋子。 他一回到家門口,就看見堂屋里李躍青和水鵲正起爭執。 李躍青用布巾擦了擦鼻間,他鼻梁高挺筆直,薄唇上方,人中的位置還殘余了微妙的血痕。 他像是想要據理力爭,讓水鵲換了身上的衣服,但是又出于別扭的心理,不敢觸碰對方。 整個人像毛頭小子一樣,有種手足無措的狼狽感。 水鵲緊緊抿住唇,天生圓鈍的眼角顯出兩分可憐。 見到李觀梁回來了,立即像遇到救星一樣,趿拉著草鞋,輕巧地噠噠噠跑到李觀梁身后,把人當盾牌一樣抵擋住自己。 偏過頭出來,一雙水泱泱的眼睛看向李躍青,又沖李觀梁控訴道:“他想扒拉我衣服,我的衣服是觀梁哥給的……” 李觀梁忽地發覺自己找出來的那件上衫舊得太透了。 他耳根通紅,把木盆和洗衣杵往高凳竹椅子上一放,身上單薄的青布外衫脫下來讓水鵲穿好。 才轉而向李躍青解釋,“他過來的路上跌了一跤,衣服臟了,要先洗澡再上藥?!?/br> “家里沒有合適的衣服,我就翻出來你幾年之前的,讓他先換上穿著?!?/br> 那褲子的褲腰還寬了許多,水鵲綁緊了褲腰布帶子,因此掐出一把細細的腰身。 反正劇情里男主也一直看他綠茶不順眼,水鵲趕緊在李觀梁后邊探出來,倚仗李觀梁看不見,他對李躍青做了個鬼臉。 轉而語氣又委屈巴巴地說:“觀梁哥,我想穿你的衣服,要是知道躍青會不高興,我就不穿這一身了?!?/br> 看了他前后態度的轉變,李躍青詫然地瞪大眼睛,“你學過變臉不成?” 李觀梁出聲喝止:“躍青?!?/br> 水鵲慢慢吞吞,佯裝不懂地問:“觀梁哥,說我學過變臉是什么意思???” 李觀梁搖搖頭,他也不理解為什么李躍青突然這么對水鵲發難,他向來對同齡人都是愛答不理的,從小到大也沒個交心玩伴。 李觀梁安撫水鵲道:“你先去坐著吧,傷口還需要處理?!?/br> 水鵲翹翹唇角。 這下男主肯定對他意見更大了,他再巴結男主一定會像劇情里那樣處處碰壁,那樣這個世界的劇情進度還不是易如反掌、手到擒來? 李觀梁對弟弟說:“新買的紅藥水是不是你拿去用了?” 李躍青:“嗯,之前收禾割了手,拿來涂了一下?!?/br> 他揚了揚手背上留下的疤痕。 李觀梁問:“收在哪里了?剛才翻找堂屋的櫥柜,沒見到蹤跡?!?/br> 水鵲坐在竹凳上,自覺地挽起褲腿。 小腿讓方才洗澡的熱水蒸得粉膩膩,肌膚光潔。 李躍青光是看了一眼,就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回答李觀梁的話:“給他涂是吧?紅藥水我放在我房間了?!?/br> 他往自己房里走去,正好路過洗身房,腳步加快了。 他房間很干凈,東西擺放整齊。 一眼看過去,就一鋪兩塊加長杉木板拼起來的單人床,鋪蓋整齊,一張黑漆長方形兩屜的木桌和桌前的竹椅,窗邊有自己親手打造的木書櫥,放的是初高中以來的教材和幾本小時候愛看的小人書。 向南面開的格子窗,糊了以前上學拿回來的舊報紙。 衣服收在靠墻角放的木柜里,果然有拉開翻找柜底舊衣的痕跡。 李躍青拉開黑漆木桌的抽屜,從零碎的物件里面找到紅藥水。 “喏?!?/br> 他走出去,立在水鵲跟前,身體勁拔如松。 手中遞出去那瓶紅藥水。 水鵲抬起視線,看了看他,卻不去接,聲音軟綿綿說道:“觀梁哥,你幫我擦好不好?” “我剛洗過澡,手上……手上滑?!?/br> 他找了一個特別蹩腳的借口,撒謊說出來的時候還差點咬到舌頭。 腳上不自覺地碰了碰李觀梁的鞋前跟。 李觀梁依言替水鵲接過來,拔出紅藥水瓶口的木塞子。 掌心堵住瓶口,藥油倒在手上。 高大的男人屈膝蹲在水鵲跟前,他天生嗓音粗澀,盡力放輕也還是粗啞,“可能會有些痛?!?/br> “沒關系……!”水鵲前半句還在打包票,后半句吸涼氣,“嘶……” 他眉眼秀氣,眉心輕輕巧巧地蹙起來,就像是春水吹皺了。 漾漾水光,盛在眼眶里,格外可憐。 水鵲小聲嘟囔:“你手心太粗了?!?/br> 他本來沒多痛的,但是李觀梁的掌心布著粗繭子,藥水捂上來,就覺得澀澀地鈍痛。 李觀梁被他這么一說,大手好像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放,木訥訥地收回手,塞子重新塞好藥油瓶。 李躍青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 他又想起了王二流子說的話。 疑心越發大了。 他們兩親生兄弟感情都沒這么好,還要幫著擦藥水? 目光掠過木盆。 還親手幫人洗鞋洗衣服。 說句不好聽的,李躍青覺得他哥如今在這新來的小知青面前,像是一只百依百順、搖頭乞憐的大狗。 外頭雨過天晴了,山邊繚繞青白的霧,山體在燦爛照出來的陽光里染上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