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跨界女法醫 第215節
他咬了咬牙,彎腰拿起一個土制炸/彈,準備在萬不得己的情況下,跟這伙警察同歸于盡。 他車上有那么多槍,如果讓警察抓到,肯定會判得很重。他當然不甘心,哪怕他過不好,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姚星看到徐亦揚身上的血,也紅了眼,他立刻告訴顧慈:“你也開車沖過去?!?/br> 顧慈知道姚星兜里裝的都是什么東西,這種時刻,他也顧不得安全不安全,完全沒有猶豫,開車帶著姚星就沖上去了。 車子猛然過去。停在面包車側面。面包車車窗開著,透過開著的車窗,姚星和顧慈都看到了車里的情況。 這一看,他們倆都嚇了一跳,因為車里有個男人手拿著圓球狀的東西,跟剛才的炸彈是一樣的。 姚星也來不及去想這個人到底要炸誰,千鈞一發之際,他掏出兜里特制的一把大號水槍,朝著那個男人臉上射了過去。 紅紅的水液不斷涌出來,呈直線狀撲到了男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氣味在空氣中迅速蔓延開來,就連開槍的姚星和旁邊的顧慈都被嗆得連連打噴嚏。 車內男人發出陣陣慘叫聲,雙手捂住眼睛,下意識要去揉搓,以緩解致命一般又痛又辣的感覺。他越揉,疼得只能越厲害,疼痛難忍之際,他的腰彎著,痛苦地直想往車門上撞。 刑警們很快沖過來,將車內兩個人全都拽了出來,并給他們戴上了手銬和腳銬。 這兩個人太過兇狠,腳銬是必不可少的,免得出現意外。 一位刑警強忍著噴嚏,跟姚星說:“小兄弟,你這水槍挺有用的,哪兒來的???今兒你這小水槍可立了功了?!?/br> “阿嚏,阿嚏……”姚星連打了幾個噴嚏,就是不敢用手去抹眼睛。 “好用是吧?我這是找人特意訂做的,射程挺遠,獨家秘方的辣椒水,辣死人不償命,這可是防身利器啊?!?/br> 姚星說話時,揚著手里的槍,給在場的刑警們看了看。 這些刑警都比姚星歲數大,看著姚星手里那把水槍,既覺得慶幸,又感到好笑。 別看人家這水槍像過家家似的,到了關鍵時刻,還真能辦大事。這可是辣椒水的進化版。 不過讓他們拿著這東西上陣,他們還真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說,都是三四十歲的爺們了,拿著水槍去抓人,這他們還真辦不出來…… 顧慈爆笑出聲,跟姚星說:“你這秘密武器可算派上用場了,沒白折騰?!?/br> “我這也是沒辦法,羅支也不可能給咱倆配槍,用電棍防身有局限性,我得研究個能遠程射擊的裝備,要不然我沒安全感。今天真是萬幸!” 想到剛才的情形,姚星也有點后怕。 這時刑警們已經開始檢查面包車上的情況,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就從車上找出了十幾把槍。這些槍一看就不是制式的,也不是普通獵槍。 帶隊隊長沉默地拿起一支槍,看了看槍口,嘆了口氣,說:“這些槍,應該就是富長連做出來的,這幫人真是去取貨的?!?/br> 另一個刑警說:“回去是不是得做一下檢測,看看這個槍射出來的彈孔與死者譚中顱骨上的彈痕是否一對致?” “當然要得?!标犻L說完,便把現場的情況向柳支隊匯報了一下。 到現在為止,整個案件終于獲得了階段性的進展。剩下的工作其實已經不需要林落等人繼續介入了。 次日一早,林落乘坐的車從余慶市刑偵支隊大院里開了出來,一行人準備返回江寧市。 徐亦揚手臂上的傷主是要沖擊傷,碎裂的彈片有幾片嵌到了他的皮膚里,已經被醫生取出來,并且上好了藥。沒有傷及筋骨,所以徐亦揚沒住院。 柳支隊等人熱情地送林落離開,看著那兩輛車消失在路口,柳支隊不禁暗嘆口氣,有林落這樣的人在,簡直就像是多了一件利器,破起案來勢如破竹,這種感覺真讓人上癮啊。 可惜,林落是江寧支隊的,羅昭也不可能放人…… 他搖了搖頭,帶人回隊之后,就開始了審訊。 幾天過后,這一系列案件終于審明白了。事實跟他們之前推斷的差不多。 富長連就是殺死譚中的兇手,譚中在世時,無意中知道他在給人做槍,就想跟他拆伙。這就把富長連惹急了。因為憑他自己,根本就辦不下來收購站的手續。所以他選擇殺死譚中,這樣既可以保住他做槍的秘密,又能獨吞收購站。 至于富長連的侄子,他性向特殊,在這年代,沒辦法通過配偶關系滿足他的需求,他就在休假時到處尋找適合做案的對象。 