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跨界女法醫 第209節
姚星坐在輪椅上,正由顧慈推著他沿街慢慢觀察。聽顧慈這么說,他舒適地靠著輪椅背說:“我這不是有專人推著嗎?整天在輪椅上坐著,出入還有人侍候,還免費,不用悶在屋里,可以出來看看風景,多好的事?” “我有什么可擔心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br> 顧慈無語地道:“有人侍候是吧?免費是吧?這么瀟灑,那下次你上洗手間,自己進去,別指望我陪你?!?/br> 姚星馬上討饒:“要是在家我可以自己。外邊不行,萬一臺階滑,有水,摔了怎么辦?你也不想讓我變成瘸子吧?行了行了,剛才跟你說著玩呢。等辦完這個案子,我請你吃飯行吧?” “吃飯行,也得把欠我的二十塊錢還給我?!?/br> “不就二十塊嗎?等過幾天開資了我肯定還你。哎,老顧,我感覺我最近運勢極旺,說不定真能找到點線索?!?/br> 兩個人斗著嘴,也不耽誤觀察周圍的環境,在路人看來,他們倆表現得特別自然,跟普通路人差不多。 他們這次出來,既要查找那個收破爛的男人,也要查一下他開的那輛藍色小貨車。 據樓下裝修工人和樓上樓上鄰居反應,那個收破爛的男人只是最近來過這個小區,以前沒來過。他來的時候,開著一輛天藍色小型貨車,車廂是敞開式的,可以用來裝廢品。 至于車牌號,一般人都沒怎么注意。在小區里詢問了不少人,有個人才反映,車牌尾號是7,中間還有個數字是0,最前邊自然是東a。 有了這些線索,再結合林落給出的體貌特征,排查的范圍就能小一些。有的刑警去了車管所,更多的人則分散到案發小區周圍,各自負責幾條街道,一段一段地進行排查。 姚星和顧慈和徐亦揚自動組成一組,幾個人把車停在路口停車場上,顧慈則推著姚星,徐亦揚在后邊不遠不近地跟著,以應付突發狀況。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徐亦揚收到了林落的電話:“顧慈,你們三個在一起嗎?” “對,我跟姚星在前邊,徐哥在后邊跟著,我們的位置在光輝南路25號附近?!?/br> “好,我知道了,顧慈你稍后跟他倆說一聲,這個兇手,他不一定是專業收廢品的。他可能還有工作,周一至周五白天可能在單位?!?/br> 顧慈很意外,他之前一直以為兇手就是收廢品的?,F在林落卻告訴他這個人還有工作? 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那我們還要查那些收廢品的人嗎?” 林落立刻道:“還要查,不過查的時候,要隨機應變。我和柳支隊討論之后,認為這個兇手可能不是專門從事收廢品這一行?!?/br> “但他對廢品的行情挺熟的,各種廢品價格都很清楚。我們猜想,他以前可能收過,或者他家里有人在干這一行。也有可能,他家里有親人開了廢品收購站?!?/br> “據受害人反應,他最近在小區附近看到過好幾次兇手,兇手還主動跟他搭話,問他家里有沒有廢品要賣。但他遇到兇手的時間基本都是周六或者周日?!?/br> “昨天和前天就是周六周日,兇手于周六下午到他家里收廢品,周日騙開門入室行兇?!?/br> 顧慈聽了,感覺林落說得還算有道理,但也不一定完全準確。 沒想到,林落卻又告訴他:“柳支隊要求各分局進行協查,整理出近幾年發生的所有男性受侵害的案件,以及傷害生/殖器的案件。經過一上午的查找,各分局找出來三例相關案件?!?/br> 顧慈:…… “無獨有偶,這三例案件中,有兩例發生的時間都是周末,一個是周六,一個是周日。另一件案子發生時間雖不是周末,卻是晚上。如果是正常上白班的話,晚上就有做案時間?!?/br> 顧慈面上微微變色,心里無比驚訝。沒想到余慶市男性受侵害的案件會這么多? 這些案子,會不會是同一個兇手干的? 他猜測,林落現在也確定不了,她只是在現有條件下,暫時提出這種猜想,如果后邊有什么新的發現,再調整一下計劃就行了。 姚星在旁邊零星地聽到了幾句,等顧慈掛斷電話,他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來。 “師父是說,這小子還有班上?那查起來會不會更復雜?”突然的改變讓姚星也很驚訝,這樣一來,他們排查的方法也要有所改變了。 “四個字,隨機應變吧,剛才那一片都查過了,那小賣店老板娘不是說,前邊就有個廢品收購站。聽說現在能開廢品收購站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光是拿證就沒那么容易,不管怎么樣,咱們都得過去看看?!?/br> 姚星自然也要去,但這次查的是廢品收購站,就不能莽撞地去問了,免得打草驚蛇。所以姚星想了個主意:“你看我像文化人吧?這樣,一會兒咱倆進廢品站,就跟廢品站的人說,咱們想找點舊書?!?/br> “我想買化學方面的,你想買人文社科和歷史方面的書,如果有什么有意思的老物件,咱倆也收,你看怎么樣?” 顧慈覺得姚星這個主意挺好,對于廢品收購站的人來說,把書賣給他們,價格是可以談的??隙ㄒ劝唇镔u廢紙的價格強太多了。有錢賺,誰不愿意賺呢? 要是他們真不想賺這個錢,那這個收購站就值得調查一下了。 而他們如果要買書的話,肯定要在收購站里挑挑撿撿的,到時候既可以找機會觀察收購站里的情況,還可以跟站里的人套話。 顧慈先把事情跟徐亦揚做了交待,等到那家收購站門口時,他倆進去了,徐亦揚仍留在外邊接應。 收購站是一個大院,靠近馬路那一側的圍墻內,蓋著一排鋼板房,有兩扇鋼板房的大門開著,三四個人正在大門口翻撿著收到的廢品。 這些廢品都是從一輛白色貨車上卸下來的,此時那輛車尾的欄桿被放了下來,車上的廢品還沒有卸完。 顧慈打量了一下院內的情況,沒發現有藍色的三輪車。 大院里還有兩排磚瓦房,看上去是人住的。姚星和顧慈不敢貿然往那邊走,就先進了院門口。 倆人一出現,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就過來了。他耳上夾著一只圓珠筆,手上拿著紙板,紙板上的大夾子將幾張紙固定在板子上,看上去他剛才正在做記錄。 “你倆是干啥的,要賣廢品嗎?” 姚星不急著說話,先掏出一盒好煙,往那年輕人手上一塞,說:“我聽說,你們這兒經常能收到一些有年份的書。我跟我朋友正好想買一些幾十年前出版的舊書,我們倆想要的類型挺多的,你們這兒要是有的話,就讓我倆過去看看吧?” 姚星現在不怕對方獅子大開口,他怕的是對方根本就不愿意讓他們進去挑選。 年輕人卻有些心動了,他回頭看了眼那幾個干活的中老年人,轉過頭來,聲音放輕了說:“大概想要多少?” “嗯,看你們有多少吧,幾十本上百本的,都沒問題?!币π抢^續往外拋餌。 “這個嘛,行是行,就是價格,太便宜的話,沒必要這么麻煩。咱這是收購站,一來就是一車貨,小打小鬧的沒意思?!?/br> 姚星明白了,這小子是想賺點錢,不僅不可能按照廢紙的價格把書賣給他們,估計連打折都不愿意。 其實姚星倒是不介意這個,因為舊貨市場上某些舊書賣的比原價還要貴。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一定之規,全看誰更需要。 但姚星不想答應得太痛快,便遲疑地道:“你想怎么算?說來聽聽?!?/br> 年輕人伸出兩根手指,說:“二十倍,所以書都按原書價格二十倍賣給你們。知道為什么這么做不?因為幾十年前的書太便宜了。一本書幾毛一兩塊的,那點錢我可沒功夫跟你們折騰?!?/br> 顧慈倒覺得這個人說得不算過分,確實,早些年的書一本就只有幾毛錢或者幾塊。哪像現在,一本書動輒十幾塊,幾十快的,價格體系早不一樣了。賣太便宜沒賺頭,人家不愿意浪費時間也正常。 但他們倆都明白,有些事不能答應得太痛快,不然對方會覺得出價少了,說不定又反悔。于是雙方又拉扯了幾個來回,最終把每本書價格定在原價十五倍出售。 價格談妥了,那年輕人就過去把事情安排了一下,隨后他帶著姚星和顧慈往大院里那排磚瓦房最邊上的一個房間走去。 房門打開后,兩個人都被屋內架子和擱板上一排一排的書給驚到了。這個屋子,簡直像是小型圖書館,架子上的書品相都挺不錯,題材可以說是包羅萬像。 姚星和顧慈本來只是要演個戲,看看能不能套出些話來。但他們一進這個屋子,暫時就把這個念頭都拋開了。 好多書啊,要不是剛看過了外界的環境,他們倆說不定會以為自己在一個小型圖書館里。 “怎么樣?是不是很驚訝?”年輕人有點得意,背著手好整以暇地欣賞著他們倆吃驚的模樣。 “哈,是啊,書是怎么回事,這么多?你們老板收的還是誰?” “我們老板收集的啊,他最愛看書,軍事和歷史他都愛看?!?