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249節
修士指了方向。 宗慎眉眼沉凝,“你們見到的魔族有幾個?” 修士道:“只有一個,但修為深不可測,我們加起來也沒和對方過上三招?!?/br> 宗慎頷首,回頭示意同門跟上。 身后傷重的修士說:“道君們可要小心??!” 他們一行人順著修士來時的方向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衣袍沾上草莖。 水鵲忽地驚呼一聲,腳步匆匆,像兔子一樣跑入蓁蓁草木之后。 用盡全力,勉強拖著一個血軀出來。 小宗主急得連平時愛干凈的習慣也顧不上了,膝蓋抵在沙路上,用袖子去擦拭那臉上的血跡臟污。 青年冷肅的眉眼露出來,此刻沉沉閉著,身上多處利爪留下的傷口,道道深可見骨。 胸膛起伏微弱,無聲無息。 水鵲哪里見過這個場面,小臉發白,【男主、男主要死掉了嗎?】 連從來不離身的定光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豆大的水珠落下來,砸在眀冀額上。 小元君像死了丈夫,淚眼模糊地對宗慎和荊潛道:“你們救救他……” 第142章 純陰體質的少宗主(21) 他看起來那樣可憐。 仿佛江河湖海中央,失去倚仗的無根浮萍。 隨著波浪拍打,不知道下一瞬間就要被推入哪個虎視眈眈的男人懷中,讓豺狼虎豹般的兇惡之徒揉進骨血里。 好在小宗主面前的,全是滄海劍宗的正道修士。 劍修們默然地看著他,端的是正道人士的凜然道義。 荊潛眉頭緊皺,臉色難看。 宗慎居高臨下,他天生劍眉冷目,面無表情的時候顯得姿態幾乎是睨視地,望著地面上氣息奄奄的青年。 他不言不語,最終搖了搖頭。 拒絕了水鵲向他們的求助。 水鵲愕然:“為、為什么?” 他輕輕眨眼的時候,恰巧淚盈滿了,順著臉頰和滾珠一樣下滑,掛在下巴尖上懸懸而落。 沒有人會拒絕他的請求。 荊潛看水鵲這幅樣子,心臟都莫名一抽。 他輕輕“嘖”一聲,蹲下身來,點了眀冀身上幾個大xue位,即便如此,也已經算是為時過晚了。 倒在地上的青年由于失血過多,臉上已經呈現出青白之狀。 荊潛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橫眉道:“別哭了,以后小寡夫哭墳還有得你哭?!?/br> 一點點安慰效果也起不到。 水鵲面無血色,哽咽地問:“眀冀、眀冀真的要死了嗎?” 宗慎這才解釋:“他經脈當中魔氣侵染過重,靈氣暴動,丹田也將近全然毀損了?!?/br> 換言之,這種程度,能夠救回來的概率微乎其微。 就是能夠撿回一條性命,也難以繼續仙途,算得上是一個廢人了。 不是他們冷血不愿意施救,哪怕不看在悟真派與滄海劍宗的關系上,即使是素不相識的普通修士,他們也沒有理由冷眼旁觀。 【77……】水鵲全然嚇得愣住了,【沒聽說劇情里有這段啊?!?/br> 怎么傷得這樣嚴重? 77號緊急翻找劇情書,它經??磩∏槭且荒渴?,對于檢索結果里,沒有提及水鵲的部分基本上是不看的。 之前都是通過程序自動整理的簡明梗概,知道什么時候男主大概有機緣、有陷入危機之類的劇情。 77號不曾仔細看男主那部分的劇情細節。 這次翻閱之后,才向水鵲道:【按照原本的劇情,男主應當是被魔族襲擊,在受到追擊過程中,不慎墜崖,落入方才的一線天之中,然后誤入你們方才經歷的溶洞密室,那個密室實際上是上古前輩遺留的洞府,內部機關眾多,男主和好兄弟黝木共同應對,之后一舉突破境界結丹,還得到了洞府的認可,獲得了自己的本命劍?!?/br> 它翻來覆去看,【沒有傷成這樣重的,劇情哪里出了問題……?】 