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易晗崢當時像是失了語，沒能立刻答話。 時隔多年再見季鳴霄，他的容貌仍能使人一眼失神。氣質凜然不可侵，疏離天成，使得他的好看，帶著一種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扎人的銳利。 一瞬驚艷絕倫，永生難以忘懷。 …… “吱呀”一聲響過，他推了門來。 “大人，方jiejie?！彼灰粏具^屋內二人。 首次來季鳴霄屋內修學暗靈根的能力，他其實有些緊張與不自在，具體原因他自己道不分明。所幸，屋內人很快就給他安排任務，打破某種他自認為手足無措的局面。 “你自個查探查探這堆石塊，其中只有一個承載意念。找出它，告訴我它予了你什么指引?！狈杰坝枋疽庖幌掳郎系囊欢咽^，笑瞇瞇地囑咐他。 “好?！币钻蠉樧呦虬乐?，視線下意識往另一方桌旁的季鳴霄瞟了一眼。 季鳴霄自他進屋應了一聲“嗯”后，沒再理過他，這會似是百無聊賴，長睫低垂，眸光落于手中拈著的一枚荔枝大小的琉璃球。 他沒察覺易晗崢暗中觀察的目光，一旁的方馨予卻注意到了，可惜誤讀了他的意思，只笑道：“我從水里撈上來好幾枚，都有份兒的。你這會別想著，待會將石頭推準確了，自會分你兩個做獎勵?！?/br> 易晗崢訕訕一笑，別開頭去，注意力集中于桌上石塊。 他對暗靈根的修行十足獨特。 亦是他初來潯淵宮的事情。 他早先受家里限制，接觸修道不多，許多東西都不通透，只在季鳴霄給他測了靈根后，才稀里糊涂摸索入了道——現在想想，他當時真是冒大險，無人指引也敢搶先入道。所幸，未走火入魔。 那日，方馨予見他知道的屬實不多，便道：“不若今日，先與你說說你的暗靈根?！?/br> 一聽這話，易晗崢立時被勾起興致，轉臉過來，滿面期待，等她后話。 見他樣子，方馨予有意吊著他不說全，抿唇一笑，問他：“你可知變異靈根的暗靈根，其優勢在何處？” 易晗崢自是不知，搖了搖頭老實承認。 “一則具有侵蝕特質，若于攻擊或術法中夾帶，將造成極強的破壞效果。其二則可使人隱于黑暗，簡稱隱匿，用得好了，就能打一手出其不意?！?/br> “至于其三么……”方馨予不作聲笑了下，道，“這就不是尋常人學得了的了?！?/br> “為何？”易晗崢詫異問。 “因為其三——預推，其作為所有偵查手段中最為了得的派系，早已絕了根源。但是……”方馨予五指一張，掌心蘊起了無實質的暗色靈流，“所謂絕跡，只是在大眾眼中絕跡?，F今，預推便掌握于我手?！?/br> 她再合指一握，暗色靈流溢散掌中，繼而食指置于唇前，笑道：“大眾眼前仍需保密?！?/br> 易晗崢明顯被方才那抹靈流吸引了注意，眼神發亮，艷羨點了點頭。 他心里已模糊意識到什么。既談及暗靈根多種派系，又直言需得保守秘密。那么，方馨予尚未點明的意思定然是…… 他抬了眼來：“方jiejie提及派系，意思應是要我在其中作出取舍？” “是如此?！狈杰坝椟c點頭，面上難得嚴肅幾分，“你且記得，無論何種靈根，各種修行走向雖可能有交集，但必定不能使人兼得?！?/br> “因為于修道之中，你要切身體悟其中玄妙，若是方向雜了，只會各個都不精通。更甚至，會走火入魔?！?/br> 竟有此事…… 易晗崢微微訝異。 沉默一下，他毫不猶豫道：“我選后者。后者于當世稀缺，就注定它不平凡，而它所欠缺的無非是攻伐手段，這一點可以通過武學修行適當彌補?！?/br> 話間，他倏而狡黠一笑：“更何況，方jiejie話里話外已經暗示我了——與你學的話，必定要走后一條路?！?/br> …… 時間轉為當下。 預推入門極其困難，可一旦入了門道，他立刻發覺，預推偵查效果屬實奇佳，只要線索充足，又無外物干擾，基本想探查什么均能得心應手。 絲縷暗色靈流游于小石塊間，約莫一刻鐘，易晗崢從他挑出的石塊上收回靈流，閉了閉目后抬了頭。 方馨予一直予他幾分注意，見狀，笑瞇瞇問他：“結果如何？” “其上依附的訊息是，今日到此為止，回去自己修行?！币钻蠉樅敛华q豫道。 “不錯，”方馨予點點頭，“近日里，你于預推的準確度及所需時間等方面都有進步，自己回去多體悟體悟罷?！?/br> “等等，別著急走?！狈杰坝栌謫疽痪?，“這幾枚珠子，你過來選兩個?！?/br> “你可是第一個挑的，歲祺的讓他回來再挑?！狈杰坝鑲仁资疽饧绝Q霄，道，“季公子太無趣了些，硬說這幾枚珠子相差不大，隨便哪個都行?！?/br> 聽聞這話，季鳴霄視線再度掠過桌上色澤各異的琉璃球，道：“于我而言，確實相差不大?！?/br> “為何是于大人而言？”易晗崢已走近前來，低頭看看那幾枚五彩斑斕的球體，再抬頭看向季鳴霄，順著話疑惑問。 “降溫的?！奔绝Q霄言簡意賅道。 “哦！”易晗崢立時恍然。 當今天下，大陸上無論哪個州域、哪個城區的修者，無人不曉季鳴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