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140節
    聶修遠:“……五遍?!?/br>    …………    第二日的內閣朝會,還是在紫宸殿召開。    等內閣朝會結束,聶修遠才要準備著為水鵲授課。    授課的地方就在紫宸殿偏殿。    等散了會,聶修遠轉步便可以去到。    只是不知道對方抄完河防通議沒有。    聶修遠商討國事時,腦海中時不時浮現水鵲昨天可憐的樣子。    ……沒抄完也不打緊。    “眾位愛卿,青州水患的賑災事宜,可還有異議?”    段璋高坐在漆金雕龍木椅上,身前是擺著諸多奏折的條案。    赭黃袍子寬大,鋪滿了整個龍椅,他手持一卷奏章,大袖垂落到地面。    底下的內閣大臣全無異議。    散了會,聶修遠總覺得哪里有異樣。    同僚皆出了紫宸殿,聶修遠本就沒推動輪椅多遠,忽地又轉回去。    纏枝紋紫毫筆落至地面,鼓溜溜滾到圓木輪底下。    聶修遠抬起視線。    卻見圣上的大袖挪開,露出方才一直遮掩著的沅親王,坐在軟絨團上,手臂墊在腦袋底下,枕著兄長的膝頭,雙目安然閉著,睡得唇微微嘟起,張開一道小縫。    他的骨架小,段璋的龍袍又寬大,大袖一遮,加上前面有條案遮住,無人發現異樣。    竟是抄書抄得忘了時間,撞上內閣群臣開會,躲在那兒,結果睡著了,毛筆揮墨揮得龍袍橫七豎八的黑痕,甚至睡沉后,松開了手,毛筆落地也不知道。    聶修遠猜測,說不定到紫宸殿抄書,也是沅親王計劃中的一環,裝裝可憐,讓陛下幫忙說話,往后就不用再抄書了。    別看沅親王身量小,躲在那兒睡得臉頰紅紅,卻是和貍奴一樣狡猾。    第82章 嫌貧愛富的黑月光(31)    水鵲辛辛苦苦上課,竟是一直持續到了十二月。    不過好在有他之前的努力,聶修遠妥協了,不再要求他抄書,只是每日正式授課前都要考察一下他昨日學習的內容。    甚至有的時候還讓段璋來考察他。    以至于段璋在紫宸殿批奏章的時候,時不時就讓他背書,一心二用,一邊工作還能一邊糾正水鵲背錯的地方。    甚至因為前頭秋末青州水患,跑死了十幾匹馬火急火燎從地方送到段璋條案前的奏折,他也讓水鵲過來看過,還結合此事考校他的功課。    水鵲從河防通議學到水經注,在這方面雖說不上應答如流,但好歹能羅列出一二三點。    現在已經在學什么齊民要術了。    只是水鵲還是不大明白,段璋為什么要他學這些。    他是沅親王,無論是親王府,還是封地,都有專門的官員打理,他學這些做什么?    他又不用像男主一樣每日四更天起來上朝,走什么官場升級流。    光是靠皇兄的賞賜,領食邑的賦稅、還有爵位的俸料,就已經讓他幾輩子都吃不完花不光了。    勉強上課上到臘月初十,乾寧節,本朝天子生辰,水鵲終于有了喘息的休息時間。    早在節前一個月,教坊司便召集了藝者排練演奏,文官武將們,皆在節前兩日組織前往相國寺為皇帝祈福。    相國寺內的祈福齋筵結束后,皇宮內笙歌鼎沸,鳳管鸞簫,大擺天子御賜宴席,宴請文武百官,光是菜式便足有一百零八道,八寶野鴨、 佛手金卷、砂鍋煨鹿筋、 雞絲銀耳……    旁人吃得如何,水鵲不知道,但是他反正是吃得臉頰粉紅、肚子鼓鼓。    他在相國寺給皇兄求了香囊,現在好好地掛在段璋的腰間了。    他去看段璋,卻發現對方并沒有吃多少,臉色好像也不是多好的樣子,水鵲坐得近,因此可以發覺段璋明顯是強打精神,眼底倦色深重。    水鵲知道,段璋為了乾寧節接連五日的休沐假,加班加點地提前批完了堆積的奏折,有好幾個晚上,紫宸殿幾乎是徹夜通明。    他有些擔心。    散了筵席后,都將要回到東宮了,還是改道去了養心殿。    按照時點,皇兄應當要準備休息了。    紫檀宮燈明亮,養心殿的宮人跪了一地,大氣不敢出。    水鵲給這幅場景嚇了一跳。    內殿絳帳重重,龍榻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好似要將心肺一同咳出來。    養心殿的宮人們見他來了,皆行禮,低聲:“見過親王殿下?!?