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回白月光雌君后!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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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統:嚶!過分! * 日夜交替,第一縷陽光從東方連綿的山脈里緩緩溢出,帶著無法忽視的光明與暖意,驅散整個黑夜的寂靜與寒涼。 伊爾西醒來已是天光大亮,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爭先恐后地鉆了進來,他穿著真絲睡衣,靜靜地窩在柔軟的床上。 他馬上察覺到,脖頸上的抑制環已經摘除,若不是身上還沒有消除的傷痕與痛感,他或許以為昨天只是一場噩夢。 沒有了昨夜難以忍受的煎熬,他自己穿著真絲睡衣,靜靜地窩在柔軟的床上。 伊爾西生了一雙瀲滟的桃花眼,平時一身革履,金絲眼鏡又很好地遮掩住一份稠麗,余下的便是不可褻瀆的清冷。 但此時沒有了鏡片的遮擋,泛起水霧的雙眼正迷茫地看著天花板。 為什么? 回憶宛若潮水般涌入,伊爾西抓著被單的手忍不住收緊,依舊想不清楚白榆為什么會幫他。 為了錢?為了名? 或者是這副殘破的身體? 想到這里伊爾西的脊背冒出一股寒意,他僵直地起身,蟲生經歷一遍遍告誡他:一定要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每一只雄蟲。 盡管昨天白榆救過自己的命。 但。 伊爾西想到了秘書遞給他厚厚的一沓資料,里面清楚地記錄了這位白榆閣下的“豐功偉績”。 包括但不限于爭強斗狠、狂妄自大,在雄蟲圈子的評價都是極差的。 面對這樣一只劣跡斑斑的高等雄蟲,伊爾西并不認為自己還有什么能力在對方手里底下好過。 他轉頭看向窗外,柔和的陽光靜靜地在湛藍中掀起點點漣漪,又在幾息之間歸于平靜,最終化作唇齒間的一抹苦笑,他自嘲地想: 我應該慶幸還有被利用的價值。 一切總是要面對的。 伊爾西掩下滿腹的疑惑起身,準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畢竟在白榆沒有表態之前,得體的外貌或許能給自己帶來好運。 但他明顯高估了自己現在的狀態:毫無血色的嘴唇,蒼白的皮膚,手背是暴起的紫青色的血管,脖頸上還有沒消褪的勒痕。 再仔細些,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曾經公式化的儒雅化做了此時此刻的病態。 這很容易激起雄蟲的施暴欲,伊爾西冷靜地分析。 他試著扯動嘴角。但終究難掩眉眼間的疲憊與虛弱。蒼白的指尖停留在衣柜中筆挺的西裝上,沉思片刻又無奈地收回。 沒有必要換下睡衣 萬一雄蟲想…… 鏡片在陽光下折射的光線下遮擋住所有情緒,他挺直脊背,抿了抿發白的嘴唇,遵循雌蟲從小被教導的那樣換上一副最乖遜的微笑。 在幾次深呼吸之間,修長的手指搭上臥室門的扶手。 在踏出房門的一刻,他發現木質地板反射出的陽光格外溫柔。 或許,他會……善待我。 或許是明亮讓見慣齟齬的伊爾西第一次生出不該有的期待。 * 不同于伊爾西久違的深眠,白榆夢中前世與現實交織,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裹著曾經的痛苦與悔恨讓他無法喘息。 “白榆啊,你確定要退出?”教授指著桌面上的申請書,皺著眉,眼睛中多了一抹惋惜。 “老師,目前我家的情況……”白榆的眼瞼下是青黑色的眼圈。 養父母驟然離世,他不得不撐起風雨飄搖的公司,那是養父母留給他們親生兒子的東西。 老教授嘆了口氣,他何嘗不了解外面的情況,只是白榆確實是他最得意、最有能力的弟子。 但所謂的熱愛終究被現實的殘酷抹平。 白榆看著桌子上的材料,手很抖,抖得幾乎握不住筆, “要不你再想想?”老教授正襟危坐,緩緩地說道,“畢竟那不是你的責任?!?/br> 白榆笑了,窗外的陽光在他的側臉上停滯,他轉頭面向窗外盛放的海棠,“老師,這是我的責任?!?/br> 他骨節凸起,青筋暴突,一筆一頓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一刻曾經的理想化做了輕煙,曾經的日日夜夜與絕不放棄像黃粱一夢般可笑且荒唐。 