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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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提出再冒險的辦法,衛寧都不認為自己有立場反對——哪怕是送她上去填坑,她也認了。 但這幾天看下來,這絕非對方的作風。 那東西的半截身子已經爬出來了,焦黑的面孔離畫面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一般人的臉,燒成這樣已經不好認了。但那張臉的五官太過熟悉,衛寧不會認不出。 那是她自己的臉。 衛寧打了個寒顫。她不再猶豫,急促地道:“您、您請!” 第221章 頭啖湯 荊白點了點頭,出乎衛寧的意料,他伸手就去拿畫! 這畫畫幅不算小,掛得也高,幸虧他人高腿長。 荊白踮起腳尖,握上畫卷的一瞬間,衛寧見他眉頭皺了一下,又像沒事人似的,用力將畫從釘子上扯下,飛快地卷起來。 衛寧以為他是要把畫撕了,見他卷起來,不禁愣了一下。但緊接著她就更緊張了,大聲說:“她的臉……” 卷起來之后,畫卷露出來的部分,竟然還能看到那張焦黑的臉! 荊白像沒聽見似的,將畫卷的紙面朝下,塞進自己的燈籠里。 他燈籠中的火焰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劇烈地跳躍起來! 荊白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躍動的燭火,過了幾息,發現燈籠中唯有燭火在狂跳,這紙做的畫卷卻一點燒著的跡象都沒有。 衛寧也發現了,火點不著紙這事簡直是聞所未聞! 畫卷上的黑色逐漸往上蔓延,荊白向她使了個眼色,衛寧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把抓過畫卷,塞進自己的燈籠里! 隨著一聲凄厲而嘶啞的慘叫,燈籠中像是發生了一個小型爆炸一般,轟地一聲,竄起一道明亮的火光! “啊啊啊——” 畫幅被點燃的同時,衛寧也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起來,燈籠也從她手中滾落在地。 荊白也吃了一驚,但見衛寧蜷縮著身體,用手護著頭,便知道她意識應該是清醒的。 她的異狀應該來自畫和燈籠的作用,荊白不好動她,便先將燈籠從地上撿了起來。 說來也奇,衛寧的蠟燭本來就剩了一小截,但遇到這畫卷時,卻猶如他的克星一般,火焰瞬間竄上了整個畫幅,讓它全身都燒了起來。 可是畫卷被燒,衛寧怎么也會有感覺? 很快,畫卷在燈籠中燃燒殆盡,燈籠的開口處,靜悄悄地飛出了一股黑色的紙灰。 衛寧的慘叫也停下了,房間里變得異常安靜。 荊白帶著她的燈籠,謹慎地走了過去,衛寧動了一下,將護著頭的雙臂放了下來,露出一張蒼白的面孔。 她的眼眶通紅,還有方才疼出來的淚水,但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荊白搭了把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順便將燈籠還給了她。 衛寧接過自己的燈籠,荊白問:“你身體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衛寧搖了搖頭:“剛才燒畫的時候,我感覺身體內部也特別燙,有種胸口起火的感覺,好像自己也被燒傷了?,F在又一點感覺都沒有了?!?/br> 房間里的燈光不甚明亮,黃乎乎的光線下,荊白盯著衛寧的臉瞧了片刻,忽然道:“人沒事就好。羅山和金石在西院不知道怎么樣了,明天有機會的話,或許可以試著找他們商量一下對策?” 衛寧幾乎是一聽見這兩個人的名字,臉上就立刻出現了厭惡的表情:“他們那種人……就算活著也不適合合作吧!” 見她的反應,荊白的神色松弛下來,平靜地道:“我也這么認為?!?/br> ——果然拿這兩個人試探百試百靈。 衛寧反應過來荊白是在試她,也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真要去找他們呢……” 荊白兩道鋒利的眉毛微微上挑,那是個很少出現在他臉上的不屑的神色。 他輕描淡寫地道:“不可能?!?/br> 衛寧被那雙眼睛懾了一下,忍不住垂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燈籠里的蠟燭,原本就只剩三寸的蠟燭現在又燒了一半,剩下的那一點在黃銅蓮花的底座中心,正似它的花蕊。 她苦笑道:“你瞧,我這蠟燭都快燒沒了?!?/br> 荊白將燈籠還給她之前便檢查了蠟燭的長度,這時視線已經轉向了地下的紙灰,淡淡道:“火折子帶上,關鍵時候再用?!?/br> 既然要附她身的東西沒了,蠟燭最大的消耗點自然也沒了。 衛寧一想也是,房間里現在也沒有別的威脅,索性把蠟燭吹熄了。 既然解決了問題,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荊白不欲再耽擱,沖她點了點頭:“我走了?!?/br> 衛寧忙應了句“好”,還將荊白送到門口。她站在門邊,目送著青年的身影遠去。 他手里還提著燈籠,那一點點的光亮在一望無際的濃黑里如此渺小,宛如夜晚的海上一葉漂浮的小舟。 荊白在深夜中獨自走著,周遭黑暗而安靜,只有他一個人輕輕的腳步聲。 他看了一眼蠟燭,出了衛寧房門之后,蠟燭的燃燒速度變快了很多。 晚上果然不宜在外久留,還好路上并沒有遇到什么危險。 衛寧的房間和他的房間雖然不是一個方向,卻不像柏易住得偏,離荊白的房間也不算遠。 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的確讓人不安,燈籠的照明范圍也很有限,好在荊白的心態還算平穩。他一邊走,一邊在心里默默想著,如何才能想辦法將那扇屏風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