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無雙 第195節
“同志你好,這里是清音清醫生家嗎?” 顧mama點點頭,也沒讓他們進去,“你們是……” 一聽說姜院長還是音音現在上班地方的院長,這可是領導,趕緊請他們進屋,“你們等會兒,啊,音音馬上過來?!?/br> 清音剛好在刷牙,含著牙膏看見他們也有點意外,魚魚聽見穗穗姥爺的聲音立馬從床上起來,卷著頭發,穿著一套繡著小熊貓的薄睡衣,好奇地打量他們。 姜向晚還沖她溫柔的笑笑,她還記得就是這個小女孩幫忙,她才能從五院出來。 “阿姨你病好了嗎?” “快好了,你叫魚魚是吧?” “嗯吶,我是余穗穗的好朋友,最好的喲?!?/br> 姜向晚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真好,能跟阿姨講講穗穗的事嗎?” 清音有點擔心,姜院長沖她搖頭,向晚現在能聽穗穗的事了,因為她又不記得以前打過穗穗的事了??偠灾?,她的記憶時斷時續,時有時無,就像一盤花了的磁帶,誰也不知道播放的時候哪段花哪段沒花。 “向晚的記憶,好像是一段一段的,莫名其妙會消失?!苯洪L嘆口氣,雙手接過顧mama遞來的茶水,吹了兩口。 “穗穗是個好人?!?/br> 清音:“?”這是個什么形容! “怎么好啦?” “嗯,她會把雞蛋的黃黃分我吃,還會把不喜歡喝的牛奶給我喝?!?/br> 好朋友嘛,都是互相吃彼此的“剩飯剩菜”,她小手叉腰,一臉得意。 清音:“……”你吃了人家早餐你好意思嗎! 姜向晚倒是笑得更溫柔了,“嗯對,穗穗不喜歡喝牛奶,小時候我沒奶水,喂奶粉和牛奶都不行,只能喂米油和糊糊?!币膊幌矚g吃蛋黃。 想起穗穗的小時候,她眼里就有一層柔柔的光。 清音內心:難怪最近閨女不叫餓了,因為每天都能額外多吃一個雞蛋黃和一份牛奶呢! 大部分小孩都不喜歡吃蛋黃,魚魚卻非常喜歡,她說黃黃面面的,很香,是雞蛋里最好吃的部分,唯一缺點就是吃多了放屁臭臭的。 刷好牙,清音趕緊把姜家父女倆請進客廳,聊正事。 “昨天下午六點餓醒,發現頭不疼了,惡心的感覺也沒了,昨晚睡得也非常好,我們就想著趕緊來鞏固一下治療效果?!?/br> 清音點點頭,望聞問切之后,“繼續喝幾劑導痰湯,盡量避免受刺激,至于記憶,看恢復程度,應該也不影響將來的生活和工作?!?/br> 姜向晚聽見記憶不一定能完全恢復,似乎有點著急,但問她為什么急于恢復,她又說不清楚,甚至比清音還疑惑。 清音面上平靜,心里嘆氣,她應該是有一段很重要的記憶丟失了。 她提筆開方,姜向晚就說起工作的事,很奇怪,她不怎么記得余力,但對于自己的工作卻印象深刻,仿佛記憶還停留在生病前一天,甚至還記得那天她手里正在負責修復的文物是什么,什么材質,什么年代,什么特征,甚至連長寬高的具體數值都記得一清二楚。 清音也是現在才知道,向晚以前曾經是書城市博物館一名普通的文物保護員,主要進行文物的保護和修復工作。這項工作非常辛苦,需要巨大的耐心,她沉穩柔和的性格,加上敏感細致的心思,是最適合這份工作的,所以當年姜院長愣是想法子把只有高中文憑的她安排進博物館工作,而不是去醫院。 那十年里大學停止招生,她的學習成績本可以上大學,但后來因為姜院長的歷史遺留問題,她沒有獲得上工農兵大學的機會,只能一直在博物館里,做著默默無聞的工作。 而那幾年里,因為一些混亂,這些單位也或多或少受到沖擊,她為了保護文物,還曾經被那些壞人打過。 “但我一點也不后悔,正是因為我的阻攔,那只元代哥窯筆筒才能保存下來?!彼皇且幻胀ǖ?,柔弱的工作人員,即將被砸毀的東西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品,但只要在博物館里,那就是她挺身而出的理由。 她不僅要把東西護住,不被國內的壞人搶走,還要提防國外的壞人?!澳菚r候,這些東西在咱們這邊不值錢,但在國外卻被炒到很高的價格,很多古董販子也想伺機下手呢?!?/br> “這只筆筒其實不算名貴,但它不僅僅是一只筆筒,它還是我們先輩智慧的結晶,是文明和歷史的記錄,更是我們民族的文化符號,我們有義務和責任保護它,留在我們的國家?!?