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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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無論如何,路玄和她都是一個立場的。蘭亭便把該說的都說了,至于路玄自己作何考慮,要不要告訴白恒一,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荊白聽她講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知道了,多謝?!?/br> 蘭亭自己講完,也覺心中放下一塊大石,步伐輕快地走向王堅,和季彤等人告別。 當時太陽已經落山,天空中不剩多少殘照的晚霞,云朵呈現出一種不太明顯的灰色。眾人都急著回家,議定明天一早照例在荊白家門口匯合,就各自分頭回去了。 荊白和白恒一又直到剛剛才破了冰,白恒一還不知道蘭亭說的這件事。 荊白無意隱瞞,現在想起這件事,便就和他說了,白恒一聽到,卻顯而易見地愣了一下,似乎此事完全出乎他意料。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荊白,正色道:“羅意和季彤的‘氣’真的一模一樣?她確定嗎?” 荊白回想起蘭亭當時的語氣,她雖然迷惑不解,但說得非??隙?。 蘭亭年紀雖輕,性格卻很穩重。如果是拿不準的事,她一定會再三強調目前尚不能完全確定,而不是直接告知荊白。 荊白便點了點頭:“她說的時候很確信?!?/br> 白恒一神色端凝,連眼睛都不眨了,像是在嚴肅地思考什么。 荊白不解地問:“關于這個‘氣’,你有什么推測么?” 雖然蘭亭一開始就能看到,但他們一開始都以為是用來區分“人”與“非人”的,后來開始“供養”紙人之后,紙人身上也能看見“氣”了,他們就都以為“氣”是他們被分走的生命力的直觀體現。 但荊白拿回白恒一的雙目之后,在蘭亭提醒之下,他才知道,紙人——不對,是白恒一竟然有自己獨立的“氣”。 季彤拿回了羅意的一只耳朵的聽力,但羅意的“氣”的分布和她還是一樣。 荊白此前只覺得是季彤還沒有完全度過晚上必須要過的那一關,羅意沒能拿回全部的聽力的緣故,可看白恒一的模樣,他好像并不這么認為。 “氣”還有什么別的寓意? “似僧有發,似俗脫塵。作夢中夢,見身外身。1”白恒一沒有回應荊白,沉默良久,忽然恍悟似的,道:“原來如此?!?/br> 他雙目放空,好像在想什么,又好似有些自嘲。荊白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白恒一回過神來,怔怔地注視著他,目光中仿佛有無限慨嘆,又好像只有一片溫柔的愛與憐。 荊白被他看得臉上泛紅,莫名其妙地跟著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怎么了?” “沒什么?!卑缀阋痪従徥媪丝跉?,道:“現在說不是時候。等明天到了月老廟,如果屆時真有打開匣子的機緣,我一定告訴你?!?/br> 又來這套! 荊白既然賦予了他隱瞞自己的特權,自然言出必行,因此并不追問,。他只是看著白恒一歉意的微笑,冷冰冰地勾了一下唇角,由衷地說:“其實賣關子就是你的個人愛好,對吧?” 不能說全對,起碼這次就不是;但是此言著實不虛。白恒一噗嗤一下笑出聲了,荊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張燦爛的笑臉:他發現,自己每次展現出非常了解白恒一的一面,都會讓他格外地高興。 果然,哪怕他這次語帶譏諷,白恒一也當夸獎聽了,美滋滋地回應道:“那確實!” 雖然對他的反應有所預料,但作為被賣關子的那一個,荊白還是覺得有些無語。他掉頭往回走:“那你對著月亮繼續思考吧,我走了?!?/br> “等等我!”白恒一連忙追上去,道:“我都思考完了,你現在又去哪兒??!” “……碗還沒收完?!鼻G白走在前頭,幾步轉進廚房,指著要進來的白恒一警告道:“你別進來!‘廚房就這么大,兩個人騰挪不開’。你要實在愛看,就在門口站著吧?!?/br> 白恒一又好氣又好笑——這都是他平時不讓荊白進廚房說的話。 可平時也就算了,今天他把糕蒸糊了,廚房嗆得厲害,之前吃飯的時候以為煙散盡了,這會兒才發現,或許還有些殘留。白恒一看荊白洗的時候,還不時悶悶地咳嗽,急著說:“糕是我蒸糊的,我又聞不到,你讓我來收!或者把它給我,我倒外面去,它留在這也是嗆你……” 荊白把那碗已經涼得差不多的“炭”放到廚房的最角落,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糕怎么你了,它只是糊了,放一會兒就不嗆了……咳咳!” 白恒一肩膀一垮,他也不管荊白說什么了,抬腳就往廚房里走:“祖宗,你出去吧,我再給你蒸個新的還不行嗎?” 廚房不大,確實騰挪不太開。他一進來,荊白直接退了兩步,攔住他:“吃不下了,不用你忙。出去?!?/br> 白恒一試了兩次,都被他擋得死死的,只能無奈地說:“平時我也不攔著,但今天畢竟只有我聞不到煙味,合該我……” 荊白忽然頓了一下,說:“你說什么?” 他神色忽然變得極其嚴肅,白恒一趁機閃身過去,把那碗“炭”端了過來,還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我說,合該我來洗碗,你等一下——” “不對!”荊白往前一步,一把攥住他手腕:“是前面那句!你說只有你聞不到煙味,是不是!” 白恒一不料他要說的是這個,納悶地說:“是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