/br> “這都是他挑剩的,特意讓人把書放這,不瞞你們說,咱這經常來文化人挑書,可不光是你倆?!?/br> 姚星怔了,這誰能想到??!不過這樣也好,越是這樣,他們的行動越不會受到懷疑。 他坐在輪椅上,從他坐的位置,剛好能通過靠墻的書架空隙看到一扇小窗。透過那扇窗,能看到這一排房子后,還有一個倉庫,倉庫不僅有大門,居然還有一個小門。 此時那扇小門就半開著,門內有機械轉動的聲音傳出來。還不等他聽清楚,門就被人關上了。 顧慈還在跟那年輕人說話,聊到這里就很自然地說:“你們老板怎么就想到把書擺這里呢?是個愛書人吧?” “哈哈,也許是吧,我們老板不光愛書,以前上班時也是行業小能手,還獲得過嘉獎呢?!?/br> “哪個行業???”姚星拿起一本書,好像是隨意地一問。 那年輕人卻突然尷尬地笑了笑,說:“你倆先挑吧,我得過去看看。這幫人,離開時間長了,他們就偷懶?!?/br> 機器轉動的聲音更大了一點,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這屋里窗戶開著,聽清是什么聲音還是沒問題的。 年輕人大概不想再跟他倆說下去,姚星和顧慈只好挑書,至于后邊那排房子,他們雖然很好奇,卻不敢過去惹人懷疑。 年輕人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倆,姚星就道:“不能輕舉妄動,免得讓人懷疑,回去跟師父商量下再說?!?/br> “其實,我真想看看后邊那排房子里都有什么,你說一個收廢品的老板,干嘛還在在大院里裝機床?不信你聽,聲小了點,但還是能聽清楚?!?/br> 剛進來時,他們倆還真沒看出這家收購站有什么問題。初看起來,和普通收購站差不多。 可看了一會兒,問題就來了…… 顧慈給徐亦揚發了短信,跟他說了下這里的情況。至于他們倆,自然要先挑書,不能平白惹人懷疑。 他倆在半個小時間里,挑了三十多本,最后還是姚星出面刷了這時候還少見的信用卡,要把這三十本書買下來。 接下來兩人沒多做停留,先跟那年輕人算了下價格,按照約定好的付了錢。隨后就離開了收購站。 此時,林落等人都等在支隊,她手頭還有各個大隊剛送過來的同類案的案卷,案卷不少,她一時半會還沒看完。 白天警察經過一天篩查,都沒有找到這個人的下落。也沒有找到其他可疑之處,倒是姚星和顧慈去的那家收購站有點特殊。 他們倆下午回來后,跟柳支隊說了收購站的事,柳支隊當即讓人查一下這家老板的情況。 這一查才知道,這個老板姓富,以前在機械廠當車工,級別挺高的,在廠子里屬于工資較高的。 柳支隊之所以會注意到這個人,是因為富老板被單位處理過。 因為他曾經利用單位的車床給人做私活,什么精密的零件他都能加工出來,干這個讓他賺了不少外快。 他就是因為這種事被開除的。沒想到,他現在已經成了廢品收購站老板了。 這個老板的情況,讓柳支隊想起了那具頭骨。 在那具頭骨側面,有槍/支射擊留下的彈痕。 他曾一度懷疑過,在他們余慶市內,或許有加工槍/支的黑作坊。 以前他暗暗查過,并沒有找到線索。那么,富老板,會是開設黑作坊的人嗎? 他正想著這事,聽到林落跟他說:“柳支,富老板家里人呢?都是什么情況,你查過了嗎?” “嗯,查了,富老板今年57,妻子早逝。他有兩子一女,小兒子去了南方經商,女兒也嫁到南方了。還有個兒子跟他在一起生活?!?/br> 林落沉默了一下,說:“在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先把注意力放在富老板和他兒子身上吧。柳支,你覺得呢?” 柳支隊點點頭,終于決定,要跟林落提一下那具頭骨的事。如果這個案子涉及到了造槍的黑作坊,那富老板就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人。放任下去,隨時可能會釀成大禍。 萬一富老板兒子也是傷害謝保華夫妻倆的兇手,那這個案子可就太大了。 父子倆要是全都牽涉到系列案里,會不會也像曹平市那個案子一樣,驚動到部里的人? 如果沒有謝保華的案子,或許他們近幾年都不會注意到這個廢品收購站里的秘密吧? 想到這一點,柳支隊一時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捏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