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只是因為這一章畫得早一點而已!但凡昨晚剛畫的,那就有三個姿勢了! 踮腳也算一個姿勢??! 他指著那個高樓,無聲咬牙切齒: 拋開事實不談,你難道就沒有說錯嗎! 我警告你,惹到我你算是惹到我了! “準備起來嗎?”收拾完畢的韓嘉榆走了過來。 時冬暖當即把平板收起來,氣呼呼地記仇: 那個讀者,你給我等著吧! 我讓你等著,我就會讓你一直等著! 早晨的插曲幫時冬暖拓展了注意,哪怕馬上要回病院陪護,他也不再有昨日沉浸于過往的悲郁感。 他是趙悅然認定的“攝影師”,可以說是這次療愈過程的主導,他的狀態非常重要。 整裝待發后,二人回到了趙悅然的病房。 彼時的趙悅然又維持了一個新的姿勢,一個類芭蕾的踮腳平衡動作。 好在面色不錯,顯然是昨日的進度還是幫她揭開了一定的心結。 查房的主治醫師,對二人作畫的方式表示認同,并鼓勵二人繼續這么做。 趙悅然陷入了心因性的執念,強制的手段只會引起反抗,找到她接受的方式才是最合理的幫助方法。 這樣才能更好幫她推進記憶中的時間,助她重新回到現實與現在,積極配合接受藥物的治療。 雖然依舊不與旁人交流,但趙悅然唯獨愿意信任時冬暖,至少可以與他溝通。 而韓嘉榆雖說也帶了耳機,卻也已能接受只掛在脖子上并不佩戴,顯然是與母親的接觸產生了信任。 這些細節,支撐著時冬暖的信心。 再次握起畫筆,聽著戀人對回憶的描述,這天,他的情緒平靜了許多…… * “這場是小趙告別舞臺前最后一支舞了,反正也是小巡回,就讓她當一次主舞吧?” 她經過辦公室,聽見舞團團長對老板的請求。 身著鱗光緊身裙的她手指一蜷,指尖險些嵌進鱗片里,差點就刮出血來。 她聽見那唯利是圖的商人破天荒答應了。 在團整整五年,她終于得到了與才能匹配的主舞資格。 因為高高在上之人一閃念的慈悲。 卻也注定只是最后一舞。 好在,她對此心滿意足。 哪怕是一次,只有一次,也不算遺憾了。 與原先的主舞交換了位置,她褪下了鱗光裙,換上了象征深海公主的珊瑚裙。 她站上舞臺,主導了這場最后的演出。 伴舞,道具,音樂,舞美,都為她作輔。 觀眾們的視角聚焦于她,沉浸在她用肢體敘述的故事里。 一曲舞畢,不知是否是錯覺,她聽見臺下響起比過往更熱烈的掌聲。 換下演出服,背上單肩包,她帶著單薄的行李走出劇院。 劇場頂的投屏回放著這場演出中的高光片段。 其中她芭蕾旋舞的一幕高頻出現。 頂光打在她頭發上,落在她悲憫的面龐。 閃耀奪目。 有觀眾駐足屏幕前流連, “總覺得這一場的女主,跳得比先前更有感染力?!?/br> “我也這么覺得。我追著巡回看了好幾場,這一場真的很特別?!?/br> 她聽著這些評價,莞爾低頭,并不說話。 她背著單肩包轉身,決然地離開了她曾熱愛的事業。 至少成為主角的高光一幕,定格成了回憶。 趙悅然敲了敲太陽xue,試圖喚醒自己沉睡的記憶。 之前發生了什么呢? 趙悅然想起來了—— 在舞團當配角這些年,她因家境未能得到更高級的訓練,能力總比另一位家世頗佳的女生差些。 幾次考核,她都沒能競爭過對方,次次錯失主舞的位置。 她也羨慕那女生舉手投足的優雅大方,她也知道對方起點比自己高還一樣努力,是自己差人一等。 她不曾怨過對方,她認命,她只努力復盤每一場作為配角的演出,爭取比對方稍稍多努力一點點。 只要多努力一點,長年累月下來,或許就能彌補家世的差距。 終于,在一次考核中,她的實力在團長的評級中,超過了她的同事。 以為主舞之位終于易主,她卻聽見老板對團長的拒絕: “粉絲已經習慣了主舞,怎么能突然換人呢?更何況把她換下去,她父母可是出了資的,要怎么交代……” 她賁張的熱血涼了下去。 她試圖站在領導者的位置思考破局之法,赫然發現除了犧牲自己,沒有別的保全之策。 后來,她和別的同事聊過若是退團的出路。 得到的卻是別的舞團更加黑暗的內幕,以及對資歷,經驗和背景更苛刻的崗位條件。 如果到了別的團依舊是做配角的命,那她有什么換團的必要? 如果在這里熬著,或許能熬到那女生單飛,可她的青春,又剩多少年? 換個行業呢?有沒有本錢,有沒有人脈,支撐她換個行業繼續跳舞? 她站在街頭,環顧四周,赫然發現…… 父母不可依靠,丈夫杳無音訊,家中還有個寶寶嗷嗷待哺,不能動孩子的奶粉錢。 天地浩渺。 她孑然一身。 于是,她決定放棄夢想,找個穩定的工作,成為朝九晚五的上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