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跨界女法醫 第100節
李銳連忙點頭:“當然知道,中心能建起來,小林和市局的祈法醫都出了大力。尤其是小林,她不僅幫忙翻譯了不少外文技術資料,還提供了一些方向性的建議?!?/br> 這事在場的幾個人都是知情的,早在四年前,在香積山辦案時,林落就在市局領導面前提過建議,希望各區和派出所干警在處理案件,尤其是重案和殺人案時,一定要盡可能地采集各種dna檢材存檔. 哪怕當時不能破案,只要有這些檢材在,dna技術一旦得到提高,且變得快捷經濟時,這些積案就有了偵破的條件。 現在市里的檢測中心已經落成,大大提高了檢測速度,檢測價格也有所降低,破了不少以前沒條件破的案子,市內各分局都受益不小,上級領導夸過好幾回了。 “可這事兒跟這個經理有什么關系?”李銳又問道。 “怎么沒關系?”鞠法醫包子也不吃了,“中心成立時間不長,還得陸續進設備和各種耗材,這里邊牽扯到的經費可多了去了。小林雖然不管這事,但她現在還兼任著中心的技術參謀一職,在中心也挺有話語權的?!?/br> “這個燦文科技公司做各種醫療檢測設備和耗材的生意,檢測中心這么大的一塊rou,他們能不饞?” 李銳總算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里了。 鞠法醫又道:“也不知道這幫人從哪兒打聽到,咱們分局有法醫跟中心成立的事有關系。但這個老金門路還不夠深,沒全打聽明白。他還以為能說上話的人是我呢……懂了吧?” 李銳:…… 林落也有些無語,她雖然提出了一些建議,但具體的運作都是由市局主導的,經費也是市里出的。采購的事她并不關心,更不會干涉。 她又不缺錢,怎么可能蹚這種渾水? 李銳和鞠法醫知道她的家境,也知道她不可能沾這種事,李銳便道:“這事兒咱們誰也不能泄露出去,免得這種人再纏上小林?!?/br> “不過總這么被動也不行,要是這人再來找你,咱們就查查他和那個燦文科技公司?!?/br> 趙三石本來在開車,聽到這兒居然也幫著出主意:“那還不容易?可以找稅務局查查他們有沒有偷稅漏稅,再查查有沒有什么走私和不法的勾當?!?/br> 鞠法醫無語地看了眼趙三石,心想這小子剛來刑警大隊的時候,還挺老實的,現在也一套一套的了。 林落:“…我謝謝幾位,回頭我請大家伙吃頓好的?!?/br> 李銳可不跟她客氣:“你可不能食言,我拿小本記下了?!?/br> ………… 下午一點四十左右,車子終于到了目的地。羅昭和幾個警察等在頭天發生狗咬事件的商店旁邊,周圍還有一些當地的居民。 車門一打開,羅昭就讓趙三石下來去開他的車,他自己則坐上了這輛車的駕駛位,說:“去村子西邊,路上再跟你們說?!?/br> 他啟動車子,趙三石等人也開車跟上,眾人一路向村西駛去。 羅昭一邊開車一邊跟林落幾個人交待情況:“經過調查,最近幾天當地沒誰失蹤。但當地群眾反映,村西頭住著兩個外地來的租客,是一對中年夫妻。倆人都在家修行,家里有小佛堂,平時不怎么跟當地人來往,每年夏秋會來住一陣子?!?/br> “這對夫妻中男的姓余,他倆的女兒叫余菲,她偶爾會來看他們,上周日也來了。但這次她不是一個人來的,村民反應有個男的跟余菲在一塊。那男的戴著帽子和墨鏡,模樣看不太清,但瞧著歲數不小了?!?/br> 鞠法醫便問道:“有沒有說頭發是什么顏色?” “我們問了,群眾說那人是黑頭發?!绷_昭答道。 黑頭發?那就不是死者了,眾人都想到這一點。 羅昭又道:“昨天出事那家商店的老板娘提供了一個信息,說那男的可能是洮河市三院的大夫。這事是那中年女租戶,也就是余菲mama不小心說出來的,說了有一陣子了?!?/br> 李銳便道:“那勘查完現場,咱們還得跑一趟三院吧?” 羅昭卻道:“興北區的人已經過去了” 李銳擔心起來:“他們不會先把人找出來吧?” 羅昭倒沒有過于著急,他不緩不慢地道:“洮河是他們的地盤,在洮河找人我們不一定能比他們快,現在急也沒用,一步一步來吧?!?/br> 羅昭的穩定情緒給車里的人帶來了良性的影響,大家也都不那么焦躁了。 這時林落問道:“那個死者呢?當地有沒有人見過他?” “還真有,也是那家商店的老板娘,叫吳秀玉的。她聽說我們在查外地人,連夜讓人把她從醫院拉過來,主動找我們反映的情況?!?