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253節
他當初為了給微生樅找不痛快,隨意指了幾名蝦兵蟹將去襲擾悟真派的山門。 沒想到還促成了眀冀與悟真派少宗主的娃娃親。 卷軸中的內容與現實一一對上,說明這不是伏斷閉關閑暇做的一場迷夢。 他窺見了所謂天道。 伏斷被勾起了興致,他倒要看看,這個天道之子有什么特別之處。 只是親眼所見之后,伏斷盎然的興致全化作了諷刺,眉間驟寒,胸中無名火起。 這個眀冀分明身負先天道體,修煉比起常人,事半功倍,通行無阻。 同門感慨其能夠得到少宗主青睞,有幸陰陽采補,這也能夠算作是折辱? 甚至還有一個情深義重的未婚夫。 伏斷將眀冀的丹田毀損過半,拋至山野,就是想看卷軸原文里那個薄情寡義的未婚夫,是如何拋棄這樣一個廢人。 可對方卻是苦苦哀求滄海劍宗的劍修弟子。 及至于為了救治眀冀,任由劍修首席施與欲為。 伏斷像是看了一場鬧劇。 假使擁有這樣經歷的眀冀,也能稱之為悲慘的話? 他伏斷算是什么? 他并非魔族,不是生來就是魔修。 天魔之體,克死生他養他愛他的父母親族。 伏斷起初也以為自己能背負著沉重記憶,往前走,直至勘破大道。 當時的修真界,只有一個小宗門愿意接納他。 即便如此,進入門派后才僅僅是煉獄的開始,眾人排擠他、折辱他,少年時期吃不飽飯被迫吃泔水,像狗一樣在地上乞食。 到了那樣的地步,伏斷也沒想過害人。 天魔之體妄圖修煉成仙,難于登天,每一次引氣入體,靈力浸過經脈,就像是利刃自內里一下一下剮rou割筋。 對他來說,一念墮魔,然后遁入魔界修煉,才是最好的選擇。 少年時期的伏斷,不想成為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魔修。 靈氣修煉不成,他的修為低微,經常在游歷時為了懲惡揚善,最后拖著一身傷回到宗門。 或許哪一日天道會睜開眼,照拂一下他這個可憐蟲。 伏斷沒有得到過善待。 他自認為能夠交付后背的好兄弟,在秘境暗算他,沒有天道之子的機緣,他當初在一線天崖底,茍延殘喘至秘境結束。 他視為再生父兄的師父,勾結魔族,給宗門引來滅頂之災,卻將劍尖對準他,大義凜然誣告他是魔修。 扶善懲惡的那些所謂正道魁首—— 滄海劍宗坎海真君,悟真派微生樅,皆追殺他至修真界邊緣。 窮崖絕谷,下臨無地。 伏斷才明白,偌大修真界竟然沒有他的立錐之地。 他墮魔了,沒有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魔修,而是變了可以止小兒夜啼的魔頭。 天道之子那樣經歷算是悲慘的話,他伏斷是什么? 茶余飯后,不論是誰,都可以唾棄詈罵的談資? 伏斷眼底一片冷郁,胸中埋著一團火焰在灼燒。 而且。 多巧啊。 天道之子的娃娃親對象…… 是微生樅的孩子。 伏斷薄唇牽起,眼皮抬起又覆下,上下掃量小宗主的臉蛋。 雙頰要說rou其實也沒多少rou,下巴尖兒抵著他的虎口。 可能是跟著微生樅吃不飽穿不暖吧。 伏斷冷嗤一聲,“你倒是和你爹長得并不肖似?!?/br> 若是長得像微生樅那樣道貌凜然,惺惺作態…… 伏斷此行,必定不會留他。 眸色沉沉,心神思索的一會兒功夫。 被水鵲咬了虎口。 對他來說,和撓癢沒什么區別。 魔修之體本就如銅墻鐵壁一般,刀槍難入。 奮起反抗的小宗主,反而要硌著牙齒。 伏斷冷冷看著對方松開嘴,小聲小氣地呸呸兩聲。 魔將原先還想教訓那些明明劍都提不起來,還試圖沖上去保護水鵲的劍修。 揚起拳,動作在聽到這位小宗主呸的一聲,停滯了。 魔將們戰戰兢兢地回首,去觀察陰晴不定的大魔頭。 額角冒出冷汗,生怕一會兒魔尊動怒,殃及池魚。 伏斷低眸。 他虎口上沾著透明的水液,以及一個細微的牙印。 伏斷問:“你是兔子嗎?” 逼急了會咬人? 水鵲抿唇不回答他。 小臉繃著,如臨大敵。 眀冀上前,無言地把水鵲護在身后。 伏斷看他們情意綿綿的模樣就心煩,余光瞥見劍修首席重新用劍支起身軀,與魔將交戰,劍鋒破空。 視線轉回來時,似笑非笑地問水鵲:“你怎么只護著眀冀,也不護著你那滄海劍宗首席的好哥哥?” 水鵲從眀冀身后側出頭來,緊張地盯著他,“你什么意思……” 之前在竹林里,那樣陰惻惻,黏在他身上的感覺,是眼前這個大魔頭在窺視他? 伏斷接下來的話肯定了他的猜測。 “怎么?半日前不還在林子里,和劍宗首席親得難舍難分?” 天道之子的未婚夫,也沒有那么愛他。 不是照樣背叛了他們結下的娃娃親? 伏斷明知這個小宗主那般委身于人,是為了給宗慎補齊陽氣,最終目的仍舊是要治愈眀冀。 他只是像常年躲在潮濕陰暗之處的豺狼,一日見到了陽光下的家養犬。 需得挑刺,找出這只家養犬不幸的證據。 眀冀還沒作態,水鵲反而嚇得臉色發白,“你、你別亂說,平白無故污我清白!” 眀冀覺察出伏斷是在挑撥他們的關系,壓抑住傷勢過重涌上來的血腥氣,道:“恃強凌弱,手段下作卑鄙,伏斷,你擔不起魔尊的一個尊字?!?/br> 伏斷:“這就算我恃強凌弱,手段下作了?” 他們正道僅僅會撿光鮮話說,無論怎樣都將自己擺在至高點。 伏斷只一個眼色,其中一魔將拳掌生風。 眀冀提劍格擋不住他的攻勢,仿若地崩山摧,高大身軀砸在地面上時,飛揚起陣陣塵土。 魔修手掌極冷,捧住水鵲的雙頰,如同寒冰貼在上面。 這一次伏斷學聰明了,沒讓自己的虎口靠近對方的唇齒。 沉聲詢問:“你說我污你清白?” “你松開我,不要動手動腳的?!?/br> 水鵲就是想要偏過腦袋去觀察眀冀的傷勢,也做不到。 伏斷完全禁錮住他下頜,覺得小宗主天真得可憐。 大拇指的指腹重重壓在水鵲唇上。 下唇飽滿,按壓住而抵著牙關,唇rou紅洇洇將近溢出來。 在場所有人,包括魔族都能直接猜測到伏斷的下一步意圖。 白鱗虬龍怒吼長嘯一聲,掙扎著翻卷龍身撲前。 魔族利爪從天而落,將它釘在原處,白鱗黏連著金色血液脫落。 魔將死死踩踏住眀冀后背。 青年目眥欲裂,指甲陷進rou里,喉間是血腥氣,“水鵲……!” 水鵲下意識一低頭。 一個吻,冰冰涼涼。 因此落在他不安顫動的眼瞼上。 伏斷皺著眉。 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