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大魔王 第1174節
“謝謝,謝謝……” “不客氣?!?/br> 沒有道歉,也沒有安慰,語氣冷淡,電話快速被掛斷。慕容仲宜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有三十分鐘就要到十二點,婚宴開場的時間。他將手機遞給了黃子易,問:“有多少人說來不了了?” “有四十多個人,像是天應的王總,廣行的唐總……不過他們都派了秘書和晚輩過來?!鳖D了一下,黃子易說,“但是來了跟沒來也沒什么區別,就簽了個名,上了禮金就直接走了?!?/br> 慕容仲宜不動聲色的輕聲說:“去統計下大廳里坐了多少人了?!?/br> 整場婚宴可容納大約六、七百人,由慕容家送出去的請帖一共三百五十份,這是精簡過后的請帖名單,除了慕容家的一眾親戚,囊括了越省正商兩屆的名流,地位稍遜的人還收不到慕容家的請帖。原本請了好幾位夠分量的人物撐場面,以證明慕容家已走出陳家垮掉陰霾,可眼下這些重要人物一下全都有事來不了了,這已經令婚禮變成了一個笑話。如果說連宴席都坐不滿,那就不僅會成為笑話,更會成為不測之危。 黃子易應了聲“好”,走進了宴會廳。片刻之后,他回到了慕容仲宜的身邊,低聲說道:“預估的是至少有五至六百人,安排了六十六張桌子?!彼nD了一下,“現在實際才到了差不多兩百人,還有大半的桌子都沒有坐人?!?/br> 慕容仲宜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可這種赤裸裸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暖還是叫慕容仲宜又一次血壓升高,面色發白,像是又要暈倒過去一樣。 “董事長?!币姞畈幻畹狞S子易連忙扶住了慕容仲宜。 正在玫瑰墻邊和其他人合影的慕蓉予思也察覺到了父親的異樣,連忙拉著付遠卓走到了慕蓉仲宜身邊,“爸爸……” 慕蓉仲宜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問題,“我沒事?!彼麤_著慕蓉予思笑了笑說,“主要是早上的豪言壯語說的太滿了,現在覺得有些丟臉?!?/br> “是因為很多人不來了嗎?”慕蓉予思早就發現了人數不對,于是直接問道。 付遠卓沒等慕蓉仲宜回答,便用安慰的語氣說:“人少點就少點,說實話我覺得人太多了太雜了也沒什么意思。我看到那些裝腔作勢全說些官面話的長輩就頭疼,現在他們不來,我不用硬著頭皮應酬,還舒服點,反正我也沒有要在越州打拼的想法?!?/br> 慕蓉予思白了付遠卓一眼,“剛才不知道誰還在心里懊惱,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教官,幫不上家人和朋友的忙呢?” 付遠卓苦笑,“懊惱是懊惱,但我這性格真不適合往上爬?!彼麩o奈的說,“所以,怎么都只能當個小小的教官?!?/br> “我的錯,我的錯……你們小兩口不要結婚第一天就鬧不開心?!蹦饺葜僖伺牧伺母哆h卓的肩膀,“小卓,你的事情我了解一些,我認為你做的很對,不能見風使舵、見利忘義,這種人能占一時的便宜,長遠來看一定會受到反噬。但說回來,人要做到一輩子有情有義實在太難,不要說有情有意,就連做到問心無愧都很難,但難的事情往往正確的。就好比我,這么多年做了許多違心的事,因此即便明天千金散盡,落為凡人,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善終?!?/br> 慕蓉仲宜一時間真情流露,付遠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見從來不曾認錯的父親竟主動認錯,慕容永瑞責怪的看了慕蓉予思一眼,“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眼下也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彼聪蛄四饺葜僖苏f,“要不我現在搖點人來,不管怎么說,先把場面給撐起來?!?/br> 慕容仲宜搖頭,“自欺欺人的事情不要再做了?!?/br> “對!”