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無雙 第96節
顧安洗洗手,俯下.身去看孩子,看著她越來越白嫩有rou的小臉蛋,手癢癢,“什么放炮仗?” 顧大媽聽見,系著圍裙進來埋怨,“還不是倒座房的海濤,那熊孩子昨晚居然放炮仗,我看就是少教?!?/br> 她很少這么說一個孩子,看來真是氣得夠嗆了。 顧安眉頭一皺,坐直了身子,雖然小魚兒沒被嚇到,但這是因為在月子里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要是下個月下下個月呢?小孩子被嚇可不是小問題。 再說了,非年非節的放什么炮仗?柳家那么摳搜居然舍得給錢讓孩子買炮仗玩?不成文的規矩,知道大院里新添了孩子,大家平時干啥都會小聲點,放炮仗那不是缺根筋就是跟新生兒家有仇! 顧安想也沒想,拔腿就去倒座房,正好柳紅梅也下班了,看見他明顯是沖著這邊過來的,臉上就露出溫柔的笑:“安子這是有事?” “你建軍哥還說哪天咱們一起吃頓飯?!?/br> 她以為她一提瞿建軍,顧安會對她另眼相看,可事實是顧安壓根沒鳥她,連瞿建軍在他這里已經沒以前“好使”了。 顧安更沒笑,他看著她的眼睛,把海濤放炮仗的事說了,“知道你工作忙,但還是希望你好好教育孩子,如果再有下次,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br> 街溜子的方式,那就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柳紅梅剛想解釋孩子小,愛玩鬧是正常的,可顧安理都沒理,轉身就走。 柳紅梅張了張嘴,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安子對她可不是這個態度,他現在居然連瞿建軍的面子都不給了嗎? 這,是明明白白的警告。 “呸,不就個丫頭片子,住了那么多天院就抱回個丫頭片子,他們傲氣啥,咱們海濤就放個炮仗咋啦,有本事搬去住獨院啊,住啥大雜院,矯情!” 柳紅梅皺眉,“媽,你當誰家都跟你們一樣嗎?” 不知道為什么,這句話讓柳老太很是心虛,“你怎么這么說呢,以前咱們不是條件有限嘛,大家都吃不飽,你們做jiejie的讓著弟弟怎么了?!?/br> “咱們老柳家因為沒兒子,被欺負了那么多年你們都忘了嗎?女人家終究是要嫁人的,嫁過去你們最大的倚仗可不就是志強?你們對他好,他也記你們的恩,以后只會加倍的為你們撐腰?!?/br> “別以為瞿家就是啥好相處的人家,前頭那個劉家的閨女,不就是沒弟弟撐腰,自己肚皮又不爭氣,才便宜了你?” 柳紅梅一聽見瞿建軍的前妻,心里更煩:“媽別說了,你在家要約束好海濤,看看你都把他縱容成什么樣子,去了瞿家也不分高低,那邊老爺子很是看不上?!?/br> “他憑啥看不上???他們家就倆丫頭片子還看不上咱們海濤?” 柳紅梅實在是沒辦法跟她胡攪蠻纏,有心想把海濤叫回來教訓一頓,可孩子怕她,早早的跑了,看來只能等下次了。 而海濤一直躲到她離開,才樂顛顛地回來,掏出一把花生,“姥,你吃?!?/br> 柳老太看見花生,眼睛瞇成一條縫,“哪兒來的?” “趙大媽家門前曬著的,我管它誰家的,我見到就是我的?!崩碇睔鈮?,天經地義。 柳老太贊同的點點頭,她大外孫就是厲害! 可也不知道是花生有什么問題,還是晚飯哪里沒吃對,晚上祖孫倆拉了十幾次肚子,最后直接都虛脫了,柳老太走路腿都是飄的,第二天天一亮就找趙家吵架:“你們這些黑心肝的啊,就是故意用毒花生,想毒死我們家是吧?你們就是見不得我家有倆大孫子!” 趙大媽也不是吃素的,她昨天就一轉身的工夫發現花生少了,可沒少在院里罵,現在這小偷還自報家門了,頓時也是火力全開,啪啪啪一頓輸出,把身體虛弱的柳老太罵得毫無還手之力。 