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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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霧裹挾著雪白的鳥一瞬間沖出房間,這一抹薄霧很快混在籠罩在倫敦的薄霧之中,像是消散,也像是相融變得無處不在。 正如青木言所說的那樣,確實沒有雨打濕果戈里的羽毛,一直不斷劃開薄霧的雨水在即將落到后者身上時仿佛被薄霧吞噬了一樣莫名消失。 這座城市此刻顯得一片灰敗,像是無人居住的遺忘之地一樣,無論是路燈散發出的白色光芒,還是窗口所溢出的暖色調燈光,都被雨水暈染模糊,剩余的微弱光亮則被薄霧吞噬,以至于從高空俯視時看不見一點光亮。 白鳥與薄霧一同在雨幕中穿梭,他們時而相伴于高空無限接近黑壓壓的云端,時而駐足于觀看街頭起舞的古怪身影。 這場雨仿佛沒有停歇,也沒有盡頭,一直淅淅瀝瀝地下著,倫敦街頭的地面蓄積起了晶瑩的水洼,倒映出一個又一個生者或是死者的身影。 如同在上演一出黑白默劇,所有的顏色都在黑夜中被隱去色彩。 這不是真實的世界。 果戈里無比清楚這一點,因此他有些好奇黑色的云端之上是什么,青木言究竟是如何創造出這場像是迎接什么開幕似的亡者復生之雨的? 雪白的飛鳥開始向云端沖去,伴隨著距離的不斷拉進,周身的薄霧也越來越稀疏,像是受于什么限制一樣。 薄霧無法靠近黑壓壓的云層,也沒有選擇挽留那只飛鳥。 在沖出薄霧,雨水打在身上的那一刻,果戈里又重新恢復了人形,青木言如同知道他想做什么一樣,給予了對方自由轉換的權限。 果戈里反應極快地通過斗篷傳送順利抵達了云層中,跟所有現實框架一樣,厚重的云層里時不時劃過一縷閃電,只不過不同于平常的銀色或是紫色,這里的閃電是血紅的,比起閃電也更像是什么龐然大物游動時身軀所露出的光斑。 而在云層之后則完全漆黑一片,說是完全漆黑,其實也不太準確,因為深處似乎泛著幽幽的墨綠色的微光,那抹微光隱隱約約勾勒出了什么建筑的輪廓,看不太真切。 這里有些寂靜的過分,像是完全靜謐的地帶,也像是有什么人類所聽不見的聲音將其他聲源都完全覆蓋。 沒等果戈里通過異能再更靠近一些,只聽萬籟俱寂中忽然冒出一聲類似于水底氣泡碎裂的咕嚕聲,這像是觸動了什么開關,一股窒息的感覺隨之涌上神經,不是完全的真空,更像是進入到了萬丈海底,帶著壓強。 令果戈里瞬間想起了三年前的綺麗荒誕的邂逅之夜,就像是當初海的深處是天空一樣,這一次天空的最高處是海。 海底深處的幽綠色建筑、海底深處的天空、繁華的倫敦。 所有的元素都在此刻同步摻雜再次上演,猶如倒轉預知未來,也如同訴回首說過去。 迫于海底的壓強與窒息,果戈里從云端重新墜入了霧海,變回了一只白鳥。 周圍的薄霧輕輕托起白鳥的身軀,像是安慰一樣,帶著對方重新在這座城市里穿梭。 直至駐足在街頭一道撐著黑傘像是在等待著什么一樣的青年上方。 薄霧重新凝聚起身影,少年的身形由模糊變得清晰,他手里捧著果戈里,坐在路燈上,看著下方那道他潛意識里覺得該見上一面的青年。 下方撐著傘的青年也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傘沿微微抬起,露出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眸望向路燈上方。 隔著雨幕,費奧多爾在看清路燈上那道的身影一瞬間,瞳孔微縮。 那是一個與青木言很像的少年,不,倒不如說那就是少年時的青木言,更清晰一些,那是還沒有得到“治療”的少年期青木言。 對方雙手與雙眼都纏著雪白的繃帶,穿著也是最為簡單的白色襯衣長褲,對方周身籠罩著的淺淺薄霧為他隔開了雨水,沒有讓烏黑卷翹的發梢被打濕。 對方手里捧著一只雪白的鳥,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 像是在觀察什么,也像是在確認什么。 透著一股怪異的氣息。 第89章 費奧多爾無法確定青木言此刻的狀態, 確切來說,他無法確定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青木言到底是本體還是精神體。 青木言的異能是失控了沒錯,但他們此刻都處于對方的世界中也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并不會因為對方異能的失控而下降, 甚至可以說恰恰相反, 由于青木言現在的異能被試驗品所催化, 意料之外的變故只會變多, 不會變少。 比如說昨夜的“死而復生”, 又比如說今夜所出現的現實框架被打破、模糊了生與死界限的情況。 哪怕是他也無法計算到其中每一個環節會發生何種變故, 這種時候或許需要依靠他對對方的了解來判斷。 費奧多爾很了解青木言, 哪怕是在對方成為了「鐘樓怪人」首領之后。 一個人的性格與思維模式會在行事風格中展現的淋漓盡致,以那些法國人的散漫與自由,不會去過多干擾青木言的想法,因此「鐘樓怪人」這個組織更換首領后的行動模式都是青木言做出的決策, 這點不會有錯。 這樣的話…… 按照正常情況, 現在的青木言應該是本體, 并且找到了一點可以控制異能的方法,將自己外表偽裝成了這樣, 借此來試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