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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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康國力強盛,常有番邦為建交派使節帶禮物來朝見,一種很正常的外交手段,江憶過來那天就遇到了。 番邦人長相與漢人有所不同,百姓們過來看是圖個新鮮。 「不是番邦人?!鼓侨诵呛谴鸬?,“是佟大將軍。他前天剛剿滅一隊前朝余孽,今兒凱旋回城,咱們都是在這等著瞻仰大將軍的風采的?!?/br> 佟大將軍? 江憶在壽北聽獄卒提過一次當朝大將軍佟佐,好像是個前朝降臣。 前朝降臣去剿前朝余孽,莫非是為了在皇帝面前證明自己? 她沒往深處想,大將軍怎么樣跟她沒關系。 況且現在不是看熱鬧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弄清沈千離的下落。 她跟那人道了謝,逆著人流往公告欄的方向擠。 艱難擠到一半,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喝彩聲,想必是軍隊入城了。 八匹戰馬在前開路,佟佐身著銀甲,腰配重劍,在一眾步兵簇擁下進入城門。 看到街道旁這些個歡呼的百姓,他垂眼一瞥,從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哼。 輕哼聲就像是個幻覺,轉瞬間他又換上一副平易近人的笑,頷首和百姓們揮了揮手。 百姓們喝彩聲更大了。還行,反響不錯,佟佐放下手拍了拍戰馬的背,側頭撫摸它的鬃毛以示安慰。 這么多人、這么大的聲音,戰馬容易受驚。 這一側頭,他發現擁著他往前的百姓中有一個不和諧因子,正背對著他逆著人流往外走。 佟佐邊用手指梳理馬鬃,邊盯著那個人背影看。 他發現那背影很像一個曾與他日夜相伴的故人。 佟佐咂咂嘴,似是回味,又似是遺憾。 回味是因為那個故人已經死了,遺憾是他能沒親眼看到她死。 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多少還是有些余情的。 不過這是個男人,還是個忒像娘們的男人。 陽光下,男人耳垂白的晶瑩剔透,細小的絨毛被染成了金黃的顏色。 突然,他看到那男人的耳垂上長了一顆紅色的小痣。 而她……也有一顆這樣的小痣,就在這個位置! 難不成?佟佐想到最近流傳于朝野的消息,下意識抓緊了手中的馬鬃。 戰馬鬃毛被大力拉扯,吃痛之下擺首嘶鳴。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百姓都看向他,江憶也驚的看向他。 目光相交,佟佐心頭劇震。 是她,即使她穿著男裝,他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是她,她還活著! 看到佟佐的那一刻,江憶思緒被一種極端的荒謬感占領。 她一直知道阿晗的生父不是沈千離,具體是誰,她沒法問,別人也沒說過。 古代和離的畢竟在少數,就算和離孩子也不可能交給母親。 所以江憶一直默認孩子的生父已經去世了。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孩子的生父活的好好的,就在建安城內。 ——就在她的面前! 別問她怎么知道的……這爺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江憶從沒有一刻這么冷靜過,她俯下身子穿過人流,拔腿就往遠離主街的方向跑。 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讓孩子看到這么一個生父! 她俯身的同一時間,毫不猶豫地,佟佐反身策馬直追! “將軍!” 眾將士勒馬,皆驚疑不定地看著遠去的佟佐。 佟佐雖是降臣,不服他的很多,但能力擺在那有目共睹,統領大軍以來還沒做過這么出格的事,都不知道該等他回來還是繼續歸朝。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佟佐沒聽到副將的呼聲,看著逃跑的人,疑惑越來越重。 她是怎么活下來的? 朝里的傳言是真的? 從聲音上,江憶能感覺出身后人追的越來越緊。 她咬牙加速順便觀察四周,離開主路跑進一條不起眼的小路之中。 這樣馬就進不來了。 可佟佐有一肚子話要問,怎么能讓她輕易逃脫,飛身下馬追了進去。 城門附近是難民居住的區域,房子都是用爛木頭臨時搭建的,江憶邊跑邊推倒豎在路旁的木料,給佟佐制造障礙。 這種難度的障礙對軍人只來說是小菜一碟,佟佐幾個縱越之間就已到她身后,飛身向她撲了過去! 巷子太窄,江憶沒躲過去,被他直接撲倒在地! 兩人被慣性沖的滾到左前側,撞進一座木屋之中。 翻滾中腦袋被磕了幾下,江憶想爬起來,但身上人壓的她緊緊的。 她放棄繼續逃跑的念頭,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沒看到住戶,稍稍放心了些。 才將目光轉向身上的男人。 男人頭盔已經在翻滾中摔掉了,露出滲著薄汗的額頭,額角青筋暴出。他目光閃動,張著嘴似是想說很多。 最后只說了一句,“你別跑,我害怕?!?/br> 江憶抬手抹掉落在臉上的木屑。 他五官和阿晗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眉宇間有股渾然天成的邪氣。 尤其是兩道斜飛入鬢的長眉,襯的整個人無比桀驁。 從面相上看他就是一個不好相與的人,更遑論說出剛才那句近愛情怯的話時,他眼中并沒有愛意,只有探究。 江憶在心里替江繡娘惋惜片刻,冷笑道:“你叛國投敵,是為不忠,拋棄妻子,是為不義。如此不忠不義之人,若我手中有劍,應當立即殺了你?!?/br> lt;a href= title=五仁湯圓 target=_blankgt;五仁湯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