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而胡悠身為主修火屬性攻伐術法的修者,本就極其克制懷子木這種植木類妖邪。與他對戰的懷子木也是倒霉,幾乎每根木藤都染上了漆黑的燒焦痕跡。 不過正如他自己所說那般,他相當扛不住懷子木的叫聲,懷子木上的人面甫一開始尖嘯,他的動作就沒有先前那般靈活了。如此該算再正常不過,三年前,潯淵宮內弟子與他修為偏差不算太大,跟懷子木相斗還要落個敗績,更何況胡悠這種不曾經過頂流修者勢力教導的修者呢? 懷子木的哭嚎聲實在太沖人心氣。不出一會,胡悠腳下受了木藤一絆,猛然一個趔趄,待穩住身形,再要反擊已是為時已晚,懷子木耀武揚威的木藤已然近在眼前。 危機近在眼前,躲避已來不及。胡悠心里直道不妙,卻不料他眼前忽地一個恍惚,下一刻便見木藤搖搖晃晃從面前倒了下去——竟是根冰凌直直墜下,刺入懷子木的木藤,使得懷子木本體也瑟縮著往后一退,緊接著懷子木就被一大群冰凌包圍,嚴絲合縫捅了個遍。 胡悠被方才的趔趄驚了一身冷汗,歪了歪身子,扭頭一看便見幾步遠外一道身影周身隱隱散發刻骨寒氣,身側凝出的冰凌蓄勢待發——正是季鳴霄關鍵時刻出手,救了他一條小命。 這會他也顧不上自己丟人丟大發了,不好意思撓頭笑笑:“謝……謝宮主啊?!?/br> 易晗崢從旁側走來,原是最后一只懷子木也被清理。他左右看看二人,當下知道發生何事,打量打量胡悠,見人無事便笑著打趣:“胡兄此次全當歷練了?!?/br> “可不就是嘛!”胡悠也不喪氣,話匣子一開又歡脫道,“出來練練還蠻有意思,瞧瞧這不又學來幾招對付妖邪的法子?” “恕我直言,胡兄這才叫臨時抱佛腳?!?/br> “你懂什么?這分明叫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總不見得伏魔塔完蛋了,我也得跟著完蛋……” 說話間,三人已將這塊地方探查一遍,確認此處再無妖邪殘留。 既決定要往平城去隱蒼門,幾人一路沿西南方向而行。路上途徑不少城區,城區邊際都有人手看管巡查,是為防止萬一妖邪入城,引起恐慌。三人無需cao心,遇了城區直接御劍飛過。 胡悠看著與前方人差了一截子的距離,同易晗崢問道:“宮主怎么比我倆快這么多?莫不是嫌我倆吵得慌?” “不會,”易晗崢篤定道,“而且你相信我,他已經放慢速度了?!?/br> 胡悠無言片刻,道:“突然覺得我修為真的很低,丟人啊?!?/br> “無妨,是他修為太高。我那時候比你還丟人?!?/br> “……???” 易晗崢卻不答了,轉而道:“前邊快到了?!?/br> “?行吧?!?/br> —— 伏魔塔妖潮較之先前更難對付,從昨日起嚴正凱便親自留守伏魔塔。這期間的戰斗繁重至極,連他一個渡劫前期修者都深感乏力。 隱蒼門總歸是全大陸首屈一指的修者勢力,肩扛重任,斷沒有隨隨便便甩手不干的道理。眼看日暮西沉,這波妖邪總算消停。 嚴正凱不由松了口氣,借著這個間隙,正要好好休整一番,就有弟子前來傳訊。嚴正凱靜靜聽完,與那弟子吩咐幾句。不過一會,那弟子就引著易晗崢三人過來。 嚴正凱不掩疲憊笑了笑:“幾位趕得很巧,起碼我們能安穩站著說會話?!?/br> 眾人立時心下了然,問:“可是剛過了妖潮?” 嚴正凱不否認,只是嘆:“直叫人頗感棘手?!?/br> “是難辦?!奔绝Q霄想了想,“嚴門主遇難可說,我抽時間過來看看?!?/br> 嚴正凱微微一愣:“有勞宮主費心?!蓖nD一下,他試探問,“三位前來,應是還有其他要事?” 幾人這才把來平城的緣由說清,嚴正凱面色嚴峻聽了,沒顯出意外。果不其然,接著他就開口道:“實不相瞞,我也不認為伏魔塔還能再做修補?!?/br> “近兩日,我與門內內門弟子交替坐守伏魔塔,對伏魔塔抱持的希望日漸低微。雖不明晰幾位的觀點是否正確,卻很是認同。正如幾位所說,如今只能指望蓮音廟盡快給個結果?!?/br> 易晗崢頷首:“不錯,嚴門主心里既有個估計,我不再多言?!?/br> 季鳴霄亦道:“既如此,嚴門主多加保重,我先行告辭?!痹挳?,他隨手凝了把冰劍就要御劍離開——無疑,一個人走的。 易晗崢對此能理解,可他不理解的是……明明都讓嚴正凱保重了,季鳴霄為什么不讓自己多保重?再是做做樣子,居然連客套一下都不成! 易晗崢微有失落,開始暗暗思考季鳴霄以前是否這般對待自己。就仿若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猝不及防回到最初原點,不由而然就起了不安憂慮與不快。 也罷。內心情緒復雜一瞬,易晗崢總歸調整回神,隨胡悠一同告辭離去?;厝ヂ飞?,他怏怏不樂,沉默著不說話。胡悠注意到后瞥他幾眼,總覺得他最近一直不太對勁。 胡悠莫名其妙問:“怎得一跟我獨處你就喪著個腦袋?我得罪你了還是怎得你了?” “沒有?!币钻蠉樂裾J得雖快,可實際如何,他仍是別扭著不想說實話,想了想索性隨口扯道:“晃悠一天了,犯困?!?/br> “行吧?!焙瓢胄虐胍傻貞?。 沉默片刻,胡悠耐不住靜,隨口拋了個好奇已久的問題:“像是從沒聽人說你們宮主與誰家姑娘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