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帶球跑回來了 第2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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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小時候,將他教的愚訥的是您,他長成后,嫌棄他蠢笨太過好看透的,也是您?!?/br> “再往后,太子結黨,廢太子的是您;圈禁是您的意思,不舍得打殺,事后太子獵場謀逆,下令處死的也是您?!?/br> “甚至于您清楚地知道太子有所異動,卻仍舊愿意配合做這個局,將太子余黨一網打盡,不都是您做的嗎?” “廢了,殺了,事后卻為了太子的名聲著想,不愿承認自己寵妃被他所殺?” “您不覺得有些可笑嗎?我想若是太子在世,怕也不多在乎多這一樁罪名了吧?” 盛武帝呼吸急促,在他欲開口前,岑硯打斷道:“陛下還是緩緩,少動怒比較好?!?/br> “哦,剛說到了什么,六皇子?!?/br> “我以為,您對不住六皇子這個事,您是知曉的,就為著不愿意承認,就否定李央整個人,是不是多少有些……年老昏聵了?” 盛武帝拍床,“放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岑硯給他拍背。 待緩過這一陣,盛武帝越發的體力不支,只得艱難扯回正事道:“這么說,你是不會同意立幼了?” 岑硯:“陛下想這天下大亂嗎?” “混賬,豈會?!?/br> 岑硯:“那陛下就不該立幼主,這些年,朝堂上有能耐的臣子,殺的殺,貶的貶,朝堂大臣盡皆中庸,李仁與李德廝殺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擋,無能至此,再立一個兒皇帝,朝中無能人,皇帝無主見,豈不是大亂之兆?” 幾次動怒,盛武帝許是真的沒了力氣,只想把后事交代好,竟是就此同岑硯辯駁起來。 “咳,呼呼,不是還有你,還有幾個老臣在嗎?” 倒是也變相地承認了這些年作為的不妥。 岑硯:“可是,能留下的人,都不是有心氣兒的?!?/br> “就拿臣舉例,臣沒有什么抱負,唯一的愿景就是回到封地度日,否則也不會在朝堂上待了這么多年,為您所用了?!?/br> 盛武帝一窒。 閉了閉眼,“哪怕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你也……” 岑硯:“臣不愿?!?/br> “臣離京的時候,說過一番話,您還記得嗎?” 盛武帝渾渾噩噩,記憶太久遠,陡然問起,一時間也不知道岑硯說的是什么。 對這個結果岑硯不意外,主動復述道:“當年回封地的時候,臣說,愿為大盛守護滇地這一塊邊角,畢生忠心與陛下,陛下不需疑心?!?/br> “臣現今,也是這般想的?!?/br> “若是真有想法,當什么攝政王,整個大盛如今,不是唾手可得嗎?” 盛武帝雙目圓睜。 怒視岑硯。 岑硯目無波瀾,平靜回視,半點不懼。 從岑硯眼睛里倒映出來的身影,盛武帝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衰老。 已經老得,能有人蹬鼻子上臉,如此同他說話了。 盛武帝胸膛驀的起伏,岑硯見了,翻手垂覆,幾根銀針落在盛武帝脖頸胸口,那股洶涌的感覺又暫時被壓了下去。 但壓下去了,盛武帝卻短暫地一個字也說不出,兀自喘息。 岑硯知道為何。 氣急了。 但是。 “陛下,臣話還沒有說完呢?!?/br> “這套針法是趙爺教給我的,可以暫時壓制心緒波動,讓人平靜,不至于吐血?!?/br> 每個字盛武帝都聽得懂,但不太明白。 什么意思,他會吐血嗎? 