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胸口在一點點平息, 深諳的眸子慢慢恢復冷靜。

    “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可以拒絕, 不用迎合我?！?/br>
    “嗯?！?/br>
    顧原推開車門，下車漱口，回頭時發現墨臨正站在車頭看著他, 眼神溫柔。

    顧原突然意識到墨臨也需要被愛, 他只是遷就了對方一點點, 墨臨就用這樣感激的眼神看著他。

    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低著頭往車里鉆。

    “怎么了？”

    “沒什么, 有點冷?！?/br>
    顧原說完這句話，發現墨臨開始脫外套了。

    衣服脫下來后, 墨臨將顧原裹了個嚴實，“好點沒有？”

    顧原點了點頭。

    顧原感覺到自己的愛意得到了對方的肯定和回應, 內心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他意識到這一點時，心里變得熾熱起來，他突然想對墨臨更好一點。

    他坐直身體, 湊過去吻了墨臨的側臉。

    墨臨有些意外, 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嘗試從他的表情中尋找到答案。

    “你今天很帥?！?/br>
    顧原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我哪天不帥？”

    墨臨的眉尾輕挑, 嘴角勾起弧度, 帶著戒環的那只手輕輕觸碰對方的下巴和嘴唇, “所以, 剛才那個吻是獎勵？”

    “嗯?！?/br>
    墨臨聽過太多贊美之言了，內心早已不再發生波瀾，可顧原剛才夸他的時候，他竟有種很得意的感覺。

    他的喉結動了動，眼神微瞇，“開竅了?！?/br>
    的確是開竅了，雖然有點晚。

    “我對世界的認知好像和別人不一樣?！鳖櫾f，“我得重新建立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你是我的第一關，我打算從搞定你開始?！?/br>
    “搞定我？”墨臨笑了笑，“你搞定我，不是輕而易舉嗎？”

    顧原看著墨臨，沒說話。

    但墨臨很清楚對方心里在想什么。

    每個人都可以選擇和這個世界相處的方式，就像開竅后的顧原，意識到自己的從前的認知有局限，想要解鎖新的生活方式，這是一種進步。

    可人類的情感容易失控，越是在乎的東西，最后往往會被狂熱與執著毀掉。

    所以他更愿意用克制守護這一切。

    “我想包餃子?！鳖櫾鋈缓苷J真的說，“雖然沒什么好吃的，但看起來很熱鬧?！?/br>
    “好，想吃什么餡？”

    “豬rou？”顧原說完便皺了皺眉頭，“你會剁餡嗎？”

    墨臨心說，剁個餡應該不難，但好像沒必要自己親自來。

    “我們可以買現成的?！?/br>
    “不行?！鳖櫾f，“我要自己剁?！?/br>
    “好，那我們先去案發現場，之后再去市場看看？”

    “嗯?！?/br>
    墨臨小時候也和家人一起包過餃子，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今天顧原提到包餃子，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那個送他軍人模型的男人以前也會來家里吃餃子，每次他來家里，沈冰都會回避。

    *

    去案發現場的路上，顧原似乎有什么心事，直到前面的車忽然急剎，他才回過神來。

    “在想什么？”墨臨問。

    “沒什么，只是覺得朱蓉的反應很奇怪?！?/br>
    “哪里奇怪？”

    “一開始，我覺得她不是兇手，因為她被捕時的反應不像兇手，但隨著案情的進展，她的嫌疑變得越來越大，她好像在擔心什么，我覺得她還有事瞞著我們?！?/br>
    “另外兩個人是什么態度？”墨臨問。

    “文月懷疑陳巖是兇手，陳巖則覺得朱蓉是兇手，朱蓉指認文月，但沒有有力證據?！?/br>
    “有意思?！蹦R扯了扯嘴角，“你怎么看？”

    顧原聳了聳肩，“我保留意見?！?/br>
    兩人趕往現場的時候遺物整理師正在對屋子做最后的清理。

    由于房東急著把屋子騰出來，所以痕檢組在收集完證據后就撤了出來。

    此時垃圾已經被運走，地板也被打掃干凈了，但屋內依然充斥著濃烈的腐臭味。

    這是脂溶性分子嵌入地板和墻壁后散發出來的味道，后期很難清理干凈，只能把地板和墻皮翹掉，重新裝修。

    可見房東有多頭疼。

    他們剛走進臭氣轟天的屋子，燈就滅了，還在還在整理遺物的工作人員立馬點亮了頭上的探照燈，逐個排查停電的原因。

    顧原點亮手機屏幕，打開手電筒，抬頭時，發現墨臨一直看著他。

    “別盯著我了，找證據?！?/br>
    墨臨：“沒盯你，你背后有東西?！?/br>
    顧原后背一緊，轉過頭，順著墨臨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一個發光物體。

    兩人湊近，顧原戴上手套，打著手電筒靠近，最后在地板的縫隙里將發光物摳了出來。

    “熒光棒？”

    他剛把熒光棒放入物證袋中，就聽見房東的聲音從屋外飄來。

    “才交的電費怎么這么快就沒了？真倒霉，攤上這樣的事！”

    房東說完便看向了顧原這邊，“警察同志，這兩天你們勘察沒少用電啊，現在電費這么貴，能找你們報銷嗎？”

    墨臨沒打算處理這件事，轉頭朝顧原聳了聳肩，“你來處理?！?/br>
    顧原：“繳費憑證給我?！?/br>
    房東見有戲，連忙掏出手機，“我找一下，手機繳費截圖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