/br> 清音對這些文物什么的也不懂,但她可記得,很多在近現代史上被國外搶掠和低價買走,偷走的文物,在很多年后,國家都要花非常大的代價才能讓它們回到祖國懷抱,不僅是忍受對方的獅子大開口,付出巨額金錢,有的甚至國家相關部門出面斡旋,需要付出政治資源的交換。 而最初的最初,或許只是出于幾十幾百塊的利益……這些文物販子,實在是可恨! 想著,她愈發好奇,“那是一件什么樣的文物?” 向晚頓時來了精神,雙眼熠熠生輝,把它的年代、材質、特色、完好程度給描述得一清二楚,就跟母親在說自己的孩子一樣,非常細微的差別她都能說出來。 魚魚可真是個好奇寶寶,她在旁邊認真聽著,歪著腦袋,像蒼狼一樣,兩只小耳朵豎得高高的。 除了不適合她這個年紀聽的男女八卦,其實清音不介意她多聽多學,知識的來源除了書本,還有生活。 這不,她聽著聽著,忽然插嘴道:“阿姨,等一下喔?!?/br> “怎么?” 小丫頭噠噠噠跑回自己房間里,抱出一個本子,里頭是一張張用針線裝訂在一起的白紙,奶奶給她做成畫畫本,但她其實沒多少繪畫天賦,也不喜歡畫畫,只是愛看穗穗畫畫而已。 “阿姨,你說的筆筒是不是這個?”她翻到最近一頁,指著問。 姜向晚看了一眼,“哎呀還真是,你怎么畫得這么像,簡直一模一樣呢?!?/br> 清音歪過去看一眼,說一模一樣其實夸張了,因為這就是一副簡筆畫,因為是以小朋友的眼光看世界,所以東西都有點胖胖的變形了,矮胖矮胖的,像根樹樁。但上面的花紋和細節,確實是一樣的。 “不是我,是穗穗畫的喲!” 姜向晚一愣:“穗穗應該沒見過這個東西吧,她怎么能畫得這么精準?”她記得自己發病被送進五院之前,剛因為保護這只筆筒被打,而那時候穗穗才剛兩歲,一來沒見過,二來即使見過,這么多年過去也不可能畫得出這么精準的細節。 “爸,你說我丟失了四年的記憶,是不是這四年里穗穗經常去博物館?” 姜院長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生怕她往深處想又開始頭疼,清音也忙讓魚魚把畫本收起來,但她隱隱有個猜想。 因為小孩只會對身邊的經??匆姷臇|西熟悉,能一個細節都不漏的畫出來那個筆筒,說明穗穗是經常見的,但穗穗上次還說她沒去過mama工作的博物館,倒是她爸爸余力經常去,還會收藏一些不太貴的文物在家里,專門有間屋子就是放這個的。 穗穗能記得這么清楚,只有一個可能,這個筆筒目前在她家里。 但這件文物可不是私人所有,而是屬于博物館,屬于國家,他花錢也買不到的。 等送走父女倆,清音趕緊和顧安說了自己覺得疑惑的地方。 顧安也是眉頭緊皺,“這事先不要說,我來解決?!?/br> * 說做就做,當天晚上,顧安找到李老師。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這個叫余力的,跟你正在查的女記者有關系?” 顧安點頭,他甚至懷疑,余力的幽會對象就是女記者,只不過魚魚也沒見過那個女人正面,即使拿照片給她辨認,她也認不出是不是同一個人。 但不重要,這件事完全沒必要把魚魚和穗穗兩個小女孩牽扯進來,他自有辦法驗證,回頭就讓剛子去打聽。 因為剛子最近除了給衛生室加蓋,白天還接了一個博物館宿舍樓裝修的工作,就裝一下水電,刷刷墻這種活計,對現在他的包工隊來說壓根沒啥技術含量,但剛子舍得花錢跟人拉關系,一來二去跟博物館主管后勤的辦公室主任也能說得上話。 顧安來到剛子家的時候,英子正抱著幾個月的來妹在院里曬太陽,看見他立馬站起來,“安子哥快進屋坐,剛子,咱哥來了?!?/br> 剛子一聽是顧安,立馬一個鯉魚打挺下炕,眼睛都睜不開,“哥怎么來了,有啥你吩咐,我去找你就是?!?/br> 顧安在他肩上錘了一拳,“洗臉去,少耍嘴皮子?!?/br> 剛子這兩年在外頭做包工頭,吃吃喝喝的,嘴巴確實比以前滑了不少,但在顧安面前,他還得是小弟。一把冷水臉洗過,人也清醒了,英子趕緊給顧安端水,又讓家里保姆去買點好菜。 “哥晚上就在這邊吃,我去買點酒?!闭覀€借口帶著招妹來妹出門,把空間留給他們。 