慕蓉予思連連點頭,“我說哥,就你那些大嘴巴朋友,沒半個小時整個深鎮都會知道,我的婚禮連客人都請不來?!?/br> “那怎么辦?”慕容永瑞攤手,“那就只能撤掉些桌子?就怕撤掉點還不夠,要撤掉一半的話,未免也空的太厲害了,傳出去,不一樣丟人?” 兩兄妹愁眉苦臉,慕容仲宜倒是云淡風輕的說道:“這點風浪有什么好擔心的。把擺了名牌的名牌全拿走,一桌原來安排的十個人,現在只安排六個或者七個。撤掉周邊的一圈桌子,擺上花啊什么的,人全往前面和中間坐,要是還有空的,空在那,就空在那……”他看向了黃子易,“子易,就按照我說的去安排?!?/br> “好?!秉S子易點頭,再次轉身走向宴會廳。 慕蓉仲宜又看向了付遠卓身側的付宏升和張嫻,滿心歉意的說道:“親家,真抱歉,這么重要的事我都沒有安排好,真是……” 付鴻升立即打斷了慕容仲宜,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樣正好,人少清凈,我們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就親朋好友聚一聚,喝喝小酒,給兩位新人最真摯的祝福,比什么都好……”他笑了笑,“說實話,我也是經歷過大起大落的人,早看清了一切都是周期律,社會就是如此,錦上添花尋常事,雪中送炭萬般難。所謂宴席,無非是迎來送往后,殘余一片狼藉,那些來的快也去的快的人啊,莫去追,那些留下來與你一起共食殘羹冷炙的人啊,才值得珍惜?!?/br> “哎呀,親家公好文采??!這番話真是說到我心里去了!” “過獎,過獎,就會說幾句順口溜而已?!?/br> …… 兩人有說有笑的閑聊,稍稍沖散了一些不愉快的氣氛。宴會廳里也傳來了手忙腳亂挪動桌椅以及布置會場的響動。 沒幾分鐘劉雨萌跑了出來,詢問慕蓉予思,“思思姐,現在重新布置有點倉促,我們要不要稍微把婚禮延遲半個小時?” 慕蓉予思早已對婚禮不抱期待,意興闌珊的說道:“沒關系,已經取消了太多環節了,其他也無所謂了,就按照吉時舉行……” 劉雨萌又唉聲嘆氣,表現的比慕蓉予思還要惋惜,“要是能按照計劃來,雖然比不上巴黎那邊,也算是我們越州的世紀婚禮了……太……” “可惜”兩個字還含在嘴里時,電梯廳傳來了開門聲音,聲音的穿透力很強,似乎是六座電梯同時到達,疊加交織在一起的鈴聲,好似一排虔誠僧侶在轉動經筒,在高闊的廳堂奏出了靈性幽遠的電子聲。 慕容家的人和付家人同時向著電梯廳的方向望去,就看見一群年輕人從電梯里涌了出來。這些二十五六歲的人互相之間明顯極為熟絡,嘻嘻哈哈的向著前廳涌了過來,如同潮水。 慕容仲宜看向了慕容天佑,“天佑,是你的朋友嗎?” 慕容天佑仔細搜尋了一下,懵逼的說道:“不是??!” “那是你的朋友?!蹦饺刂僖擞挚聪蛄四饺赜杷?。 “我的一些朋友早就到了??!”慕蓉予思也不解的回答道。 “班長!” 人群中有人跳了起來,像動物園里找游客索要香蕉的大馬猴似的向付遠卓揮手。 付遠卓定睛看去,驚訝的喊道:“猴子?”他視線從那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上掃過,“馬博士?大熊?孫大勇?丁嘉燁?甄思綺……” 不止是長雅垃圾班的同學全來了,還有學生會和一班的孫小璐、陳鋒、韋向輝、祝青云、楊賀賢、安景、劉志尚、田斌等等也都來了。甚至就連和他關系不怎么和睦的杜冷鐵桿于俊山和劉柏松也在其中。 “你同學?”慕蓉予思附在付遠卓耳邊悄聲問。 付遠卓仍處在錯愕之中,瞪大眼睛,愣愣的點了點頭,“對,都是我的高中同學?!?/br> 慕蓉予思凝視著豐沛的人流,就像是泛濫的潮水迅速的淹沒了前廳,“全是你的高中同學?” 付遠卓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那一個個像是穿過時光的人兒,從記憶深處懟到了放大的瞳孔前。 西裝革履臉上戴著墨鏡,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腋下還夾著個鱷魚皮公文包,一副暴發戶模樣的孫大勇,第一個從人群中沖到了付遠卓的面前,伸出戴著勞力士綠水鬼的右手,大喇喇的說道:“班長,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結婚都不在班級群里吱一聲!” 