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夏國有句諺語叫做‘夜長夢多’?！?/br>
    “我們恩諾思有句諺語叫做‘ycлyжлnвыnдypokoпacheeвpaгa’……”（心急的傻瓜比敵人更可怕）

    成默笑了笑，他狠狠的撥動了一下左輪手槍上的轉輪，閉上眼睛，通過聲音辨別轉輪沒有子彈的那一格的位置，直接將轉輪按停在沒有子彈的那一格，然后自信萬分的抬槍對準自己的太陽xue扣動扳機，“啪嗒”一聲，擊錘砸在空處，轉輪轉了一圈，一顆子彈上了膛，刻著魔法陣花紋的銀色底火反照著一絲煤油燈的微光。

    “我不是在賭博?！背赡畔聵?，淡淡的說道，“如果說我有‘瘟疫之主’尼布甲尼撒就會主動把第二神將給我，那么早一天他同樣會給，如果說他不想給，明天就算我拿出了‘瘟疫之主’那他同樣不會給，既然如此，我們何必要等？”

    零號靠在墻上遲疑了好一會，才說道：“他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雅典娜清楚……”

    “那最好不過。所以我們試試……就當……跟第二神將大人開個小小的玩笑好了。他不會介意的……”

    “你的想法總叫人措手不及?！?/br>
    成默把那把左輪手槍又拋給了零號，認真的說：“雖然你并不在意，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非去不可的理由和我的父親有關。我曾經試過忘記父親的死，試著不去面對，我在他的葬禮上都能保持平和的心態，因為我以為生死不過是人必經的事情，只要我快樂他就會欣慰……”他停頓了一下，“也許我想的沒錯?？呻S著我知道的越來越多，時間也讓我心底的傷口越來越深，我迫切的想要知曉答案……”他面無表情的說，“誰都不能阻止我?！?/br>
    零號感嘆道：“父親？這真是一個叫人懷念的稱呼?！彪S即他又饒有興致的問，“那你的母親呢？”

    冰塊一樣的字從成默的嘴巴里蹦了出來，“不知道。大概已經不在人世了?！?/br>
    零號反而發出了“呵呵”的笑聲，他向成默伸出了蒲扇般的大手，“真高興你也有失去雙親的經驗?！?/br>
    “這不算什么?！背赡土闾栁樟艘幌率?，“大部分孤兒都有?！?/br>
    “稍微等一下，我怎么覺得你這話說的有些奇怪？”零號奇怪的問，“什么叫大部分？”

    成默嚴肅的說：“有些人的爹可能還活著，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br>
    希施愣了一下，隨后爆笑。

    零號將那把左輪手槍插進掛在腰間的槍套里，隨后走到床邊拿起扔在床上的戰術皮背心穿好，“走吧！讓我們看看能不能幫你這個孤兒找個后爹?！?/br>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br>
    “如果王愿意，你應該慶幸?！?/br>
    成默輕聲說：“那可不一定?！彼D身推開了木門，“去之前我還得去拿一樣東西。屬于我的東西?！?/br>
    ……

    2024年12月31日。

    京城時間，晚上十時。

    繞了一大圈的三號艦隊竟然平安無事的穿過了大半個東北太平洋，到達了能夠展開對唯伊島展開襲擊的海域。

    白秀秀在作戰指揮室里和一眾指揮官開始再次確定整個襲擊計劃。整個流程在這三天時間里他們已經推演了無數次，每個步驟都已經滾瓜爛熟，現在唯一要商定的就是具體的襲擊時間。

    “現在是唯伊島時間四點零七分。距離天亮還有兩到三個小時?！崩钤磩P左顧右盼了一下說，“最合適的時間點是清晨和傍晚，相對來說傍晚會更好一些。元旦節，星門的人不得慶祝一下，放個煙火什么的。但問題是，那就意味著我們還要在海上停留大約十四個小時，會大大增加暴露的風險……”

    “沒必要等了，就清晨吧！”一級指揮官衛興宇說，“戰況瞬息萬變，這個位置就在星門的眼皮子底下，不被發現簡直太難了，要是被發現了，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br>
    “現在距離唯伊島還有一千七百公里，還沒有到達我們殲35的作戰半徑之內，就算再行駛兩個小時，進入一千五百公里的作戰半徑范圍，還是稍微遠了點，給我們留的作戰空間太少了，要是還能在靠近幾百公里會更好一點！”劉同說，“還有一點，現在起飛，就超過了我們的作戰半徑，那我們幾乎就沒有cao作空間了。等兩、三個小時以后起飛，到達唯伊島的時間，很可能就錯過了最佳的攻擊時間……”

    “說實話我們能順利到達這個位置就是奇跡了。再繼續往前走，還要等十四個小時，真就跟送死沒有區別?！?/br>
    “可現在就發動攻擊實在是太倉促了。更何況我們的天選者部隊也還沒有到達攻擊位置，還不能確定能不能破壞掉唯伊島的防御系統，直接讓空軍協同作戰，有點要求太高了吧？萬一配合失誤，那一切都前功盡棄！”