/br>    咳嗽聲停了一陣,結果過了一會兒又壓不住了,愈演愈烈。    水鵲看到從內殿快步端著水盆出來的宮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這是……怎么了?    水鵲小心地探頭,往內殿看,“皇兄……?”    “小幺?!?/br>    段璋坐靠在龍榻,面色蒼白,御醫正在為他把脈。    不是旁人,是之前也為水鵲診過病的,翰林院醫官局的杜醫官。    他的語氣凝重,勸道:“陛下自當珍重龍體,前幾日勞累過度,沉疴宿疾難免復發?!?/br>    寫了方子讓大太監送到御藥院去煎藥送來。    杜醫官見他來了,讓出龍榻前的的位置,“殿下?!?/br>    水鵲上前,握住段璋的手,惴惴不安地問:“皇兄生病了,很難受嗎?”    段璋不愿意讓弟弟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但控制不住,偏頭咳嗽了一陣,清了清嗓子,緩聲安慰他:“無事,是多年的頑疾了?!?/br>    他揮手屏退內殿的宮人。    水鵲才知道,能夠輕易騎馬拉開一石力弓,百步之外正中靶心的皇兄,看似無所不能,實際上身患多年的頑疾。    一旦勞累過度便會咯血。    翰林院醫官局的所有御醫皆束手無策。    可他是天子,九五之尊,普天之下的事項如此之多,無論如何,也是難以空出時間來休憩的。    段璋聲音喑啞,輕撫水鵲的臉頰,“小幺要用功念書,我聽聶相說,近日小幺的功課多有進步了?!?/br>    水鵲好像終于猜到了什么,“皇兄,你不會是……”    等等,是準備讓他以后繼任君位嗎?    是、是開玩笑的嗎?    段璋垂眼,應聲。    御醫曾經保守估計過,按照如今他的工作強度,大約也僅有十年時間。    每年招募聲名在外的游醫進宮面診,結論也相差無幾。    除卻天下百姓,段璋最放不下的,還是自己的弟弟。    萬一自己走后,這些人不能夠善待沅親王,該如何辦?    思來想去,段璋認為還是將帝位傳到弟弟手中,最為穩妥。    誰人敢冒犯九五之尊呢?    雖說以弟弟的能力,恐怕在十年之內不能夠成長到獨當一面,但是有魏家在,有他提拔的心腹在,想來或許是不成問題的。    水鵲直搖頭,“不要不要!”    他緊緊抱住段璋的腰身,仰面可憐道:“我只想當小幺,要皇兄養著我,處理政務這一類事項,我不行的……”    難怪脫離世界的選項一直都沒有修復好,原來是因為段璋將他認作了繼承人,他要是脫離世界了,大融便無人繼承大統了,因而小世界的意識潛移默化,將他認定為重要角色了。    要是段璋繼續持這樣的想法,水鵲就一直沒法脫離世界了。    那就要天天上朝,每日四更天起來,寒冬臘月批奏章批到深夜。    這樣的生活,絕對不可以的。    何況皇兄待他這么好,他也舍不得對方英年早逝。    水鵲埋首,聲音悶悶的,“聶先生騙你的,其實我什么也不會,齊民要術也背不清楚,皇兄不在了,那些人肯定不服我……”    段璋無奈地輕拍他的后背。    水鵲問:【77,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77號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宿主別著急,77向上面緊急申請,看看能不能更改皇帝的角色數據?!?/br>    現在僅有兩條路可走,要么水鵲想辦法勸段璋從旁系接一個孩子過來撫養,要么是奇跡出現,治好段璋的頑疾,讓他能夠繼續治理社稷。    水鵲當然更傾向于后一條路。    皇兄是個好兄長,也是個好皇帝,是明君,怎么想對方當皇帝也會比其他人更好。    第二日,77號終于得到了大世界的回復。    相關部門評定后,認為可以更改段璋的壽數,但需要職員的積分來換取。    數額相當于水鵲這個世界積攢的一半軟飯值。    水鵲沒有猶豫,【兌換吧?!?/br>    反正他后面的軟飯值也是靠段璋的賞賜刷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