付遠卓記得上次見孫大勇是在大學畢業后的一次聚會里,當時大家還只是半只腳踏進社會,有些人考研,有些人考公,有些人四處投簡歷,有些人準備出國,有些人打算繼承家業……“現實”是個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的詞匯。它有些猙獰,又有些夢幻,像是沼澤泥濘,又像是遠山平湖。而他們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像是感覺到了崎嶇,又像是感覺到了樂趣。那次他們在包場的酒吧喝的昏天黑地,半夜三點一群人拿著酒瓶在街道上游蕩,高聲唱長雅的校歌。在凌晨登上了岳麓山,看著太陽跳出城市天際線,擊掌、擁抱,在凌晨各奔東西,機場、家、高鐵站、寫字樓……付遠卓目送著他們一個個離去,像是終于真正的長成大人了,將前往真正的生活。 至于后來…… 自然而然的,他們也被大海般的生活給吞沒了,變成了難以洄游的魚。曾經活躍的群,漸漸變得冷清,曾經熟悉的人,也在漸遠的距離和漫長的時間中變得陌生。 而此時,奇跡般的,他們又聚在了一起。 這真的是個奇跡。 可轉瞬,他又覺得還差點什么,才能真正的成為奇跡。 “不是?!备哆h卓握住了孫大勇像是鑲嵌了幾枚翡翠扳指的肥手,打量著他,笑中帶淚,“我是準備回星城了,再請大家吃個飯的?!?/br> “回星城?什么叫回星城?深鎮不才是我們的省會?我們湘南人的耶路撒冷嗎?”馬博士說道。 笑聲響成了一片,孫大勇也在“哈哈”大笑中說道:“別解釋,婚禮不喊我們,就是不夠意思,等下記得自罰三杯?!?/br> “自罰三杯就自罰三杯?!备哆h卓爽快的回答道。 孫大勇環顧四周喊道:“每個人三杯!不許用礦泉水??!” 周圍立即響起了起哄的聲音,“對!對!對!每個人三杯,少一杯都不行!” 付遠卓咬了咬牙,正想著該怎么說,慕蓉予思挽住了他的胳膊說道:“他的三杯,有我的一半?!?/br> 孫大勇向慕蓉予思豎起了大拇指,“我代表垃圾班同意您的請戰申請!” “我說孫大勇,你在這裝什么蒜?代表我們垃圾班的女同學!付遠卓的三杯,是付遠卓的!他媳婦搶走了我們班的班草,肯定是要被清算的!”甄思琪笑著大聲說,“知道不知道,好幾個女生還潛伏在班級群里,就是打我們班長的主意!現在被捷足先登,沒過我們垃圾班女生這一關,可不行!” “對!對!對!班長的三杯不能少,班長媳婦的三杯也不能少!” “今天一定要把班長和班長媳婦全灌趴下,然后狠狠地鬧一回洞房!以警告那些沒有經過班委會批準就擅自結婚的法外狂徒!” “那所有結了婚的今天都逃不了,一個個都必須清算!” “對!清算!狠狠地清算!” 掌聲、起哄聲和笑聲更響了,剛剛還冷清的前廳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這時六部電梯再次同時抵達,電梯門開,又是一群人從電梯里涌了出來。 “吳磊校長來了!” 付遠卓抬眼望去,頭發花白穿著灰色中山裝的吳校長走在人群的最前面。校長雖說滿臉皺紋,膚色暗沉,但精神很是精神矍鑠,特有那種退休老干部的氣質。吳校長的身后跟著一些長雅的老師,陳老師、黃老師……還有一班的班主任唐老師也在其中。而走在吳校長左邊的則是沈夢瑤,右邊是宋希澤,兩人一左一右抬手微扶著他。 整個人群中就屬沈夢瑤最亮眼,她穿著深藍色的中式改良禮裙,禮裙上用銀線繡著荷花,低調大氣,走起路來又搖曳生姿,江浙滬名媛風拉滿。至于另一側的宋希澤,一身儉樸的藍白格子襯衣配藍色牛仔褲,頭頂比吳校長還稀疏,一看就是大灣區頂薪程序員。 旁人一定會覺得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一左一右走在吳校長身邊很奇怪,但付遠卓肯定不會這樣覺得,因為沈夢瑤和宋希澤都和成默,和黑死病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吳校長和老師們一來,場面更加熱鬧了,嘈雜的就像是正在舉辦晚會的長雅大禮堂。 付遠卓注視著人群分開,吳校長面帶慈祥的微笑緩緩向自己走來,震驚到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暗中掐了下大腿,感覺到了鉆心的疼,才嘴角抽搐了一下,連忙拉著慕蓉予思迎了上去。 “吳校長……”付遠卓強行忍住了詢問“您怎么來了”,卻不知道后半句該說什么。 