    “哪里有那么完美的計劃？不管怎么說，現在出擊還有保底，絕不可能顆粒無收。假設我們在這十四個小時被發現了，那就不只是前功盡棄，而是啥都沒有撈著，還將全軍覆沒！”

    ……

    白秀秀知道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前者穩妥，但收益的上限很低；后者風險極具升高，但收益的上限極高。讓女媧基于估測數據做一下推演，每次的結果都不一樣。

    選擇凌晨發動攻擊，一萬次里只有一百七十五次成功摧毀了星門在唯伊島的指揮中心，只有兩次徹底癱瘓了唯伊島的樞紐作用。

    而選擇晚上發動攻擊，一萬次里有一六十三次等到了晚上沒有被發現，然后這一六十三次里有一百五十一次成功摧毀了唯伊島指揮中心，但是有一百二十四次徹底癱瘓唯伊島的樞紐作用。

    只是摧毀星門指揮中心意義遠不如徹底癱瘓唯伊島樞紐作用來的大。

    面對這樣的難題，也許上帝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白秀秀也左右為難，她并不是一個擅長冒險的人，雖說之前她已經冒了很多險，還活了下來?？蛇@一次的責任更加的重大，毫不夸張的說整個gj和mz的命運此刻都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必須做出決斷。

    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天堂和地獄。

    是所有人的。

    冥思苦想后，白秀秀決定相信自己的運氣，“我覺得既然都已經到這一步了，我們就沉住氣，在等等?！彼噶酥竵喢利惣拥姆较?，“星門的飛機肯定是朝西南方向偵查，那我們繼續往東靠走到中午，再折返……”她咬了咬牙，“大家時刻準備著，不成功，則成仁?！?/br>
    白秀秀開了口，其他指揮官也就不再有異議，開始規劃路線，布置防衛。而白秀秀則把所有事務交給了李源凱，她將乘坐潛艇帶著已經被破解的“星門傳送門”，前往唯伊島。

    這一次又是九死一生的任務。

    開過動員會以后，乘坐潛艇前往唯伊島的天選者紛紛下船，其中也包括顧非凡和關博君……

    第一百九十九章 諸神的黃昏（22）

    夜色在凌晨緩慢褪色，東方淡藍色的天幕亮起了啟明星。連綿的波濤中，二十多艘潛艇一艘又一艘關閉了指引燈，開始緩緩下沉，黑色的艦島像是鯊魚的背鰭，消失于茫茫無際的浪濤間。

    而龐大的鋼鐵艦隊則向著啟明星的方向繼續前進，它們發出了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劈開浪花，堅定的駛向了也許是毀滅，也許是光明的方向。

    關博君下了鐵質樓梯后，最后一縷灼熱的海風味道已經消失在了鼻腔，聞著難聞的氣味，他屏住鼻息甕聲甕氣的說道：“希望這是我最后一次的潛艇旅途了……”馬上他又扇了自己兩耳光，“傻了吧？給自己立什么flag？”

    顧非凡稍稍勾著頭，害怕自己碰到上面的管道，他抓著過道的扶手，回頭瞥了關博君一眼說：“我也覺得你傻了！你可以不用來的?！?/br>
    關博君垂頭喪氣的說：“你都去了，我不去，豈不是很沒面子??！”

    顧非凡嗤之以鼻，“??？你這人還在乎面子??？”說完他繼續向前走，省得后面的人催促。

    關博君跟上了顧非凡的腳步，狹窄的樓梯里全是叮叮哐哐的腳步聲。又沿著通道走了一會，終于聽到有人喊可以坐下來了，顧非凡低頭越過了一間休息艙的門，找了個床板坐了下來。關博君坐在了顧非凡的身邊偏著頭低聲問道：“我還沒有搞明白你呢！你為什么一定要來呢？茍在后面，活下來，功勞也不會少你的，然后回去和閃妹過你的小日子，豈不是美滋滋？”

    “舔狗安知獅子之志哉！我的目標是成為神將，一個想要成為神將的人，怎么能錯過這么好的建功立業的機會呢？”

    關博君扁了扁嘴，諷刺道：“喔喲！你的目標好遠大哦！”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只想當條咸魚??？”顧非凡語重心長的說，“難怪你沒有女孩子喜歡！”

    “唉～神將就那么好玩嗎？成默想要成為神將，杜冷想要成為神將，你也想要成為神將?！?/br>
    “誰不渴望力量？”

    “我覺得也不是都渴望力量吧？”

    “怎么不是？”

    “成默想要成為神將，就絕對不是為了力量?！?/br>
    “那他是為了什么？”

    關博君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他那個人藏的太深，就算對付遠卓也不會說心里話。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反正他總干些出人意表的事情。我想……”頓了一下他說，“我想，他要是想要成為神將，肯定是因為謝旻韞……”