這個念頭一起,竟是不好否認,說不定,還真…… 岑硯沒有讓盛武帝想太久,因為他又開口了。 “陛下是不準備傳位于六皇子了嗎?” 盛武帝心浮氣躁,一時間沒吱聲。 岑硯:“臣懂了?!?/br> 盛武帝艱難地沙啞道:“你,你懂什么了?” 他都不理解。 岑硯如實道:“您不愿?!?/br> “兒皇帝也不一定是想傳位,您還想著身體能康健,多幾年,好好考慮呢?!?/br> 盛武帝失語。 早前,他確實是這樣考慮的。 “但多幾年算多?臣第一次勤王的時候,您就說要考慮歸屬了,眼下距廢太子去世,也有三年光景……” “您不是不考慮,只是不愿意考慮罷了?!?/br> “您不想將這個位置交下去而已?!?/br> 好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盛武帝聽完,不再大罵放肆,反而反問一句,“朕這般想,有什么錯嗎?” “如果人真的能活萬歲,那確實沒什么錯了?!贬幵牡?。 盛武帝呼吸再度急促。 但那幾根銀針也不知扎到了哪里,怒火確實沖不起來,整個人都被迫平和。 盛武帝又咳了幾聲。 “不愿意就跪安吧,朕見下一個?!?/br> 岑硯:“可是臣還有些話想同陛下講完?!?/br> 盛武帝看向岑硯,冷哼,“不會是什么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吧?” “一些往事而已?!?/br> 岑硯:“我打小便和三皇子不對付……” 盛武帝松緩了神色,“你們確實互不相讓?!?/br> 岑硯:“李卓短視,喜歡拿捏皇子身份,又自卑于母妃曾是宮女上位?!?/br> “其實您也不太看得上這個兒子,不然有那么多機會可以將他掰正,但是您都沒有嘗試過?!?/br> 盛武帝閉目,說話很慢:“朕哪有那么多時間,再說了,也未曾屬意過卓兒?!?/br> 太子的選擇,盛武帝對出生還是有些要求的。 李卓并不在他的選擇范圍內。 岑硯:“所以他不敢對太子如何,但是看不慣您親自教養的我?!?/br> “意圖閹割柳七,暗中毆打郝三,還有刁難徐四,諸如此類的事,這些年他不知道做過多少回?!?/br> “每回鬧到您跟前,您還是護著他的?!?/br> 盛武帝:“不然呢,總是我的孩兒?” 岑硯:“有一次,鬧得太大了,徐四那回吧,我拿刀抵著李卓的脖子,若是人來晚一刻,我的刀或許就不只是扎他的肩膀,而是扎進脖頸了,您還記得嗎?” 盛武帝記得。 那次李卓實在是太過分,惹得岑硯發了瘋。 到的時候全都是血,甚至岑硯還說了幾句大不敬的話來。 岑硯:“臣當年說過,陛下護不了他一輩子,后面的話被陛下您打斷了?!?/br> 盛武帝含混的腦子里意識到什么,正色看向岑硯。 還是那般娓娓道來的口吻,岑硯繼續道: “臣后一句是,他這輩子最好別落到我手上?!?/br> 盛武帝呼吸收緊了:“你現在同我說這個干嘛?” “養子不教父之過?!贬幮π?。 盛武帝熟悉這個表情,帶著些不正常的笑意,岑硯做出出格的舉動時,常常這樣。 “你……” 岑硯:“我覺得您很想知道,另一方面,我也很想告訴您?!?/br> “其實,李卓是我殺的這件事?!?/br> 盛武帝混濁的雙眼猛的睜大睜圓,目眥欲裂! “你!” 岑硯點頭:“對,后面還是我,嫁禍給了四皇子,沒辦法,他們兩兄弟都太蠢笨了,但凡您能費些心力教導,都不至于此……” “陛下,臣還記得,入宮后,您教臣與太子的第一本佛學,便是從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開始的,涅槃經吧?!?/br> “眼下情景,是不是正合了這句話呢?” 想到什么,岑硯又湊近了,一字一句道。 “刀插到李卓身上,他還是不信我敢動手呢?!?/br> “我是看著他斷氣的?!?/br> “那一刻,可真是暢快啊,這么多年的惡氣,都盡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