享受正聽退休待遇,至今仍是人會戴表的湘南教育界泰斗——吳校長,大概是年事已高的緣故,略微渾濁的雙眸完全沒有看出來付遠卓的異樣,枯瘦的雙手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劇烈的上下搖晃著大聲說道:“付遠卓同學,真高興你還沒有忘記培育你成才的學校和老師,不僅要把婚禮收到了禮金全部捐獻給學校,還特意邀請我們來見證你們的婚禮……” “捐贈禮金?”付遠卓一點心里準備都沒有,就突然間失去了他和慕蓉予思還沒有到手的禮金,他一頭霧水,絲毫不知道捐贈禮金是怎么樣的烏龍。他內心茫然,臉上卻在尷笑,“那怎么能忘,母??墒橇艚o我最多美好的回憶的地方,沒有老師和同學的支持,我也成為不了天選者?!?/br> 吳校長抓著付遠卓的手不撒手,情真意切的說:“你和杜冷是我們長雅走出去的‘天選者’,也是唯二參加過黃昏戰役還榮獲了‘戦鬥英雄’的湘南天選者。你和杜冷是我們長雅的驕傲,是我們湘南的驕傲!” 付遠卓苦笑了一下,輕聲說道:“只能說我和杜冷學長運氣好而已?!?/br> 吳校長抬手拍了拍付遠卓的肩膀,“……我一直都想說,請你和杜冷回湘南,回長雅,給家鄉的學弟學妹們上上課,不僅把你們的人生經驗分享給晚學后輩,還得讓他們知道,今天的幸福來之不易?!?/br> “這種事情杜冷學長更合適?!备哆h卓搖了搖頭,“我就算了?!?/br> “怎么就算了呢?你和杜冷是我們長雅最優秀的兩屆學生會會長,杜冷是一直都很優秀,而你是剛開始玩世不恭,后來奮發向上。你們都很有代表性,可是我們長雅缺一不可的‘長雅雙c’……”吳校長揮了下手,玩笑道,“有此雙c夫復何求??!” 付遠卓很意外年近七十的吳校長還能玩梗,雖然這個梗也已經過時了,但比什么“長雅の雙壁”、“長雅の絕兇龍虎”……這種中二稱號還是時髦多了。他又想如果他和杜冷稱的上是“長雅雙c”,那成默呢?那不得是“絕對核心”? 很遺憾吳校長根本沒有提到“成默”的名字,他環顧了一圈,擲地有聲的說,“當然,除了你和杜冷,還有顏藝童,沈夢潔、宋希澤……包括在座的所有同學,都非常優秀,我當校長這么多年,可以負責任的說,你們這兩屆是長雅表現最優異的兩屆。希望大家能?;貙W??纯?,長雅永遠是你們的家……” 四周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一聽到“顏藝童”的名字,付遠卓恍然大悟,能擅自做主替他把禮金捐了的人除了顏藝童,不可能還有其他人了,估計這些高中同學也是她叫來的,他又是感動,又是哭笑不得,但奇怪的是他在人群中卻沒有看到顏藝童的身影。 見前廳的人越來越多,等掌聲稍歇,付遠卓立刻說道:“前廳有些擠,大家先進宴會坐,隨便坐就可以,桌子和座位可以加……”說完他向吳校長做了個請的手勢,“吳校長,您先請……” …… 劇情峰回路轉的極為離奇,剛才還因為坐不滿,要撤掉桌椅的宴會廳,現在又不得不重新把桌椅又擺回來,甚至還要再加一些才能坐的下,不過幸好宴會廳本來就留了不少空余備用,也就沒有坐不下的擔憂。 宴會廳里的氣氛一下就熱烈了起來,許久不見的老師、同學、朋友聊的熱火朝天,那架勢不像是婚禮,更像是校慶或者同學聚會。 沈夢瑤跟付遠卓聊了幾句“捐款”的來龍去脈,便忙前忙后的幫老師同學安排座位。付遠卓和慕蓉予思則被一群同學拉住了去前廳掛有兩人結婚照的玫瑰墻合影。 拍完照,宴會廳的布置還沒有完成,前廳里的一群悶sao青年狀態很是亢奮,酒都還沒有喝,就像是喝大了一樣,嗨聊了起來。 三言兩語,自然而然就聊起了長雅曾經的絕對核心、流量之王。 “對了,付遠卓,成默和你的關系那么好,怎么沒有看見他來?” “成默”這個名字從甄思琪的殷桃小口吐出,就像是某種神秘的咒語,讓眾人的呼吸都停滯了下來,在宴會廳中翻騰的聲浪,在這一瞬陡然間平靜了下來,剛才窗外的風聲還模糊不清,此際卻變得無比清晰。 低分貝的安靜維持了須臾,于俊山看向了付遠卓問道:“是???怎么沒有看到成默?” 付遠卓就知道有人會這樣問,可即便他心中有所準備,臉上浮現的笑容,還是過于刻意和不自然,“他來不了?!?/br> “成默來不了嗎?”于俊山嘆了口氣說,“我還想著能當面為自己曾經的魯莽和輕率向他道歉呢!” 付遠卓又笑了下,這次自然了不少,“這種事,他肯定是不會在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