    “成默這人……確實……不好說。他這人最厲害的就是敢想別人不敢想的事情，還執行力超強。但他對力量好像確實沒有多渴望的樣子？要是別人烏洛波洛斯沒了早急成狗了，這貨偏偏還沉得住氣，屁事沒有的樣子?！?/br>
    “對??！”關博君說，“還有杜冷，其實他挺清楚自己在角斗方面沒有天賦，他想要成為神將，不過是想爬到最高的位置來證明自己。雖然他不說，可從高中開始，就被成默這個學弟壓一頭，一直到現在，喜歡的女人還為了成默死了……唉，我有一天晚上，你們都睡的很死，就我一個人輾轉反側，我聽見杜冷說夢話，說什么謝旻韞你還是看錯人了吧！你的男人找了別的女人，也從來沒有想過為你報仇，現在我成為神將了，我可以為你報仇了……有時候想，杜冷也挺可憐的，成默大概是他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吧！”

    “他可憐？”顧非凡冷笑，“他又不是沒有女朋友。要你一個單身狗可憐？”

    “可他找的不是他最喜歡的那個??！”關博君嘆了口氣，“也許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吧！”他又轉頭看向了顧非凡棱角分明的側臉，“有首歌怎么唱的？得不到的永遠在sao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br>
    “你什么意思？”顧非凡沒好氣的說，“你個王八蛋別打我老婆的主意，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的！”

    “哈哈！”關博君撓了下頭，笑著說，“我知道??！”

    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沉默了一下，顧非凡嘟噥著說：“拿你沒辦法，等回去了，我要她認真幫你介紹幾個，直到你小子滿意為止？”

    “真的嗎？”關博君挺直了腰桿，“一定要介紹富美白?！?/br>
    “不是白富美嗎？”

    “在我這里富有是排第一位的，美和白可以往后稍稍。當然，要是能和雅典娜一樣，又強又有錢還美到剽悍是最好不過的！我也想像成默一樣，不用在努力啦！”

    “成默不努力？這貨只是看起來不努力而已，他比誰都拼命好不好！”

    “那樣未免也活的太累了。我要是他，我就和雅典娜逍遙法外雙宿雙棲……”

    “沒出息……難道就沒有什么夢想？”

    “當然有！”關博君義正辭嚴的回答道，“世界首富！”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你想要做神將不也是春秋大夢嗎？”

    “我成為神將的幾率可比你成為首富的幾率大太多了！”顧非凡堅定的說，“我才23歲，我還有大把機會?！?/br>
    關博君搖了搖頭說：“你為什么這么想要成為神將??？我看白教官成為了神將整天板著個臉，以前偶爾還笑一下，現在再也沒有笑過了?！?/br>
    “我……我以前是覺得成為神將很酷，現在是因為好多事自己想要把它做好卻又無能為力……”顧非凡低聲說，“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好沒用??！看著成默在默默努力，卻只有雅典娜能幫助他，我們這些人屁用沒有，只能在旁邊鼓掌賺吆喝，覺得好難受。尤其是那天支援三號艦隊，明明我們沒有做錯什么，卻要被人污蔑，卻要被人欺負，三號艦隊犧牲了那么多人，好多都是我們的學長，像是谷士寧學長，人就這么沒了?？晌夷?？我做了什么？就只能殺幾個星門天選者的載體。原來在學校的時候，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也就有限的兩三個人比不過吧！但我有信心將來超過他們?？傻搅藨饒錾?，我才發現我那點實力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知道么？我當時想，要是我有雅典娜一半厲害，也許戰局就會不一樣，可我連一半都沒有。我這兩天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些死去的人，偶爾會難過，偶爾又覺得這沒什么，反正人總是會死的。我也會想起在歐羅巴的經歷，那天晚上在船上的時候，我主動跳出來對成默說‘算我一個，別誤會，我欠你兩條命，現在還你’的時候，老子真是超級帥！md，現在想起來還是很帥，man得不要不要的……”

    “不，你當時是說的”關博君咳嗽了一聲，模仿顧非凡說話，“‘算我一個，開始就說過了我欠你兩條命，現在只是還你罷了’……”他模仿起顧非凡惟妙惟肖。

    “差不多吧！哈哈！”顧非凡笑了下又說，“我怎么能讓成默那個渣男海王一個人耍帥。我不想輸給他，更不想輸給杜冷……我可是顧非凡??！我怎么能輸呢！”

    “加油吧！你能行的！”

    “這不像你會說的話??！”

    “安慰下你而已。你沒機會的……”

    “艸！”顧非凡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你說杜冷和付遠卓現在在做什么？”

    “他們兩個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成默和雅典娜一定在談戀愛，說不定正在太平洋上浪漫的數星星……”

    顧非凡看了關博君一眼問：“對了，你遺書寫了什么？”

    “銀行卡號和銀行密碼。你呢？”

    “我叫閃妹忘了我，另外找個好人嫁了吧?！?/br>
    “哦！”

    顧非凡搖頭說：“你不合適?！?/br>
    “哦！”

    “你哦個屁??！”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