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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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晏書冷冷盯著他,沒有回答。 褚弈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嗤笑一聲,接著道:“他生氣了也很好哄,只要你照著正確答案再說一遍,他就會開心地親你,而你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進行情景演繹的演員,生硬地念著那些和自身性格完全不相符的臺詞?!?/br> 包廂的隔音很好,無人說話時,空氣中安靜得落針可聞,而在這詭異的靜默中,褚弈卻聽到對面傳來清晰的骨節摩擦聲。 他視線在徐晏書攥得泛白的拳頭上掠過,目光在嘲諷中又帶了些同情。 “通常,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是被這個人本身的特質所吸引,而姜漁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卻試圖改變你原本的一些東西,你的行為習慣,你的說話方式,就像是...把你改造成另一個人?!?/br> “夠了!” 徐晏書猛地打斷他的話,男人雙眸血紅,氣息亂而急促,整個人像是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和平日里斯文溫雅,八風不動的模樣判若兩人。 褚弈毫不退讓與他目光相撞,冷笑:“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也是被他一路這么騙過來的,只不過,我比你知道得更早一些罷了?!?/br> 徐晏書眼睛燃著火,像是能將人身上燒出一個洞來:“你騙我,姜漁的身世我查過,他根本就沒有和聞淙接觸的機會?!?/br> “那是因為你查到的東西都是假的?!?/br> 褚弈冷冷道:“姜漁的身世,我也查過,我猜聞峋也查過,但我們都查錯了方向,所以才什么都查不出來?!?/br> “該查的不是姜漁,而是聞淙?!?/br> “聞淙去世前的三年,曾去一片地段偏僻的山區里修養,那片山區里有一所兒童福利院,叫做樂心福利院。巧的是,這所兒童福利院在聞淙去的當月,被查出院長利用兒童色.情向高官行賄,一系罪犯落網后,直接被勒令關閉了?!?/br> 徐晏書目光爍然:“你是說,姜漁是樂心福利院的人?可我查到的分明是...” “可你查到的分明是遠在h市的另一所,并且,那里的人告訴你姜漁從小就在院里呆著,哪兒也沒去過,直到十六歲時被一對有錢的老年夫婦收養,對嗎?” 徐晏書沉默了。 褚弈說的內容,和他查到的東西,以及姜漁告訴他的東西一字不差。 褚弈臉上露出一抹譏諷:“這些東西,只不過是聞淙想讓你查到的罷了。換句話說,你查到的所有東西,都是有人提前為你準備好的?!?/br> “那個死人對姜漁可真不是一般的好,不僅留給他幾百億的遺產,甚至連后路都給他鋪好了,怪不得,姜漁這么多年都對他念念不忘?!?/br> 徐晏書攥緊拳頭:“這些說到底不過是你的憑空揣測,有什么證據?” 褚弈嘁了聲,拿出一個檔案袋遞過去:“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拿到的,別給我撕壞了,我拿它還有用?!?/br> 徐晏書接過,從里面取出一張泛黃斑駁的多人合照,和一分罪犯羈押在案的記錄。 照片上,小孩看上去只有十歲出頭,臉頰圓潤白皙,還帶著微微的嬰兒肥,五官線條也沒張開,鈍鈍的,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朵柔軟可愛的小蘑菇。 但他的模樣依舊超越了旁人太多,在一眾相貌平平的小孩里尤為突出,五官輪廓也明顯是姜漁幼年的模樣。 幾十名孩童的中央,站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相貌和那份羈押記錄上的罪犯照片一模一樣。 照片底部印著幾個大字:【樂心福利院20xx年x月x日合影】。 徐晏書死死盯著那幾個字,捏著照片的指節緊繃到發抖,眼看那脆弱的老照片就要被攥壞,褚弈眼疾手快地將其奪了回去。 “證據我都擺在你面前了,你要是還不信,大可自己順著聞淙這條線去查?!?/br> 看著男人扭曲到可怖的臉部肌rou,褚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對了,聞淙生前在山里修養的那棟別院叫香山小筑,修建得可堪比皇家園林,可聞淙死后,那里卻依照他的遺愿,被全數拆除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徐晏書幾乎是一字一句從齒縫里擠出來:“為什么?” 褚弈扯起一個譏嘲的笑容,不知是笑坐在對面的人,還是在笑自己:“因為據那座園林的建筑師所說,當時病情惡化,連走路都困難的聞淙,在住進山里的半年后,命人在后山修建了一整幢樓的舞蹈房?!?/br> “砰——” 男人的拳頭狠狠砸在盛放點心的陶瓷盤里,頓時將盤子砸得四分五裂,形狀精致的糕點化作一灘爛泥,和男人手掌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一片狼藉。 “...姜、漁?!毙礻虝鴾喩砑ou賁張顫抖,雙眸猩紅,那目光像是恨不得將某個看不見的人扒皮剝骨。 “現在你該知道了?!瘪肄膶⒄掌唾Y料都收入檔案袋里,站起身,高大身影在地板上投下一大片黑漆漆的陰影。 他目光恨恨,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姜漁就是個玩弄感情,薄情寡義,喪盡天良的小騙子?!?/br> “無論是你,我,還是聞峋,在他眼里不過是那個人的替代品,喜歡的時候抱在手里,玩兒膩了就扔掉。只不過,聞峋因為長得和那個死人最像,成了他用的最順手的那一個?!?/br> “他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再愛上除了聞淙以外的任何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