之所以會盯上謝保華,是因為謝保華的臉和身材特別對他的口味,所以他沒忍住,竟找上門去想來個霸王硬上弓。只是沒想到謝保華經常健身,身體不錯,竟把他也給刺傷了。 林落等人回到江寧后,局里幾位領導特意來看過他們,確定幾個人都沒有大礙之后,領導們才放心。 這個小組里的成員,現在個個都是江寧市局的心頭好,哪個受傷了,局領導都會擔心的。 等這些局領導走了,羅昭才跟他們說:“去z省的人選定了,小林,你們小組全員入選。當然,李銳看家。老楊也不去,因為我們省里只準備派年輕人去?!?/br> 姚星感到很意外,他驚喜地道:“我和老顧也能去???” 他知道,這次各省派去的人肯定都是精英,他和顧慈都是新入警的,跟這些精英比,還是不太敢的。 羅昭卻道:“怕什么?讓你們去你們就去,到時候跟著小林不就行了?!?/br> “當然,也不光是你們幾個,不然其他市不同意。還有三個人,來自于三個市,他們會跟你們四個組隊?!?/br> “時間定于四月十號開始,在此之前,你們可以適當休息一下。一旦去了那邊,就要一直忙完了才能回來。按計劃,這次行動時長為半個月,所以,小林你可以趕在五一前幾天回來?!?/br> 姚星松了口氣:“那還行,五一師父就訂婚了,到那時不回來那怎么能行?” 羅昭笑了笑,給他們放了幾天假,讓林落等人連休三天。 休息過后,重新來上班的第一天上午,林落和祈法醫就接到了一個醫療鑒定的任務。 祈法醫這時剛好在她辦公室里,看到通知,祈法醫有些擔心,“這個小孩死在醫院里,患者家屬認為這是醫院處置不當導致的醫療事故。醫院方面則矢口否認?,F在雙方僵持不下,這個鑒定不太好做啊?!?/br> 林落點了點頭:“是啊,涉及到小孩子,家人很難接受的。但對方已經委托我來做這個解剖了,恐怕我不去也不合適?!?/br> 祈法醫知道她的心性,就道:“行,那就去吧?!?/br> 第156章 z省之行 死亡時間存疑 醫療糾紛鑒定的地點定在市五院, 這起醫療糾紛涉事醫院并不是五院,而是東明區的一個民營婦產科醫院。這家醫院規模較小,不具備法醫解剖的條件。所以把地點定在了常和公安部門合作的五院。 這家民營醫院專門收治附近農村的待產婦, 因為價格相對于市內大型的三甲醫院來說, 比較便宜, 離家又近,周邊很多村民家中有待產婦, 都會去那里生產。 林落和祈法醫上午十點就出發了,兩人上車后, 祈法醫跟林落說:“死者是個剛出生的嬰兒, 可不是一般的小孩。涉事醫院給出的結論是嬰兒出生后各項指標太差,醫院已經盡力了?!?/br> “但家屬說法不一樣, 據他們說,孩子放在保溫箱里,要不是家屬第二天早上過去察看, 值班護士都不知道孩子死了, 他們認為醫院這是草菅人命?!?/br> 這件事林落也了解過了, 該嬰兒剛出生時, 因為缺氧, 醫生建議把孩子送到醫院保溫箱里放幾天。 前兩天清晨, 孩子父親經過允許, 進去察看保溫箱內孩子的情況,剛開始他以為孩子在保溫箱里睡著了??蛇^了十幾分鐘, 他感覺到孩子有點不對勁, 因為孩子腹部一直不動。 如果孩子是活著的, 他的腹部會隨呼吸一起一伏。即使隔著一層小衣服,也能很明顯地看出來。這么長時間不動, 肯定是出了意外。 經過醫生確認,這孩子確實已經沒了呼吸。 這就是他們倆了解到的大概情況,現在他們還沒見到孩子,祈法醫也不確定他們能不能找出嬰兒的真正死因。 林落想了下,說道:“這個嬰兒生下來是存活狀態,所以我們無須鑒別嬰兒是活產還是死產。要確定的重點之一是該嬰兒的存活時間?!?/br> “如果嬰兒父親去看孩子的時候,孩子已經死亡了一定的時間,比如說幾個小時。那醫院方面不管是沒有及時發現,還是已經發現了嬰兒死亡卻故意不告知家屬,以逃避責任,都存在明顯的過失?!?/br> “要是這樣的話,醫院肯定是有責任的?!逼矸ㄡt說。 接下來他又道:“咱們在做肺浮揚等實驗時,觀察的重點就放在嬰兒存活時長吧。具體死因,還要看解剖結果?!?/br> “不過坦白地說,像新生嬰兒這種情況,如果因照護不當,比如凍死或者餓死,那在尸檢時不太好分辨啊?!?/br> 林落也知道尸檢不是萬能的,尤其是剛生下來身體指標極差的嬰兒,各方面照護稍有不當就有可能會沒命。 她就道:“如果我們覺得有疑點,可以申請刑警介入這起糾紛,對涉事醫院醫護人員和家屬進行調查?!?/br>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五院大院里。兩個人徑直去了五院為他們準備的解剖室,走到解剖室外的走廊上時,一陣爭吵聲便傳到他們倆的耳朵里。 