幸好,小魚兒是真的睡得很香,她們吵架又在前院,不然要是把孩子吵醒,清音也是不干的。 住大雜院就是這點不好,想要一家人安安靜靜壓根不可能,手里的錢想買房子,還得再等等。 正想著,顧mama在門口跟人熱情地說起話來,清音一聽,“陶老師您來了?” 陶英才答應一聲,估摸著她坐月子自己一個男同志也不好進去,倒是他身邊的女人進去,清音看見她的一瞬間差點沒認出來,“馮阿姨?” 現在的馮春華更瘦了,是那種惡病質的瘦削,但眼里的神采卻又十分耀眼,像星星,像春天的嫩草芽。 “怎么,不認識我了?生孩子也不說一聲,要不是老陶說起來,我都不知道?!瘪T春華彎腰看著孩子,“叫啥名字?” “大名還沒想好,小名叫小魚?!币郧霸诙亲永锿屡菖莸臅r候就這么叫,習慣了,不想再另取。 “小魚,真好聽?!睗M眼慈愛。 “馮阿姨您要抱抱她嗎?” 馮春華一喜,但又搖頭,“我身上帶病,別把病氣帶給她?!?/br> “這有什么?!卑┌Y又不會通過呼吸傳染。 清音心頭酸酸的,有新生命的誕生,就會有逝去,而馮春華的逝去,是誰也逆轉不了的結局,她多希望她能多活幾年,單身一輩子的她好容易在生命最后這兩年遇上一個聊得來的人,哪怕多活一年,都是多看一眼這個世界的美好。 馮春華有點心動,但還是推辭:“我不會,我不知道怎么抱,別把她弄不舒服了?!?/br> 清音坐起來,教她左手放哪兒,右手放哪兒,待她準備好才將孩子遞過去,穩當當的。 奶香味的小家伙入懷,馮春華像是捧著一個炸.彈,臉上卻好像染上一層霞光。 “她爸一開始也不敢抱,現在抱得可順手了?!?/br> 馮春華連說話聲都壓低了:“真的嗎,那我可得多來抱抱,等回了學校就抱不到咯?!?/br> “歡迎您隨時來抱,咱們小魚也很喜歡馮奶奶的,對不對呀?” 小魚兒打個哈欠,算是應答。 “哎喲,你看她還有小表情呢,臉蛋粉白粉白的,可好看?!?/br> “您是不知道,剛出生那兩天,紅通通皺巴巴小老頭似的……” 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的顧大媽立馬打斷:“胡說啥,剛出生的孩子就那樣,咱家小魚兒還算好的,肚子里營養好,長得濃眉大眼,那些沒眉毛反倒長了一臉汗毛的,哎喲喂,我都分不清是小老頭還是獼猴桃……” 馮春華笑著應和,知道老太太心疼孩子,生怕她沒抱好,順著話頭就把孩子放回床上,“月子里的孩子都是一天一個樣,等我下次再來,估計就是個白胖小妞妞了?!?/br> 這話顧大媽愛聽,“那是,我見過這么多孩子,就沒見過小魚兒這么能吃的?!币驗槟艹?,所以長得也快,才幾天時間就變樣了呢。 * 出月子后十幾天,孩子能帶出門了,清音就每天趁著出太陽的時候,將小魚抱到屋檐下,曬會兒太陽,看會兒樹葉。 雖然知道她的眼睛應該還看不了太遠太清晰,但每次看見她的大眼睛滴流滴流隨著景物變換和轉動,清音就覺得,她應該是喜歡出門的。 這幾天天氣也是正好,不冷不熱的,里頭穿一套小衣服,再穿上那件紅色的小棉馬甲,換尿布很方便,出門也不怕著涼。 曬一會兒,小丫頭的眼睛一閉一閉的,清音估摸著是要睡了,正打算抱回屋,忽然聽見有聲音往這邊來。 “媽,是誰來了?” “胡同口擺攤的老劉?!?/br> 劉大叔?這是清音沒想到的,前兩天劉大嬸已經來看過她們了,還拿了兩斤雞蛋和紅糖呢。 “劉大叔您屋里坐?!?/br> 快兩個月沒見,劉大叔也沒啥變化,依然板著張臉,他倒是想笑,但笑不出來啊,今天這事鬧的,他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像老伴兒說的,他今天來開這口,搞不好安子都會怨上他,可不開口吧,又被逼得沒辦法。 清音見他臉色糾結,半天不說話,以為是有什么難事,也只能把孩子交給顧大媽,自己跟他站在屋檐下,“大叔要沒事兒的話,就在家里吃了飯再回去?”然后慢慢說。 她估摸著,怕是大丫二丫的事。