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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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白似笑非笑,道:“難道不是你先說我多管閑事?我和他認識才兩天,對你更是毫無了解,看情況有異,才多問一句。你擺出這副兇神惡煞的樣子,還指望我對你好言好語?”    “柏易”停頓了片刻,似乎在權衡他話中的真假。    荊白斜了他一眼,不耐煩地道:“你既沒有傷我,我也不想和你作對,我只要這燈就夠了。你也別浪費我時間,要是不放心,我就帶著這盞燈先走,你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這總行吧?”    “柏易”目光一閃:“換個方式。你把蠟燭熄滅,再把燈籠給我,我保你這個副本安全無虞?!?/br>    荊白冷笑一聲:“我和你談條件,你把我當傻子?我不用你保,你也別打我的主意?!?/br>    兩人對視片刻,“柏易”臉色越來越難看,透出一種死人般的青灰色,荊白卻好整以暇,臉色之悠閑,仿佛即使等到天黑,他也不會介意。    他手中的燈籠中的蠟燭火光爍爍,在白日也絲毫不顯黯淡。    “柏易”咬了咬牙,道:“好,你先走?!?/br>    他說著,很快動身退到大門左邊,擺了擺手,示意荊白先走。    他避開得很遠,荊白在門里甚至看不到他的一片衣角,于是只揚聲說了句:“多謝!”    話音剛落,他便提著兩盞燈籠,施施然往前走去。    他自己的燈籠本來在左手,柏易的燈籠握在他右手,在走到門口之前,他極其自然地換了個手,亮著的燈籠就換到了左手邊。    燈籠里熒熒的火光猛地跳了兩下。    那火焰的變化十分明顯,荊白視若罔聞,手更是穩得不行,唯有指尖輕輕在燈籠的木質手柄上輕輕敲了敲,是一種無言的警告。    第193章 頭啖湯    從燈籠被提起來的第一下,荊白就知道柏易在這里了。    雖然情勢危急,但電光石火間,荊白腦內已經掠過了無數畫面,他在反復回想柏易被頂替的時間點。    明明兩人一直待在一起,應卯之前兩人一直有交流,那必然是柏易本人無誤,因為兩人曾經談起過真名的事情,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應卯的過程中,他們的身體無法自控,如果柏易是那個時候被換了也說得過去,但管家在柏易肩膀上拍的那一下同樣可疑。    因為沒過多久,荊白也被他拍了一下;同時,他身上的服色也升級了。    但這一下拍打并非必要,柏易第一天進府時服色升級,所有人都看見了:管家一句話下去,他的衣服就換了個顏色,根本不需要發生任何肢體的接觸。    想來管家是拍了柏易見效,才又來拍了他一下。但不知為何,荊白并沒有中招。    那之后的“柏易\"顯然就不是柏易本人了,真正的柏易應該被換到了燈籠旁邊。但他被頂替的一瞬間毫無準備,沒來得及留下任何警示。    交換的過程估計就在那一瞬間,就連荊白也沒能在第一時間識破那殼子里裝的人竟然已經換了。    現在想來,那個人出了院門之后站在原地不動,并不是屬于柏易本人的舉動,而是想試探荊白的動向。    荊白當時不明就里,又深感時間緊迫,只當他又是習慣性的散漫不經,便催著他去拿燈籠。    對“柏易”來說,他當時雖沒有被荊白識破,但他若不來拿燈籠,荊白必定會立刻察覺情況有異,肯定也會來帶走柏易的燈籠;他只有跟著荊白過來,才有機會騙過荊白。    如果荊白真如表面所見,同柏易在范府這個副本才初次相識,或許還真會被他騙過去。    可惜他早就認識柏易,“柏易”一說不拿燈籠,荊白就知道這不可能是柏易本人;后來言語交鋒之間,他試探出對方并沒有柏易的記憶,并且十分忌憚燈籠,頃刻間便想出了反制的計策。    倒是柏易……    快走到門口時,他垂下眼睫,看著燈籠中跳躍的燭火。    好像有個看不見的力量很著急,竭力想告訴他什么,連荊白手這么穩的人都感覺手中的燈籠在晃來晃去,連同胸前的白玉都陣陣發熱。    好像所有的力量都在提醒他,危機就在眼前。    他當然知道有危險。    這鬼不敢進來拿燈籠,說明燈籠是他的死xue。這種東西,會放心將燈籠留在他手中?    荊白同他約定時,就知道對方必然不會遵守諾言,好在他也是這么打算的。    但荊白從來不會因為有危險,就放棄自己決心要做的事,或者放棄自己決心要救的人。    他提著燈籠,不緊不慢地向前走,直到走到門口臺階處時,他眉頭一皺,鼻尖輕輕嗅了一下。    但這停頓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息,荊白繼續向前,邁過門檻,向左方看去。    幾米之外,柏易正斜倚著一棵樹,微微垂著頭,像是等他等得不耐煩了。    側面的角度和樹影為他提供了完美的遮蓋,完全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荊白呼吸一滯,手中的燈籠也跟著輕輕一晃。    忽然,鼻尖處傳來一股濃烈的氣味,那味道極其惡心,荊白自認耐受力不錯,但一聞到這氣味,依然覺得胃中翻江倒海。    像是rou類腐爛的氣味,又帶著一種潮濕的霉味。    這都不是最糟的,最糟糕的是隨著這股氣味,荊白逐漸覺得周身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