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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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 太陽xue一陣陣地鼓脹,腦海里卻是無力的茫然的空白。 理智像是一根猙獰的紅線,被他艱難地從性愛的纏綿中揪住線頭,然后一點點扯出來。 香艷的畫面又開始在眼前回放:meimei櫻桃似的乳尖,像海藻一樣披散的頭發,顫抖的擰動的小腹,都被他用胳膊死死圈著,摁在懷里,壓平,肌膚相貼,不留一絲縫隙。 狄喧左手撫在她背上,右手摁在她后腰上,讓她的大腿再打開一些、深一些,讓yinjing埋在熱燙之中挺動。他聽見她嗚咽著叫起來,背不受控制地弓起,視線卻只是鎖在床尾的那一線天光上。 窗簾沒拉嚴實,天色像只窺探的眼睛。而他赤裸著緊抱著她,似乎只是哥哥在安慰哭泣的meimei。 似乎這樣就能不被人發現他們在zuoai。 他多么僥幸。 視線里的那線天光終究蔓延得越來越廣闊,從灰白色轉為玻璃似的綠。 藥柜上覆著一層暗淡的油光,連陳列的藥盒都看不清標牌。狄喧用胳膊撐著柜臺,玻璃的涼意從指尖滲透,一直到還蒙著汗的胸口。 藥店的老板站在另一端,問他:“你要什么藥?” 他的視線掠過玻璃矮柜,又掠過老板背后一整面墻的瓶瓶罐罐。 任何一瞬間,他眼前就會隨機浮現出射精時的畫面、沉葵腿根流淌jingye的畫面、她一邊喘氣一邊說“我不會懷孕”的畫面…… ……要瘋了。 他連“避孕藥”這三個字都說不出口。 那根理智的“紅線”責備地套在他脖子上,打結,收緊,直到窒息。 他沉默地把手心翻過來,然后“砰”一聲把額頭磕在手心,眼圈熱得發酸,頭痛欲裂。 視線被剝奪后,內疚和不安反而不再在心頭翻滾,大腦像是連接上一個新的端口,曾經的記憶不斷涌現。 …… 用手壓著臉睡久了,鼻梁酸疼,眼皮生疼,呼出的氣噴在桌面上,又熱騰騰地返到臉前。 他在學校里午休時喜歡這樣睡,能把握筆的右手壓得不那么僵硬。 直到上課鈴響狄喧才起身,右臉頰睡得陣陣發熱,右手已經被壓麻了,僵直地垂在身側,站起身讓剛打完球的江慷年進去。 江慷年一手抱著籃球擠進去,一手抽了幾張狄喧的餐巾紙,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你睡得真香啊?!?/br> 講臺上的語文老師已經翻開了講義,捏著粉筆慢條斯理地講文言文,像是遙遠的背景音。 狄喧抽出本數學練習冊,恢復知覺的右手開始在立體幾何上勾勾畫畫。 一邊的江慷年又是拆薯片又是吃士力架,乒乒乓乓地像是野餐進行曲。 狄喧聽見江慷年咕噥道:“語文課……好難熬?!?/br> 他同意他的觀點。 尤其是當坐在這個角落,江慷年右手邊就是映著春色的明亮的窗戶,卻只能推開十公分讓風灌進來—— “怕你跳了?!苯赌暝涍@樣言簡意賅。 語文老師向他們逼近,狄喧和江慷年連忙在桌上的書堆里找語文書,抽出來時卻帶出一條德芙巧克力,和一個小小的潔白的信封。 江慷年低下頭輕笑了一聲,狄喧一把把東西收進桌肚里,在語文老師的注視下,面紅耳赤地翻找到了那篇文言文。 他那時候以為語文課就是最難熬的時光,卻沒想到往后的人生會有多么荒誕。 等到語文課又變成遙遠的背景音,狄喧都懶得抬頭去看江慷年對他擠眉弄眼,只是盯著那篇文言文寬泛的行距,一個勁兒發呆。 “狄喧,是誰寫的信??!什么時候放你桌上的?” …… 他根本不想知道是誰寫的信,是誰送的巧克力。 他只知道現在江慷年知道了,沉葵肯定也會知道,他想看看meimei那時候會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