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116節
輪到他了,躍躍欲試地,從崔時信手中接過來骰盆。 生疏地晃一晃,小心揭開。 三二三。 平平無奇的雜花色。 甚至完全避開了貴彩的四一六。 水鵲:“……” 他苦著臉自罰一杯。 唇面給酒水潤得濕紅濕紅的。 酒過三巡,水鵲次次自罰,別人扔出了貴彩來還要連帶他一起喝酒。 又擲出了個雜花色。 水鵲悶悶地喝了一杯酒,因為一直贏不了,便小聲地同崔三抱怨道:“不想玩了……” 這時還有人扔出了堂印。 滿座還要再飲。 崔時信見水鵲不大高興的樣子,拈著白釉高足杯送到他唇邊,水鵲和他的眼神對上。 崔時信低聲道,“吐我袖中?!?/br> 他今日穿是寬袖長衫,大袖一遮,酒水哪里去了便無從追究了。 水鵲依言,啜飲了一小杯酒,老老實實地往崔時信的寬袖吐酒水。 好在穿的靛藍色長衫,袖子濕了顯得黑一小片,但并不分明。 崔時信:“……” 他咬一咬牙,水鵲無辜地看著他,崔三最終還是無奈道:“我的意思是,我的袖中備有酒囊,不是叫你直直往我衣袖上吐?!?/br> 為什么這時候這么聽話? 全然按字面意思理解的照做了。 水鵲細聲細語地和他說:“對不住……” 他的唇縫里還沾著酒水,濡濕緋紅。 崔時信是什么脾氣也沒有了。 魏琰隔了張疊桌,只能看到他們低低切切地說小話,不知為何,心中不太爽利。 看水鵲不擅長玩骰子,于是揚聲道:“骰盤令膩了,換一個!玩些你們讀書人風雅的?!?/br> 要風雅,但是不能太風雅,魏小侯爺貫會舞槍弄棒,要是玩些飛花律令不得頭疼? 有人便提議:“不若玩論語玉燭吧!” 白虔布衣的小廝立刻伶俐地捧了個銀酒籌器上來。 銀制粗筒,里頭盛放了四五十支酒令籌,其實就是銀籌簽子,簽身上刻著令辭,上半句是論語的原句,下半句就是順著上半句編出來的游戲內容。 既然是魏琰說換游戲的,那就從魏琰開始抽。 他隨手挑起一根,斜睨,念出聲:“乘肥馬,衣輕裘——衣服鮮好,處十分?!?/br> 十分就是滿杯。 衣服鮮好。 今日打扮得最漂亮的人,喝滿杯。 水鵲方一抬眼,見眾人齊齊盯著他瞧。 水鵲:? 魏琰先前忙著同梁百戶一起審訊蘇吳府的吳王幕僚,在此之前,已經將近一個月沒去找水鵲了。 不過他還記得遣人將水鵲留宿時換下的衣物洗凈、晾干,送回青河村,順便送了自己前頭在成衣鋪新買的衣衫。 長州縣的養蠶絲織不算發達,沒有聞名大融的織物珍品,但是繡娘繡工的手藝遠揚江南,因著滂江河,水路便利,可以從其余省府大批地購置布匹。 再由長州縣的繡衣師傅制作成衣,這樣的成衣,尤其是縣里最大的成衣鋪錦繡坊出來的,雖說還是比不得京城,但在江左一帶算得是數一數二了。 魏琰那日在錦繡坊逛了許久。 云水藍廣袖直裾長袍,用的是重蓮綾,由閬繭繅出的水絲織就,絲細光潤。 合身極了,小郎君一穿,整個人水靈靈,軟玉溫香的。 雪白的項上佩的是海藍寶碧璽朝珠,披落在衣襟前。 細細的一把腰,系著月白宮絳,玉帶鉤。 腳上踏的是崔時信送的云頭履。 周身上下,皆是光鮮漂亮,霞明玉映。 只腰間墜的一個荷包素淡了些,不過打籽繡的技藝算是工巧。 就是不看全身的衣衫,光是不作打扮,神清骨秀,肌膚玉雪,也是漂亮得令人神魂顛倒的人物。 水鵲郁悶了。 魏琰送的衣裳,魏琰自己還抽一個酒令籌出來罰他喝酒。 他嘟嘟噥噥地說話:“你這是什么手氣啊?!?/br> 手氣這么臭。 水鵲已然有點微醺了,嘀嘀咕咕地抱怨魏琰,但還是規規矩矩地飲了滿滿一杯。 上一輪罰了他,這一輪就由他來抽。 水鵲凝眸,低聲念:“出門如見大賓——勸主人五分?!?/br> 他須得向筵席主人勸半杯酒。 撐了撐膝蓋,他起身,繞過疊桌,來到魏琰的鹿皮坐氈。 執滿滿一白釉高足杯,叫魏琰喝。 水鵲是真的喝得微醺,腦子糊糊的了,他來勸酒,手上卻拿著自己喝的酒杯,送到筵宴主人的嘴邊。 眼尾潮紅,臉頰雪粉雪粉的,甚至唇rou還有點點酒水,格外靡麗,唇縫吐息也都是甜香。 叫人想對著他的嘴巴,舔舐干凈那點點晶瑩的酒水。 魏琰怔愣了。 不明白自己怎么能有這種想法。 水鵲看他沒反應,舉得手僵了,直接把酒杯懟到魏琰嘴唇上,“你快喝呀……” 他的白釉高足杯比別人的小了,幾乎少一半的酒水。 明明游戲說的是五分,魏琰抿嘴飲盡了。 在座者盯著他們,酒酣耳熱,頸紅面赤。 好似是自己被勸了酒,鼻間不知道是酒香還是水鵲肌膚的香氣。 只一個崔時信眼神晦暗。 水鵲忽然湊到魏琰耳朵邊,說得特別小聲,“我想、想去那個一下?!?/br> 魏琰眉峰拱起,壓低聲音,“小解?” 水鵲困窘道:“嗯?!?/br> 隨手抽了一個酒令籌。 魏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放?!?/br> 放的意思是這輪所有人都不必喝酒了。 順位下一人抽取,開啟新一輪。 魏琰說了一聲讓他們繼續,帶著水鵲離席。 樂平山有許多密密叢叢、枝繁葉茂的地方,因為長林豐草過于茂密,人跡罕至。 “去吧?!蔽虹S意道,“我守著,沒人經過?!?/br> 他倒是看起來適情率意,百無禁忌的樣子。 水鵲面露難色,“在……在樹叢里嗎?” 魏琰詫異道:“不然這荒郊野外的,能上哪去?那你要走到山腳酒樓去才能解手了?!?/br> 水鵲好歹是個現代人,猶猶豫豫躊躇了一陣,還是邁不過心中的坎兒。 魏琰看他這么為難,只好說道:“我去叫小廝取個夜壺過來?” 見人點了頭,“那你等一會兒?!?/br> 須臾,他拎著個闊口青瓷編花提壺回來了。 水鵲耳朵赤紅,準備帶著到高樹密叢后解決。 魏琰不知怎么的,已經刻意不去想起的畫面又浮現腦海中。 長衫半掩的大腿rou雪白,踹他的時候輕輕一抬。 ……他那日會不會是看錯了? 怎么會有男子是粉色的? 粉嫩如玉一般。 魏琰只是好奇,想要核實一下。 他清咳一聲,尋了個由頭,“你穿的直裾長袍,不大方便,要我給你提著袍角嗎?” 反正兩人是男子,有什么所謂? 腦一抽,他忽地聯想到,水鵲的輪回酒是不是也和他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