林落往解剖室外看了一眼,看到室外有十幾個人等著,除了五院醫護和衛健委的工作人員,其他人應該是家屬和涉事醫院代表。 因為此時這兩伙人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相對而立,氣氛看上去很緊張。 靠近解剖室門那一側,大概有六七個人,應該都是去世嬰兒的家屬。最中間的輪椅上,坐著一位年輕婦女。她頭上包著圍巾,身穿寬松的格子襯衫,腹部仍然膨窿著,這位婦女應該就是死去嬰兒的母親了。 此時她一只手不停地抹著眼淚,并沒有大聲嚎哭,但這種無聲的哭才更讓人覺得悲傷。 旁邊有兩個年長些的婦女一邊抹著淚一邊勸她:“鳳,別哭了,還沒出月子,這么哭下去,眼睛該受不了了……” 這些勸慰對孩子母親來說是徒勞的,她像沒聽到一樣,仍然默默地流著眼淚,兩只眼睛都腫得像核桃一樣了,雙眼看上去一點神氣都沒有。 其他幾個人都是男人,有年輕一點的,也有中年人,這幾個人正指著對面兩個中年男人罵。 “你們真是黑了心腸,生孩子時我給了一千塊錢紅包,這樣你們還不用心,我兒子死了都不知道,真是黑了心了……”罵得最兇的是孩子父親,要不是其他人攔著,他就要上去打人了。 林落暗嘆口氣,卻聽到涉事醫院派來的一位中年代表沉著臉回懟道:“你說這些有證據嗎?再說了,值班護士說孩子好好的,是你進去之后,擅自打開了保溫箱,孩子才不對勁的?!?/br> “早跟你說過了,孩子身體各項指標很差,需要小心再小心,你們家屬不聽醫囑,擅自開箱,孩子這才出事,這不怨你怨誰?” 林落皺了皺眉,現在還沒給孩子做解剖,她也不確定到底是哪一方的責任。但涉事醫院代表說的這番話,明顯就是在推卸責任。 不管怎么說,人家懷了十個月,不知道盼了多久的孩子死了,心里不知道有多痛苦,醫院代表就算再不愿意承擔這種責任,也得適當注意下言辭吧? 在這種時候說這些話,顯得太冷血了。 他這幾句話激怒了家屬,那幾個男人上前就要打人,一個個咬牙切齒地,像要將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最后還是衛健委的工作人員和五院的幾位醫護努力將激動的家屬攔住。五院一位主任淡淡地看了涉事的信康醫院代表,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法醫來了,等鑒定結果吧?!?/br> 五院是三甲大醫院,其層級自然不是信康醫院能比的,主任發話了,信康醫院那邊的人才住了嘴。 這位主任隨即介紹了一下林落和祈法醫的身份,家屬聽說他們倆都是市局的法醫,有位年紀較大的男人就要給他們倆下跪,他膝蓋一邊往下跪一邊說:“求你們給俺孫子主持公道啊,求你們了……” “別別,不能跪,趕緊起來?!睅孜会t護人員勸說著將他扶了起來。祈法醫無奈地看了看家屬。 按他們這里的規定,醫療糾紛涉事雙方會分別派代表來參與解剖,不宜來這么多人,以避免打擾法醫的工作。 但今天情況特殊些,死者是個剛出生的嬰兒,估計家屬都太激動,所以祈法醫也不好多說什么,這種心情他也能體諒。 兩個人穿過人群,進了解剖室。除了他們倆,信康醫院和家屬那邊也各派了一個人進來。 嬰兒父親沒進,進來的是他姐夫。這個人情緒相對平穩些,讓他進來做見證,是要避免在解剖時家屬出現過激舉動。 嬰兒躺在解剖床上,臉朝上,閉著雙眼,面色發紅,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想到這孩子接下來就要被法醫剖開,進來做見證的家屬不忍心地看了孩子一眼,就把頭移開,不敢多看。 林落換好衣服,戴上手套,先觀察了下孩子的臉。初看上去,他臉上的皮膚還沒開始褪皮。謹慎起見,林落特意抬手在他臉上輕輕抹了下,確實沒有褪皮。 祈法醫明白林落的意思,他配合地上前,將孩子身上的對襟小衣服解開,露出臍帶。兩個人各站一邊,仔細地觀察了下臍周,發現嬰兒臍周還沒有出現明顯的紅色分界線。這種分界線也就是炎癥環,一般情況下,嬰兒出生后24至36小時才會出現這種炎癥環。 之后此處會變得紅腫,漸至干燥發黑萎縮,待時間延長至五至八天,臍帶就會正常脫落了。 鑒于嬰兒死亡的時候,是處在保溫箱中。而保溫箱如果溫度不當的話,就會成為嬰兒的致死因素。所以在解剖之前,他們需要先觀察下嬰兒體表是否有燙傷。 林落查看過后,沒有發現任何燙傷的痕跡?;谶@些觀察,保溫箱溫度過高的情況很可能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