顧安也沒推辭,“怎么樣,上次讓你查的事?” “博物館主任那邊說了,他們館里確實有一支元代哥窯筆筒,你看看是不是長這個樣子?” 顧安接過他的照片,很確定就跟姜向晚說的、穗穗畫的一模一樣。每次館里新增什么藏品,除了文字檔案,還有照片存檔,錯不了。 “說是東西確實是長這樣,但咱們問晚了,兩個月前這東西碎了?!?/br> “碎了……就沒辦法復原?” “現在沒人修復得了,要是以前的話,我聽說一位姓姜的女保護員應該有這技術,現在嘛,只能報廢處理了?!?/br> 因為在一眾價值連城的古文物里,這支筆筒不算出挑,最近又有一批新文物要從豫南省運過來,館里幾乎所有人力物力全集中在這件事上,打破的筆筒也就沒人重視。 “對了,安子哥問這個干嘛?” 顧安不答反問,“那邊有沒有說,這件東西要是流落到外面市場上,是個什么價?” “這要看是在國內還是國際,國內的話頂多千把塊,國外至少一萬美金?!?/br> 顧安心頭一跳,一千塊龍國幣已經是巨款了,一萬美金那更是,會讓多少人鋌而走險。 錢,就是犯罪的動機。 顧安正愁找不到正當理由將女記者名正言順的摁住,要是涉及到文物走.私,那就沒什么好說的,妥妥的犯罪,可惜的是,不知道這幾年里,她被那邊策反后,經手“送”出去多少東西,那些都是民族的瑰寶。 同時,顧安腦海里又出現穗穗過生日那天穿的那雙紅色小皮鞋。 高檔,但不合腳。 一般男人對小女孩的皮鞋沒什么概念,但他聽魚魚說過穗穗的小皮鞋很是羨慕,他也想給她買一雙,他獨自去過好幾次百貨商店,連華僑商店都去過,愣是沒找著那樣款式的。 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穗穗的皮鞋是進口的,但路徑可能沒那么光彩,此時聯系原本已經摔碎卻又莫名其妙出現在余家的文物,他可以肯定,余力跟這事脫不了干系。 當醫生累死累活一個月才多少工資,走.私一件文物的利潤是當醫生二十年也掙不到的。顧安不是圣人,他摸摸自己下巴,嗯,如果有這樣的巨大誘惑擺在面前,他也是會猶豫一下的。 * 今年過年,清音打算過個不一樣的年,她工作這么多年都沒去哪兒玩過,現在魚魚也慢慢長大了,她想對自己好點。 “啥?咱們去東北?”顧mama擦窗子的手一頓,“這也太遠了吧,再說老人們都說了,過年要在家里過,在外頭對來年的運勢會不會不太好?” “哎呀媽,我和安子的工作順順利利,您身體健健康康,魚魚也一天天長大了,咱們家還有哪兒不順心的?” 這么一說,也是,顧mama本來就聽音音的話,“就是,這去了住哪里?” “看情況吧,劉麗云和劉建軍都說可以去他們家里住,但我想著大過年的咱們去估計也不方便,到時候不行就去住招待所?!?/br> “吃的住的都得花不少錢吧?” 清音笑笑,這點錢家里還不缺?!爸饕俏液桶沧悠綍r那么忙,也沒帶你和魚魚出去玩過,難得過年放假不上班,再請幾天假,就多玩幾天?!?/br> 顧mama頓時心動不已,她的性格開朗外向,年輕時候也很有闖勁兒,天天在家帶孩子也確實挺膩歪的,“成,那到時候我出錢,就當我請你們?!?/br> 老太太手里也有私房錢呢,而且不少。 音音和安子都孝順她,吃的穿的她不用掏一分錢,也不用上醫院,還真沒花錢的地方。清音一想,那就滿足老太太吧,反正以后他們再給補回來就行,“好嘞,那咱們趕緊收拾收拾,我去跟單位請假?!?/br> 她和顧安都是科室領導,要請假得提前一段時間,讓上面把工作安排好才行。 這不,林莉一聽說他們要去東北旅游,立馬答應,并強烈要求他們多拍幾張照片,回來說說,劉廠長和沈洪雷那邊也好說,只要她提前把工作安排好就行。 唯一難的就是,需要長期服藥的病人,她得提前開好處方,抓藥的時候讓秦解放和白雪梅好好把關。好在秦解放這“徒弟”近幾年也逐漸獨當一面,清音可以放心的交給他。 就連姜向晚的藥,清音也提前準備好,因為導痰湯效果不錯,吃了之后已經很久沒發作過了,姜院長現在倒是信任她,巴不得每天都帶向晚過來把次脈。 到了出發的日子,杏花胡同的人們忙著最后一波屯年貨的時候,清音一家四口帶上大包小包,坐上開往東北的臥鋪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