因為瞿建軍開始了新戀情,對孩子也沒以前上心了,聽說前幾天他還直接帶著柳紅梅去看孩子們,把大丫那小炮仗氣得夠嗆,說他再也不是她的爸爸了,她討厭他。 清音還想著等自己哪天有空,找大丫聊聊。 “不用,我就是……哎呀!”劉大叔咬咬牙,似乎是很為難,“我就是厚著臉皮找你幫個忙,你先聽我說完,幫不幫我都不勉強,你自己做決定就好?!?/br> 清音點頭。 “北城區那邊,有人想請你幫忙看個病,你要是愿意的話,哪天我們把病人帶來?!?/br> 清音心說,自己的名聲傳這么遠了?她承認,在整個書鋼和杏花胡同片區,病人是不少,上至陳老書記廠長各種主任,下至家屬區牙牙學語的小娃娃,哪里不舒服第一反應都不是去區醫院,而是找小清大夫,但能讓他這么為難的,應該是很遠的關系。 “這人是誰?”清音眉頭一皺,“不會是馬二爺吧?” “你知道?” 清音把話吞回去,如果馬二爺還是派那瘸腿男人來,她肯定要給閉門羹,但劉大叔開口,就得考慮一下。 畢竟,她欠劉大叔人情。 “說來慚愧,多年以前我走街串巷倒尿壺的時候,有一次差點被人給害了,是他路見不平救了我,后來這么多年也沒什么聯系,最近他忽然找到我,不知道從哪兒知道我認識你,說他派人請過你,你拒絕了,好像是對他有點意見,想請我從中牽個線,一起吃頓飯,解除一下誤會?!?/br> 頓了頓,“他當年對我有救命之恩,實在是……” 人家這么大個人情放了這么多年,現在劉大叔確實是不好拒絕,所以明知她不想幫忙,還是找上來了。 清音理解的點點頭,這馬二爺倒是會找人,就那瘸腿男人的態度,找誰來她都不想搭理。 可劉大叔,她就不好拒絕。 清音想了想,“這樣吧大叔,吃飯就免了,我跟他之間也沒什么誤會不誤會的,他要看什么病,讓他自己過來?!?/br> 又說了會兒,小魚兒滴溜轉了半晌的眼睛也累了,小貓兒似的哼唧兩聲,劉大叔連忙說:“那咱就說定了,明天下午六點半,你家安子在家的時候,我帶他來,成不?” 清音答應,他一走,顧大媽趕緊關門,清音忙著喂孩子。估計是真餓了,喝得特別快,特別著急,清音生怕她被嗆著,都會有意控制一下,眼看著喝了半小時,連忙把衣服拉好,豎起來拍嗝。 一直到打出幾個奶嗝,小魚兒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放炕上都不帶動一下,睡得可香了。 * 第二天早上,陳慶芳親自來看她們,又送了一些吃的喝的,看見奶呼呼的小魚兒,簡直愛不釋手。 她以前忙工作,也沒帶過小孩,現在童童已經長大,也不適合太過親昵,小魚兒的出現正好讓她體驗了一把帶小孩的快樂。 嗯,當然,那僅限于抱抱和逗逗,其它的她可不敢。 下午,顧安到家還不到六點,先在炕邊觀察小魚兒,時不時齜個大牙,“認識不?我是你爹?!?/br> “行啦,孩子現在還不認人?!?/br> 顧安有點失望,他天天看天天抱,就是小貓小狗也該認識他了呀? 清音好笑,“她現在哪有智商可言,就是個小動物,快干活去?!?/br> 顧安于是卷起袖子,將今天換下來的尿布端到外面。孩子吃得多,拉得也多,清音又換得勤,一天下來尿布都攢了一盆。 “喲,安子又洗尿布吶?” “你閨女可真能造,每天都是一盆?!?/br> “得虧你家尿布多,我家的一天最多換兩次?!?/br> 顧安心里不贊成,但也沒說什么,倒是柳志強在屋里聽見,冷哼一聲:真沒出息。 天底下哪個大老爺們洗尿布的?顧安這種街溜子,也就被清音這種八百個心眼子的女人吃得死死的,換他?門兒都沒有。 想到前不久的師承制考核又讓她輕松通過,柳志強就覺得肋骨下隱隱作痛,被氣的!這個清音真是走了狗屎運,大姐找的人也是個垃圾,白讓他高興一場。 想著,他在炕上翻個身,看向旁邊洗尿布的清慧慧,“臭死了,拿出去外面洗不行???” 清慧慧心說,她要是拿出去,婆婆又要使喚她干別的事了,在屋里洗慢點,還能磨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