/br> 他這么說,眾人也明白,老板娘會這么做,肯定是跟那個被狗咬的男孩子有關。 如果當時刑警隊沒有出手,趙三石沒有順利擊斃那條比特犬,救下小男孩,這家人未必愿意主動提供這些信息。 老百姓普遍都想安穩過日子,誰都不想給自己添麻煩。所以昨天羅昭他們做的事,也算是給自己創造了一個獲取線索的機會。 “從老板娘提供的信息來看,死者確實是她所說的年輕人。這人的體貌特征跟我們在瓜棚里見到的尸體是一致的。上身穿白衣服,下身是黑的,頭發又短又黃,很惹眼?!?/br> “他是騎摩托車來的,和余家女兒同一天進村,但晚來了幾個小時。他經過商店時進來買了煙和水,當時下午兩點剛過。因為當天有送貨的過來,送貨的平時就是那個點到,所以老板娘記的很清楚?!?/br> 眾人都了解了情況,又問了幾句,車子便到達了村西頭一個獨門獨院的房子。 洮河市興北區的勘查人員先于林落等人趕到現場,他們現在還沒走,陳一光也在。他兵分幾路,這邊留人勘查,另外還派了人直奔洮河市三院,去調查案發當日未曾去醫院上班的男大夫。 這個院落里的房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一水的青磚瓦,收拾得還算干凈。 林落進去時,興北區的勘查人員早就鋪好了勘查板。兩個痕檢一個在堂屋里,一個在男女主人日常住的臥室里取樣。在臥房對面,還有一個小小的房間,打開門時,能看到里面擺著一個供桌,供桌上方是一個佛龕。佛龕上觀音像和供品一樣不少。 供品里有水果和糕點,糕點有點干巴了,蘋果表皮有些皺,香蕉外皮上則有少量黑點。 在路上他們已經聽羅昭說過了,這對夫妻前兩天收拾行李離開了村子,估計是回了城里,他們前兩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離開的,所以村民都沒怎么在意。 林落提著勘查箱進去時,陳一光跟羅昭打了個招呼:“你們放心勘查吧,我這邊的勘查人員到的時間也不長,也是剛開始,現場沒被破壞,夠你們用的?!?/br> 羅昭道了聲謝,沒有跟他爭長論短的意思,因為他在等一個消息。 林落等人也進入了現場,林落先拍照片。照片拍得差不多了,她再和李銳開始對現場進行取樣。 他倆忙了一會兒,陳一光和他手下的痕檢就被這兩個年輕人的cao作給吸引了。 這個堂屋里桌椅上刷的都是啞光漆,啞光漆跟光滑的亮面漆不一樣,它一般很難顯現出指紋。 但李銳和林落似乎并不在意這個,林落說:“用四氧化三鐵納米粉末吧?!?/br> 李銳點頭,拿出一個裝著各種粉末的盒子,遞給林落,林落便用刷子蘸取了一些粉末,在啞光漆上細心地刷著指紋。 旁邊的李銳又拿出一個噴壺,對著桌面上的報紙和紙巾盒等紙質物品一頓噴,興北區的痕檢能認出來,他壺里裝的是按比例調配好的茚三酮溶液。 針對紙質類型的檢材,用茚三酮溶液來熏顯效果比刷粉要好。但這個方法顯現指紋的時間比較長,并不是即時的,還需要專業的熏顯柜。 這個設備他們大隊剛進,還沒怎么用。 看著南塔區兩個勘查員這一番saocao作,興北區的痕檢提著刷子沉默了…… 陳一光看著自己帶來的人只有這一個取樣手段,也覺得沒面子。 可他們平時做案子基本都是這樣的,除非是省市級別的高手,普通痕檢都是一把刷子和磁粉打天下,大家都習慣了。 誰家痕檢像南塔區這么秀??? 今天這番cao作讓陳一光和他手下的痕檢開了眼界,初步見識到了南塔大隊的實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 似乎他們之前被困在了繭房之中,對于新技術的獲取好像有點滯后了…… 興北區的痕檢當然看得出來,他們的大隊長不太高興。 但是他知道,茚三酮取樣,回去后還得用茚三酮熏顯柜把指紋熏顯出來。他們大隊剛進,他們還沒用熟。至于那什么納米粉,大隊的采購清單里根本就沒那東西,也沒人教他們,讓他們拿什么用?怎么用? 興北區的痕檢心里叫冤,卻半個字都不敢說,硬著頭皮尋找著可用的指紋和其他痕跡。 林落忙了一會兒,把剩下取指紋和足跡的活暫時交給李銳,她自己則和鞠法醫一起,提著勘查燈,尋找各種可能用得上的微量物質。 沒過多久,他們倆就從各個房間里搜羅出不少細碎的小東西,數量最多的當然是頭發。 長頭發一看就是兩個人的,顏色和光澤度都不同??啥填^發卻包含了兩根黃的,無論長度和色澤,都極像死者的頭發。 