看水鵲臉色蒼白,77號趕緊安慰道:【宿主不要著急,我先反饋上報給總部的有關部門!】 說實話,因為大世界和小世界之間有時間流速的壁壘,大世界對于劇情bug的反應從來都是不夠及時的。 “刷”的一聲,衣帛撕裂。 水鵲垂著濕漉漉的眼睫,短劍削下了衣袖的布料,撕成一條條布帶狀。 抹了儲物袋里常備的金瘡骨血膏,他咬緊牙關,把眀冀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包扎住。 大約是吃痛,青年軀體條件反射地從胸膛擠出一聲悶哼。 水鵲堅強地抹了把眼淚。 他小心翼翼地伏下身去,側耳輕貼眀冀胸口,去聽那微弱鼓動的心跳聲。 還有氣息有心跳就好。 他要給眀冀拖到大世界的處理下來。 主角死亡的話,小世界是會崩潰的,屆時不只眀冀身亡,整個小世界都會消弭。 倔強的小宗主,衣衫不整,兩節藕似的小臂露在外頭,肌膚白玉瑩潤,只有手肘處沉淀著淡淡粉色。 咬牙低頭,肩頸穿過眀冀臂膀下,想讓傷患搭在自己肩上拖著起來。 他身量這樣小,光是想想就知道會讓高大沉重的青年壓垮了。 宗慎身形一動,替水鵲將人撐起來。 弘遠看不下去,嘆息一聲世事無常,“我來替你背吧?!?/br> 讓小宗主來支著人走,待會兒傷患還沒咽氣,小宗主先累垮了。 這荒郊野外的林子里容易遇上妖獸,他們得先找個地方落腳,再看下一步怎么走。 一行人先是找到了山腰上一處僻靜石洞。 石洞外有條不寬的河流穿過,離水源近,正適合停下來歇腳。 水鵲的儲物袋是百寶袋,他從來沒想到,就是去秘境前,向微生樅上交了一會兒儲物袋的功夫,微生樅把什么都備齊了。 甚至連被褥都有三重。 似乎是按照水鵲、眀冀和涂欽午三人分的,避免被褥不夠要讓水鵲和別人擠在一起。 水鵲抽出一套被褥墊好,才讓弘遠把眀冀放下。 弘遠問起時,水鵲就同他說這被褥的來源。 弘遠驚詫了一會兒,打哈哈道:“真是兒行千里父擔憂啊,微生宗主萬事考慮得周全?!?/br> 在修真界,哪怕是養女兒,也沒見哪家的長輩周全得這樣…… 弘遠壓下心中疑惑。 劍修們各自休息調整,考慮到水鵲未曾辟谷,有的去撿柴火了。 而荊潛斜睨了水鵲那邊方向一眼。 對方才忙里忙外地,給傷重昏迷的青年換了干凈衣衫。 廢了好大力氣,雪色小臉悶得粉白,抬手擦了擦額際的汗珠。 可憐兮兮的。 未婚夫命懸一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成了小遺孀。 荊潛又覺得自己賤得慌了。 水性楊花的小宗主,不知道多少個爐鼎備選,一個未婚夫死了,不還有那些夸獎他柔若無骨的“人人”? 他可憐這做什么? 荊潛胸膛氣悶,轉步出去。 水鵲忙活這么久沒喝水沒進食,荊潛準備到外面的河流中,故技重施逮魚上來。 他就是怕對方餓昏了,拖他們后腿,僅僅出于這個考慮罷了。 ……… 宗慎目光落在石洞虛空處,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有人試探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宗慎側目,“何事?” 自從眀冀出現后,宗慎的態度要較之前更冷淡些。 躊躇了好一會兒,水鵲囁嚅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宗慎搖首,“微乎其微?!?/br> “就算只有一絲絲可能,”水鵲扯著他袖子,“你幫幫他好不好?” 宗慎半闔眼。 水鵲換了個說法,軟言軟語:“宗慎師兄,你這么好,你就當是幫幫我……” 眼睫垂垂似鴿羽,不安地等宗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