不要后悔。白榆告訴自己,養父母的恩情你該還的。 他定住了心神將血淋淋的心臟裹上一層名為恩情的毒藥,麻痹得自己體無完膚。 白榆在夢里不斷下墜,負面情緒像淤泥般無孔不入。 他拼命的掙扎,直到完全沒有力氣,自暴自棄讓淤泥漫過下巴,覆蓋住嘴唇,直到幾乎無法呼吸。 突然,一雙雙有力的手托住下墜的他。 白榆聽見這個陌生世界的回音: “小榆,不要放棄,雌父會一直陪著你?!?/br> “不要放棄,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里” 緊接著目之所及變了顏色,黏膩的黑色被潮水沖刷,他仿佛看見了湛藍色的海和銀色的星河。 瑰麗的漩渦星系逐漸變大,最后在眼前突然炸裂,演變成了一灘刺眼的血跡。 不要! 白榆猛然睜開眼睛,黑色眼眸宛若幽潭,暗物質勾連纏繞,表面平靜卻深不見底。 “主人,主人?!?/br> 此時阿統正托著腮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白榆嚇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伊爾西先生好像醒了?!卑⒔y作出一個聳肩的動作。 伊爾西! 白榆昏沉的頭腦頓時清醒,他一把掀開被子,向屋門疾步。 “咔嚓?!遍T把手開合的清脆聲伴隨著阿統的提醒: “主人,先生就在門口,您現在……”的形象有些糟糕…… 已經晚了。 白榆頂著雞窩頭推開門,猝不及防與在門口徘徊的伊爾西對視。 絢爛的藍色星云落入幽深的黑色宇宙,在昏暗中留下唯一的顏色。白榆本來還沒完全啟動的腦子完全卡頓。 這次相遇提早了很多,如果不是伊爾西出意外,他大概還要很久才會回到主星。 他們可能很久很久才會相見。 事發突然,白榆懸著心連夜駕駛飛行器沖回主星,又單方面打了一架,安頓好伊爾西最后做了一晚上夢。 所以,此時此刻,他連一系列舉動的動機都沒有找好,就猝不及防以一個很凌亂的狀態出現在伊爾西面前。 伊爾西對于白榆的突然出現也有些驚訝,但多年的經驗讓他立刻調整好狀態:“閣下,您……” “那個,你稍等一下唄?!卑子苎诿?,立刻、馬上、重新拉開門,退回。伴隨著阿統絮絮叨叨的嫌棄聲飛快整理儀容。 門外的伊爾西愣住了,在他的觀念中就沒有:雄蟲會在意出現在雄蟲面前的儀容儀表的選項。 帝國的雄蟲只會在同性攀比的宴會上帶著碩大的寶石,打扮成一個個暴發戶。 在伊爾西看來,一個雄蟲在見到你的一瞬后立刻轉身離開只有兩種可能: 見到你毫無興趣,不想多看一眼。 見到你很感興趣,要去尋找趁手的工具。 顯然他被昨晚被救回來絕對不是第一種可能,那么…… 伊爾西感覺莫名的酸意在胸腔涌動,他的手不自然地蜷縮又松開。 閉上眼,壓下喉嚨里涌起的酸意自嘲地想著: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像雕像般在門前站了一會,最后選擇了一個肯定不會出錯的形式。 5分鐘后 當白榆再次出門時,第一眼就看見: 柜子打出陰影,日思夜想的蟲正端正得跪在地上,不顧蒼白的臉色,柔順地垂下眸子,露出帶著紅痕的脖頸: “白榆閣下,日安” 阿統在一旁扶額默默盤算:好家伙,連百分之十估計也沒有了。 第4章 我想還你自由 上輩子白榆滿打滿算活了26年。他從小寄人籬下,表面倒是養成了一幅表面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樣,但打心底里不在乎除了養父母以外的任何人。 他有資本。 前24年以傲人的成績和科研成果來證明一切。后2年處理起公司的事物也是手段狠厲,雷厲風行。 對于一個從小缺少社會感情紐帶的人,他認為自己需要照顧不在乎人的感受。 心灰意冷地死亡,他來到了這個社會制度畸形的蟲族。在這里他有真正血緣意義上的雌父,他以為自己可以慢慢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但當慈愛的笑容凝固在帶血的臉龐上;保護他的軍雌倒在塵土飛揚的戰場,落下精神力疾病時白榆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也或許是個災星。 “你先起來?!卑子艿哪樕行╇y看,語氣有些生硬,他自己也知道,于是又補充了一句:“不要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