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跨界女法醫 第203節
路寒川回的是“馬上”兩個字,看起來好象沒什么問題,但賓哥還是假笑了下,等跟著瓜哥出車的兩個小年輕都進來了,他才快步走到墻邊,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按了一下。 不等路寒川反應過來,一道卷簾門已快速落了下來,不過一分鐘,就將幾個人全都困在了庫房里。 路寒川瞳孔微縮,盯著老板賓哥說:“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并沒有特別的舉動,似乎只是被賓哥的做法驚到了,心里很氣惱。 瓜哥卻是混過江湖的,也認識些練家子。所以他一看路寒川的動作,就知道這小子已擺出了防御的姿態。這種反應,一個普通人是做不來的。 這個叫“大良子”的小青年要真是普通人,在這種場景下,怎么可能會一點都不害怕? 所以瓜哥越發信了自己剛才的直覺,確認這個年輕人有問題,怕不是警方派過來的人吧? 這一想,他的臉立刻沉了下來。這個時間街上有好幾輛警車,消防也在,還有不少路人。他要是在此時選擇攜帶貨物逃走,也不是時候,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越想他就越氣惱,忙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把這條線趟出來,居然在這時讓這個小青年給破壞了,這是擋他的財路??! 擋他財路,無異于殺他父母! 所以瓜哥在很短的時間里,對于路寒川的恨意驟長。 在場的人很快把路寒川圍了起來,另一個搬貨的人不會武功,但他力氣很大,沖上去就抱住路寒川下盤的腿,讓路寒川動彈不得。 瓜哥的手下卻是帶著砍刀進來的,兩個人在瓜哥和賓哥配合下,第一時間把路寒川圍起來,手臂一舉,就向著路寒川身上沒頭沒臉地劈過去。 刀光雪亮,劈下去的時候夾著風聲,由此可見這倆人膂力不一般。 吳誠帶著人用破門錘撞開了貨站大門,破門聲雖然不是很大,但還是驚動了庫房里的人。 聽到那聲音,瓜哥的眼睛里露出恨意,他惡狠狠地瞪了眼貨站老板,恨這人識人不清,給他找了這么大的麻煩。 看樣子,他這次是真的讓人給盯上了,對方的人眼看著就要進來了,就憑他們這幾個人,哪怕有卷簾門攔著,也擋不了多久的。 但他最恨的還是路寒川,他也是個狠人,既然跑不掉了,他就想在警方的人闖進來時,先把這個化名為“大良子”的小子給宰了,也算是拉了個墊背的了。 ………… 林落一直沒回賓館,柳支隊已經打聽清楚了,林落跟那位臥底的緝私對長是未婚夫妻,所以她難免會為對方擔心。 柳支隊也留了下來,還不時聯系手下,問問那邊有什么進展。 林落收到姚星信息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知道吳誠他們已經開始了行動,結果如何還不知道。她便站起來,挪到窗邊,看著窗外路燈下的街道,竭力控制著自己的心跳,免得在柳支隊等人面前失態。 過了大概有二十分鐘左右,姚星終于再次聯系她,這次他是直接打的電話。不等林落說話,姚星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對方一共有五個人,有兩把砍刀。路隊被他們關在卷簾門里,一對五?!?/br> 林落:…… “師父放心,路隊沒大事,破了點皮,沒有大的傷口,人都抓到了?!?/br> 林落心里一松,感覺身上潮潮的,大概是剛才緊張時冒出來的虛汗。 柳支隊也得到了手下的報告,看上去情緒不錯,走過來就跟林落說:“那伙人都抓住了,一次抓著五個人,這個功勞可不小啊?!?/br> “我聽說你未婚夫沒大事,劃破了皮。沒事了,小林你放心好了?!?/br> 林落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路寒川那邊一收網,就不用再繼續單人匹馬地留在那種地方臥底了。 此時已經過了零點,這么晚了,柳支隊還在這兒陪著她熬,林落就道:“柳支,他那邊一時半會忙不完。我先去賓館了,你也早點回家。明早八點半前,我準時來支隊?!?/br> 柳支隊明白他的意思,林落答應他留下來幾天辦案,明天來自然也是為了案子。 他就道:“咱們的人在朱沙二飯店老板租的一個房子里發現了異常。用魯米諾試劑一打,墻上一片藍光,周圍也有噴濺狀藍色光點,估計那地方應該就是殺死章金鵬的做案現場。我已經讓人取了樣,送到dna中心鑒定去了,估計明天就能出結果,如果是章金鵬的,那這個案子就好辦了?!?