陳一光看到了,沒什么特別的表示,這種頭發他們也搜集到了,但能不能鑒定出來,要看省dna鑒定中心那邊怎么說。 收集完一些可能會用到的微量物質之后,林落取出了棉簽,將桌上水杯拿起來,用棉簽對著杯口和杯沿來回輕輕擦拭取樣,以獲得盡量多的dna樣本。 無論是兇手還是死者,只要他們用過玻璃杯喝水,這樣做就可能獲得證據。 兩個小時后,羅昭終于收隊,準備帶人離開這里。陳一光一行人比他們要早走半個小時,估計他們回區里之后,肯定會盡快處理今天取到的樣本的。 羅昭等人快到南塔大隊的時候,市dna檢測中心終于給他打來了電話,通知他昨天送檢樣本的檢測結果。 他放下電話時,臉上隱現興奮,林落好奇地問道:“羅隊,出結果了嗎?” 羅昭點頭:“出來了,你昨天在死者指甲里取到的皮屑成功檢出了dna,我們有理由懷疑,那個dna就是兇手的?!?/br> “太好了羅隊,我們只要找到可能的嫌疑人,再進行dna比對,就能確定他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了?!?/br> “是,李銳,你跟小林先回去,盡快把今天采到的樣本都處理出來。我親自帶人去洮河市三院查人。這次我讓別人送你們回去,三石得跟我一塊去?!?/br> 羅昭這次去的任務并不復雜,首先要從洮河三院那邊拿到當天所有未值班男大夫的名單,再按照林落給出的體貌特征進行篩選,確定了幾個重點的人選。 慎重起見,羅昭讓院方把這些人都叫過來,給這些人都采血取樣。 醫務科主任見羅昭比較客氣,就試探著問道:“半個小時前,興北區刑警大隊來人了,我們費盡力氣,才把大夫叫來了一大半,還有兩位,都在外地出差,就真沒辦法了?!?/br> “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咱們醫院的大夫到底攤上什么事了?現在醫院里人心惶惶,都在議論?!?/br> “這事兒我要是不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這邊也很被動的。您不知道,有的大夫可是全國有名的大專家,哪能說驗血就驗血的,你這……” 羅昭打斷了他的話:“涉及到一樁謀殺案,兇手可能是你院的大夫?!?/br> 他不是洮河本地人,在這邊沒有足夠的人脈,不給這個主任一點震懾,他怕對方不好好配合。 聽說這件事涉及到謀殺案,主任一個多余的字都不敢說了。這種情況下要是橫加阻攔,萬一讓警方也懷疑上了用心怎么辦? 也不知道主任給那些大夫編了什么理由,羅昭最后還是成功了采到了十幾個大夫的dna樣本。 至于不在本地的兩個大夫,羅昭讓三院的人帶他去了大夫辦公室,他自己親自對大夫用過的水杯等物取了樣。 他雖然不是專業做痕檢的,卻也是個多面手,這些常用的勘查取樣手段他也熟。 接下來的一天很平靜,但平靜的表面下,卻潛藏著暗流。無論是南塔大隊還是興北大隊,大家都忙成了一團。 但林落這邊還好,她昨天回來后連夜把取到的各種樣本進行分類,該處理的處理,該送去檢驗的送去檢驗。 這一次他們提取到了不少有用的證物,估計一兩天內,市dna中心就會給他們反饋。 羅昭仍在忙著調查,他已經查到了那對租戶和他們家女兒的身份。中年租戶的女兒是個醫藥代表,據單位同事交待,三天前她去了外地出差,一直沒回來,也沒跟單位同事聯系過。 當女兒的走了,但她的父母還在洮河市的家里待著,只不過這兩個老人現在都被陳一光提前帶走了。就算羅昭要審,也得去洮河市興北區那邊去跟陳一光商量。 但羅昭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覺得還是先等一下dna檢測中心那邊的消息,檢測結果出來了,一切都好說。 只要有dna的證據,就算這對姓余的夫妻倆不配合,不交待,也沒什么用。 又熬過了一天一夜,羅昭終于等來了鑒定結果。 拿著那些薄薄的紙張,羅昭先把江山叫過來,讓他親自帶隊去三院抓人。 他自己則留在大隊,先撥通了陳一光的電話,等對方接聽后,他慢條斯理地問道:“陳隊,你那邊找到兇手了嗎?有沒有完整的證據鏈?” 陳一光并沒有回復他的話,而是反問道:“這么說,你們找到兇手了?還找到了可靠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