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帶球跑回來了 第1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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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這聲,柳七下意識去看徐四,從徐四眼里看到了同樣的惶惶,又低了頭。 岑硯再度將箭矢拿起來把玩。 動作悠閑得兩人心跳咚咚。 岑硯:“李卓那邊是個什么動靜?” 徐四:“如主子所料,派了探子查看王府的情況,探子已經全部被制住了?!?/br> 這件事太小,徐四沒有上報過岑硯。 岑硯:“來了幾個?” 徐四:“兩個。第二個也沒回去報信后,今日還沒有異動,恐怕不會再派人來了?!?/br> 岑硯笑了聲,“剛好?!?/br> 手上動作一頓,彷佛也想好了什么似的,放下了箭矢,轉而冷漠道:“報什么報,我們哪里知道是私兵呢,只以為是山匪?!?/br> 柳七不禁抬了抬眼。 岑硯平靜:“山上兩萬人,已經很多了,我們昨夜為了搶回世子,圖快,又想著只是山匪罷了,輕敵,只帶了一萬余人突襲,于是……” 看了眼天色,岑硯繼續道:“于是眼下郝三和我都陷入了苦戰,急需大營支援,所以,營地親兵得令,正整裝待發,但是?!?/br> 岑硯看向柳七,“但是你一個王府主管,被反打得猝不及防,于是兵分兩路,派人找支援的同時,親自去了總督府,請總督也派兵支援,想取得絕對的數量優勢?!?/br> 想到什么,岑硯笑了下,“總督府以及訓練的水師陸軍也駐扎城外,比我們營地選的地方離鹽場近,總督若是義不容辭,當即帶兵支援,那你就跟著一道?!?/br> 柳七已經明白岑硯想做什么了。 岑硯看向徐四,徐四也懂了,當即稟報到,“蘇州借來的兵馬坐船,半夜就到了,都在港口等待主子號令?!?/br> 岑硯:“嗯,目擊作證的人也有了,剛好?!?/br> 岑硯:“總督帶人過去后,打信號,徐四你去,帶蘇州的兵馬支援?!?/br> 長指在桌面點了點,岑硯思索片刻,滿意:“故事還挺圓的,有首有尾?!?/br> 其實就是一出請君入甕。 剛好順便將總督,還有他統領的兵馬拿下,免得拿了總督,軍里還有黨羽通風報信。 已經這種時候了,怕私兵暴露,總督應當會將所有的心腹力量帶上。 收拾完山上的,趁熱打鐵,正好把杭州城內的也一網打盡。 岑硯:“郝三那邊還堅持得住吧?” 柳七:“可以的,山上的兵是偷摸訓的,還是草臺班子,這一戰我們并沒有折損多少?!?/br> 岑硯滿意點頭。 靜了片刻,擺手,“柳七去吧?!?/br> 跟著起身,拿了只箭道,“徐四帶我去見那兩個探子?!?/br> 想到了什么,又補充:“把人提遠點,別臟了主院的地?!?/br> * 李卓有些焦灼。 派去定西王府的兩個探子都沒回來。 還都是他探子里的精銳。 幕僚也在下首擦汗,不為別的,實在是,這種時候還敢派探子,心驚于李卓的膽大。 幕僚是從上京跟出來的,沒見過定西王府的行事作風,也聽說過,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評價李卓這一出。 李卓皺眉:“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謀劃,難道?” 幕僚:“會不會,就是單純的,王爺生氣了呢?” 李卓想也不想:“不會。他大小事分得門兒清,兒子都丟了,這種時候他哪里還有心力管小事,都是手下人處理……” 話頭一頓,李卓捏眉心,反應過來,“郝三徐四……呵,忘了,定西王府出來的人,手下也是極厲害的?!?/br> 若是統領還在王府,沒有四處奔走,那兩個探子被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 剛說完,便有下人慌張來報,探子回來了。 