/br> 林落點頭,她本打算過去現場看看的,但那是基于她有時間的條件下。如果柳支隊次日如果給她找來更重要的案子的話,她就先不去現場了。 現在這個案子證據已收集了不少,剩下的事,就算沒有他,柳支隊他們也能處理好。 她就道:“這樣的話,這個案子就快破了。不過還是要多收集一些證據,讓證據鏈扎實些。案子審理的時候,咱們也不會被動?!?/br> 柳支隊說:“那當然,這個案子性質惡劣,飯店的人先用暴力手段殺人,接著又在村路上拋尸,企圖制造出車禍現場。證據鏈要是完整了,我估摸著能給主謀定個死刑立即執行?!?/br> “不過這事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章金鵬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現在他又被飯店老板給收拾了,這真是應了惡人自有惡人磨的說法?!?/br> “是啊,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收一樣?!绷致湔f完,就回了賓館休息。這一晚她睡得不錯,早上醒來的時候,便收到了路寒川的短信:我沒事,別擔心,還在忙,忙完去見你,等我! 林落心知路寒川那邊接下來還有很多后續工作要做,得審訊,得送幾個嫌疑人去體檢,還得清點贓物…… 她簡單地回復了一句,吃過了早飯,就去了余慶市局支隊。 柳支隊是個精力充沛的人,晚上睡的時間雖然不長,再見到林落時,還是很精神。 看到林落進了他辦公室,他連忙站起來,笑著請林落坐下。 倆人聊了幾句,林落就問起來接下來要辦的案子。 柳支隊就道:“你還別說,真有個棘手的案子,事關咱們市的一家煤礦?!?/br> 煤礦?林落敏銳地想到了這種企業的一個特征,那就是礦井下容易死人。 “這家煤礦規模很大的,是我省第二大煤礦,比較正規。礦內經過幾次整頓,設施相比于全國同行,是比較先進的?!?/br> 林落點頭,要是這樣的話,這個礦出事的概率就要比一般的私人小煤窯要低多了。 她沒有插嘴,靜靜地聽著柳支隊說起這件案子。 “是這樣,前天這家煤礦的副總親自報了警,說他們煤礦前兩天有個礦工在礦井里被坍塌的煤給埋底下了,人救上來的時候,早就沒氣了?!?/br> “現在死者的同鄉正帶頭鬧著要礦里賠償。估計這兩天,死者家屬也該到了?!?/br> 煤礦出事賠錢的事,現在已不鮮見,很多煤礦都賠過,所以林落并不意外。 “副總既然報警,那他是不是懷疑這個礦工的死有問題?” 林落果然問到了點子上,柳支隊重重點頭:“沒錯,副總是這么說的。近兩年,他們礦上已發生三起類似事件,頭一次案發時,他們賠錢還算痛快,因為他們這種大企業,比較重視企業聲譽,跟私人小煤窯不一樣?!?/br> “去年又發生一起,當時礦上就覺得不對勁,報警了。但法醫去驗尸,沒發生他殺的證據,最后還是被定性為意外死亡,礦上再次賠了錢?!?/br> “但這次又發生了這種案子,煤礦領導層就不想再放任下去了,堅決要報警處理?!?/br> “小林,你應該聽說了吧?現在有些人,專門找一些老實人跟著他們一起下井,再找機會在井下把老實人害死,然后嫁禍于企業,讓企業賠錢?!?/br> “煤礦領導層也是這么懷疑的,所以他們這次又報警了。副總還跟我說,如果咱們查不出來,他就打算聯系省廳,請廳里派專家過去幫忙查?!?/br> “礦上主要是想遏制這種詐騙案,他們主要是擔心,這次再處理不好,又賠了,還得有人照葫蘆畫瓢跟著學。這樣下去可怎么得了,這些死者都是家里的頂梁柱,人死了,家里老的小的要怎么辦?太難了……” 林落面色變得嚴肅起來,她知道,隨著國家對礦企的監管趨嚴,一些正規采礦企業一旦出事,該賠就會賠,金額動輒高達幾十萬。這就給一些不法之徒找到了一條血腥的致富之路。 這種案件,已經不是個例了,現在她既然碰上了,那她肯定要看看,死者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于意外。 這家煤礦叫金陽煤礦,柳支跟煤礦那邊溝通過后,親自陪著林落驅車去了礦上。 “咱們礦里有先進的瓦斯監控系統,礦道里也經過多次加固和修葺,礦道內相對于其他煤礦,安全性還是比較高的?!苯哟麄兊氖墙痍柮旱V的張副總,他領著柳支隊和林落往辦公室走,一邊走一邊介紹著煤礦的情況。 煤礦面積很大,礦里在距離礦井不遠的地方建了一排鋼板房,便于領導和技術人員在這邊辦公,也方便一些換班上來的礦工休息。 所以林落他們過來的時候,張副總直接把他們往這邊領。 