回來了,不過…… 李卓走到院子里,看到兩個探子的模樣,沉默。 都沒死,但也就只是沒死,茍延殘喘了。 李卓蹲下,看著兩個被箭矢扎成篩子的探子,一一瞧過,嘆氣:“手腳都廢了,這兩人哪怕養好也沒用了,可惜?!?/br> “皇子,他們肩上的箭有毒,看血跡,是最早的傷口,廢掉之前,被折磨了好一陣子?!?/br> 下人稟報。 “哦?” 李卓蹲下,在手下的示意下,看到了發黑的傷處,面色鐵青。 岑硯這是在打他的臉。 默了會兒,李卓忽而喃喃:“居然還有精力管這種事,那是不是現在情況他真的沒啥辦法了?” 想到這個可能,又笑了起來。 笑罷,看著兩個探子,李卓再度黑了臉。 別的不論, 他確實感覺到了折辱。 第94章 盤算 岑硯將人提來的時候, 趙爺雖然吃驚,卻并不感到多意外。 反倒是他的小徒弟看到中箭的兩個探子,啞然了片刻。 “不知道郝三帶回來的毒藥情況是真是假, 比對著這兩個人中毒后的反應, 趙爺你看需不需要調整用藥?!?/br> “若是想施針也盡可以在他們身上試, 死活都不妨事?!?/br> 岑硯如此交代道。 趙爺搓了搓手,雖然不太厚道,但確實沒有比這更快速地辦法了。 “容老夫我試試?!?/br> 岑硯:“需要來兩個護衛給你把人按著嗎?” 趙爺邊翻針灸包邊道:“要,試針的時候扎歪了可不好?!?/br> 給趙爺派了兩個護衛, 岑硯又去看給莊冬卿熬的藥, 剛煎上, 正用小火煮著, 咕嘟嘟冒泡,岑硯聞了下, 料想應當會很苦。 趙爺另一個小徒弟守在藥爐邊上,正拿著蒲扇控火,岑硯來了竟然就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小徒弟不明究竟, 瞥了岑硯好幾眼,岑硯讓他不用管自己,照常熬藥便是, 他們跟著趙爺,莊冬卿這兩年又在趙爺這兒學醫的, 岑硯來接莊冬卿的時候,也是常見面的。 故而, 岑硯反常的平靜他也能感覺得到。 因此愈發小心翼翼, 眼觀鼻鼻觀心地看著火候, 不敢有分毫差錯。 岑硯的心思卻沒有在藥爐上。 他只是想找個地方坐坐,捋捋當前的情形和思緒罷了。 郝三徐四柳七都被派了出去,眼下府里就剩了能保護他們的親衛外加上趙爺,若是還有計劃,也得等眾人回返再進行了…… 剛好,可以容他好好思量一番。 坐了小半個時辰,岑硯才離開,前腳剛走,小徒弟后腳便用衣袖擦汗,雖然岑硯并沒有妨礙什么,他心里卻覺得這點時間比任何一次看火都來得煎熬。 不由暗暗期盼莊冬卿能盡快好。 他好了,大家也就好了。 * 岑硯回到主屋的時候,莊冬卿還沒醒,六福守著。 六福心很細,這些年照顧莊冬卿與他,事事都井井有條,岑硯還是很放心的。 在莊冬卿床前待了會兒,聽著對方平穩的呼吸,漸漸的,積累的疲倦也漫上了岑硯眼眉,感覺到困意時,岑硯小聲:“搬張塌來我躺會兒吧?!?/br> 六福找了人輕手輕腳搞好,軟榻沒放到外間,直接放到莊冬卿床旁。 岑硯瞧了眼,沒說什么,六福便不再調整。 等拿了薄毯回來,岑硯已經躺靠在了榻上,閉著的眼睛,在六福到來后又睜開了。 眼神清明,壓根就沒有睡著。 六福這才低低勸了一句,“少爺這兒有我守著,王爺您不然去旁邊屋子睡會兒吧?” 岑硯在六福眼里,也連軸轉了有兩日了。 岑硯想都不想道:“不用,在別處我睡不著?!?/br> 六福默了下,只非常有眼色道:“那我手腳輕些,少爺醒了叫您?!?/br> 岑硯點了點頭,等六福把薄毯搭好,再度閉上了眼睛。 外間天光大亮,主屋里門扉緊閉,光線幽微。 六福趴在莊冬卿床尾守著,莊冬卿沉睡不醒,岑硯原本格外清醒,不知道是床上莊冬卿的呼吸聲,還是外間偶爾的幾許蟬鳴,讓他心徹底沉靜了下去,就這樣,也睡了過去。 * 一個半時辰后,岑硯睜開了眼。 坐正起來,精神頭已經完全地恢復了。 莊冬卿還沒有醒。 好的是,目前還沒瞧出任何異常,那毒素好似如趙爺所料,作用非常地有限。