林落在距離鋼板房不遠的空地上,看到了一個拿著大包行李的中年婦女,那婦女身上衣服挺舊的,袖口磨損明顯,衣服樣式也老氣。她的發質不好,頭發干燥毛糙,眼角有細紋,氣色就更差了。 看到有人過來,她下意識地后退兩步,眼神閃爍躲閃著,似乎不敢跟人直視。 她兩手邊還各牽著一個孩子,大一點的是個女孩,大概有五六歲。小一點的,大概有三歲左右,是個男孩。兩個孩子都躲在mama身后,露出小腦袋,警惕地盯著過來的一伙人。 張副總也是才看到這母子三人,當時就怔住了。片刻之后他緩過神來,暗嘆一口氣,心想這幾個人一來,不鬧事還好,要是真鬧起來,在這邊又哭又喊的,礦里也很難辦。 林落看著這一家三口,心里一時間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這一家人渾身上下似乎都透著“老實”倆字,這難免讓林落想到了一種可能。案子與謀殺無關的話,那還好。 如果這個案子真的涉及到謀殺騙取賠償金,那這家人說不定是特意被人選中的。 為什么? 很簡單,因為這家人老實,好欺負,好騙。 她甚至會想,如果礦上真賠錢了,那些錢真的就能到這個婦女手上嗎?這婦女可能沒出過遠門,也沒見識過外面的世界,她一個人拖著兩個孩子出遠門,真的能保住那么大一筆錢嗎? 想到這兒,林落難免有了幾分警惕,打算一會兒好好觀察下跟死者在一個礦坑里干活的礦工。 張副總示意柳支隊和林落等人稍等,他自己則走上前去,問那婦女:“你是曹季平的愛人吧?這倆是你孩子?” 婦女臉上露出怯怯的神情,眼周還腫著,眼里有紅血絲,看樣子應該狠狠地哭過。她說:“我是,春妮和石頭都是我孩子。領導,我想問問,他爸的事,礦上…想…怎么辦?” 該來的還是來了,張副總看了眼周圍觀望的人群,拉開了辦公室的門,跟那婦女說:“先進來說吧,這個事,咱們好好商量商量?!?/br> 婦女大概是沒想到這位大領導態度還不錯,她松了一口氣,小心地帶著孩子,跟在張副總身后,進了辦公室。 林落等人都進去后,張副總就把門關上了,免得門外的閑雜人等都探頭控腦地往這邊看。 那婦女卻有些怕了,她自己一個人不敢跟領導說話,總覺得沒主心骨。猶豫了片刻,她才道:“領導,能不能讓焦大哥進來一下?有些事我怕我聽不懂,有什么不懂的,焦大哥應該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 張副總卻皺了皺眉,因為婦女嘴里的焦大哥就是他們煤礦領導層的重點懷疑對象。 死者曹季平就是這位焦大哥領到礦上干活的,倆人干活時,也總在一個組。這次曹季平身死時,姓焦的也在那個塌了的礦坑里,但最終死掉的人卻只有曹季平…… 林落想了下,走到婦女面前,和氣地道:“大姐,你不用害怕,有不懂的我可以幫你解釋?,F在有些事,可能需要先跟你單獨聊聊?!?/br> 婦女感覺這女孩很親切,有這個女孩在,她確實沒那么緊張無措了,她就點了下頭:“那…行吧?!?/br> 第147章 強力支援 誰找的記者 這位婦女叫安慧, 據她說,她丈夫以前在離家不遠的小煤窯干過兩年。后來國家整頓,很多小煤礦由于安全隱患過大, 被關停了。她丈夫就不能在煤窯里干活了。 他們家有點地, 賺得不算多, 農閑時再打點零工的話,還是可以維持生計的。死者曹季平考慮家里有倆孩子, 老人又都去世了,他老婆一個人在家帶倆小孩太難, 就不打算再出去打工。 但曹季平以前認識的工友焦萬祥年前來過他家, 說金陽煤礦不錯,賺得多, 待遇好,能按時開資。在那兒干上三年五年就能攢到錢,可以回家蓋個大房子了。他這一說, 曹季平就心動了。 安慧本人并不想讓丈夫出門, 她一個人在家既要帶孩子, 又要做農活, 太難了。但她丈夫說干幾年再回來, 好把家里房子翻蓋了。說了好幾回, 焦萬祥也幫忙勸說, 她這才同意。 “你是說,焦萬祥在你家住了三天, 直到你丈夫同意, 并且收拾行李跟他走, 他才離開你們村?”柳支隊問道。 剛剛林落問起安慧丈夫來金陽煤礦打工的情況時,柳支隊也不時問一句。聽明白整個經過后, 他特意又強調了一下焦萬祥在曹家停留的情況。 安慧雖不明白他們為什么問得這么細,但她還是如實說道:“是,焦大哥是好人,他怕俺家破費,來的時候帶了不少東西,吃的喝的都有,還給俺家孩子都買了衣服?!?/br> 林落和柳支隊對視一眼,都感覺焦萬祥的做法挺可疑的。 尤其是柳支隊,他干刑警時間長了,難免有些職業病,遇上反常一點的事,就會琢磨背后的動機。 “你這次過來,是礦上通知你來的嗎?”柳支隊又問道。剛才來的時候,他注意到張副總看到安慧時也挺驚訝的,估計張副總也沒料到安慧會在這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